“爷……”
薛临时那风雨欲来山满楼的神色,看得宁锦容心有惴惴,还不待宁锦容再开口,便听薛临轩道:“还不过来?”
宁锦容手忙脚乱地跳下车辕,又将包袱里的五百两尽数塞在汪和手中,“你们护我一程,算是报酬。”说着她看向汪葫,“此后恩怨两断。”
宁锦容说完就抱着小包袱又费力地爬上薛临时的马车,笑得一脸掐媚。
薛临时最见不得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他这些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整日里便提着心吊着胆的听暗卫的消息。怕损了宁锦容的名声,只对外人道是送她去洛安城探亲了。
“爷,那姜生籁如何了?”宁锦容小心翼翼地问道。
迎来的是薛临时一对锐利的眼刀子,宁锦容瑟缩了脑袋,“不问了,不问了。”
但担心了那么久的人,此时就安然无恙地出现在眼前,再心有怒意也烟消云散了。薛临时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无事就好。”
而宁锦容心中则还是在关心姜生籁的死活,还有八睦村一系列不科学的现象。薛临时可信吗?不知道。所以宁锦容只能将这些疑问都深埋肚子里。
薛临时道:“去怀远王府。”
宁锦容这才转过心思来,“爷,您怎么来洛安城了?”
薛临时瞥一眼宁锦容,又收回目光,“与你无关。”
洛达这些日子见薛临时都徘徊在狂暴的边缘,对于薛临时此话则是完全不敢苟同,见惯了王爷这些日子为了宁锦容而奔波的洛达,胆子也大上不少,“宁姑娘别听爷的,爷来洛安城就是为了找姑娘的。心善认出姑娘典当的首饰,我们一路找到入睦村,见到村子亡了,可把爷给吓坏了!”
还不等宁锦容问道什么,薛临时打开车厢门,对着洛达便是一脚。洛达一时不防,被踹个正着,好在他武功底子好,手上一个用力拍上车辕,便已经腾起身子,安全落在地上了。
薛临时:“自己走去怀远王府。”
洛达欲哭无泪,他这么说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兢兢业业的他?
宁锦容的注意力都被村子的名字所吸引,“入睦村?”
薛临时有些懊恼,这时候她不应该扑过来说好感动吗?但他脸上仍是面无表情。“是,一十八年前叫入墓村,坟墓的墓,但村中居民觉得名字晦气,便改名入睦村,和睦的睦,但谐音还是不好,便将入字去掉上面一半,改名八睦村。”
宁锦容听得毛骨悚然,不由后怕,她还作死地去了八睦村最邪门的西山头,能安然无恙地回来算不算奇迹?好感谢幕后之人的不杀之恩。她寥寥几句便带过,“那日我恰好有事,逃过一劫。如今想来,真是万幸。”
薛临时见她神色有细微的变化,也知道她肯定有事隐瞒,但没关系,人没事就好。
赵椽道:“爷,到了。”
宁锦容欢喜地不顾薛临时,打开车厢便跳了下去,薛临时伸出一半的手,又默默地收了回去。
赵椽出示摄政王的令牌,门口看门的小厮恭恭敬敬地迎着,宁锦容道:“我要见娘……怀远郡主。”
小厮询问地看向赵椽,赵椽见薛临时没有不喜之色,便给宁锦容让了道,小厮也是个机灵的,立时对着宁锦容做了个请的手势,“姑娘随小的来。”
聂氏见到宁锦容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宁锦容要笑不笑地喊了声,“娘!”
聂氏这才反应过来,拉着宁锦容上上下下好好地看了遍,喜极而涕,“瘦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小厮站在一旁目瞪口呆,还是听到聂氏吩咐,小厮才回神。
“还不去告知父王!”聂氏也不在意小厮的呆愣。
“是!是!”小厮得令,立时便要去禀报怀远王爷。
宁锦容则是被聂氏拉入厢房好好说会儿话,“娘,我没事,这事儿也不该惊动你的。”
聂氏闻言,屈指便弹在宁锦容光洁的额头上,“若是摄政王瞒着娘,日后你外公知道,还不得拼了老命去算账?”
宁锦容一想,也是这个理儿,怀远王爷宠闺女那是出了名的,不然以聂氏和离的经遇又怎么能在洛安城立足。她掏出归鸾令,问道:“娘,这是什么?”
聂氏一瞧,眼皮子猛地一跳,随即又塞进宁锦容的小包袱里:“好东西,你可得藏好了,不然得有杀身之祸。”
宁锦容被聂氏的谨慎给吓住,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有什么用啊?”
