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锦容捏着绢帕半遮住脸,偏头对这场景不忍直视,她憋笑快憋到内伤了。
谢老爷先是震惊,倒是谢夙夙的亲娘李姨娘含着泪上前,握住谢夙夙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夙姐儿回来了!老爷……”
李氏却见谢老爷谢斌的眉头皱起,她知道老爷爱面子,定然是夙姐儿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闺秀之礼,让他不高兴了。李氏圆着场,“夙姐儿回来,是妾身失宜了。”她向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还不带小姐下去洗漱!还有这几位……”
谢夙夙为李氏和谢斌解了惑,“女儿在途中路遇歹人,幸得几位恩人相救。”
李氏感激地向宁锦容与汪家二兄弟道谢,又让丫鬟去收拾几间上房让宁锦容三人住下。
宁锦容谢道:“多谢老爷与夫人相留,那阿容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丫鬟引着宁锦容与汪家二兄弟去厢房住下。
谢夙夙这儿可谓是闹得天翻地覆了。谢斌一等宁锦容几人出去,立时甩着袖子道:“早知今日,她当初又何必负气与薇姐儿分道扬镳!”
李氏一听,也不由得红了一双眼睛。那一滴清澈透明的泪珠悬挂在眼角,显得美艳绝伦的她愈发羸弱。“此事妾身还是要再问上一问,哪有不由分说便去责怪的道理?”
谢斌见她这般模样,只觉得心都碎了,又好声好气地哄上一番,最后嘿咻嘿咻地便将此事一笔带过。
倒是李氏,隔天一早儿便画上个素雅的妆容,与她平日里的模样大相庭径,却叫谢斌更加爱不释手了,二人又耳鬓厮磨一番,这才放李氏去看望谢夙夙。
“娘,是谢薇薇,那日她故意出言不逊激怒我,更将你我贬得一文不值,否则我怎么会失了分寸,那些人趁我昏迷将我掳到小村子里,村子里的人也都死尽了,她为了除去我,真的是煞费苦心啊。”谢夙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事实到底如何,其实她自己也云里雾里,但是她清楚的知道,不管怎么样,将谢薇薇这个绊脚石除去,总归不会是错的。
李氏一听,当即是怒火中烧,她有本事将谢薇薇的亲娘马氏给斩草除根,自然也有本事将谢薇薇除去。只是李氏一直摇旗不定,她总想着要给马氏留一条血