聂氏道:“二十万鸾军归你差遣,归鸾令已有百年没有出世了,你若不喜欢也得藏着掖着。”
宁锦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喜欢也得藏着掖着,怕是有些世家,即使百年仍是觊觎归鸾令,那些人对归鸾令耿耿于怀,心眼怕是比针小。
第五十五章: 琅琊王
关于归鸾令的事情,宁锦容并没有深问,聂氏也有意将这个话题转移过去。“回来就好,先去梳洗一番,一会儿去见过外祖父与外祖母。”
“嗯!”宁锦容欢快地应下,然后又将归鸾令塞进小包袱里,爱不释手地抱在怀里。
聂氏看向小包袱,又问道:“那里边还有什么东西?”
宁锦容提起两边嘴角,混不在意,“都是我先前佩戴的玉佩、玉簪这些首饰,一路上若非走投无路,那人定然是不允我典当其中一二的。可有一必有二,若我没能安然而回,这些东西当真就成了救命之物。”
“呸呸呸!童言无忌!”聂氏用手帕捂住宁锦容的小嘴,又道:“既然已安然回来,就别再说些晦气话。改明儿去纳音寺给你求上平安符,保你平平安安的。”
宁锦容吐了吐丁香舌,在她心里,既然她已经平安归来,那这件小插曲便可以告一段落了。没有结果的事情,就让她遗忘好了。“那女儿先去梳洗。”
聂氏身边的大丫鬟给宁锦容领路,路过花圃的时候,宁锦容问道:“你先前伺候在娘亲身边,叫……”
“奴婢贱名阿貂。”那丫鬟低眉顺眼道。
宁锦容兴味地反问:“那你是不是还有个姐妹叫阿蝉?”
那丫鬟竟一脸惊奇地看着宁锦容道:“姑娘怎知?”
宁锦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貂蝉,貂蝉,四大美人之一啊,以她贫瘠的取名范围,也只能编出这样的名字了。她打着哈哈,企图糊弄过去。“我就是随口胡诌的。”
阿貂也不再追问。
倒是宁锦容在心里暗自将自己骂个狗血喷头,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名字写成炮灰?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名字写成上天入地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主角?越想越是心酸。
宁锦容被带到浴房,除了脑袋的部位都浸泡在飘着花瓣的热水里,她双手合拢捧着几片花瓣凑在鼻尖,淡雅的香味萦绕在她的鼻翼。“有人**,有人拎水,还不用担心有人闯进来,真是好舒坦啊。”
那守在屏风后面的丫鬟默不作声地隐匿自己,她低着头听着宁锦容的自言自语。
约摸半刻时,宁锦容将泡的差不多了,这才起身用干布巾将身体擦拭干净,她穿了里衣,对着门外站着的丫鬟道:“将衣裳送进来吧。”
那丫鬟打开门,目不斜视地将一套衣裙呈给宁锦容,而躲在屏风后面的丫鬟则是趁此出去了。
宁锦容穿好衣裳便要与聂氏去拜见怀远王妃,路经园圃时,她一副被雷劈中的模样,“娘亲,方才那人是谁?”
聂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隐隐约约瞧见个模糊的玄青色身影,“琅琊王,是个外姓王爷。”
宁锦容倒不是在意他是个什么身份,她惊诧的是琅琊王的脸,竟与汪葫有五六分相像,但比之汪葫的清秀,更多是惊艳与岁月沉淀下的沉稳。
她跟在聂氏身后,很快就将此事抛之脑后,世上相似之人千千万,她又何必非要去补脑呢。宁锦容叽叽喳喳地说着她在途中经遇的一些事,“我跟那人走了许久,一路上都是风餐露宿的,要不是我非要典当只簪子,兴许是要饿死途中了。后来我们到了一个小村子,买了一个小院子,她还说要教我武功的,我知道她只是说说而已,但我身体经此一遭真的好上许多了!”
宁锦容说得满不在意,却让聂氏这个听众在心头载满了心酸。若非她当初死活要嫁给宁仲臣,她的容姐儿如今该是被千娇万宠的天之骄女。
“我们容姐儿最是聪慧了,只是往后再不可只带个丫鬟便出行,摄政王也是,明明知晓你在昭京也只是个孤家寡人,也不派个侍卫护你。他当初留你之际,信誓旦旦地说会好好待你的,偏生是个不靠谱的!”聂氏将薛临时埋怨上,并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将宁锦容留下。
可宁锦容的关注点可不在这里,她嘟囔着:“我明明是留在摄政王府做丫鬟的,再好也不能不干活啊。”
“什么?”聂氏问道,她现下可真是满头雾水了,“什么丫鬟?他当初留下你的时候,你可是个县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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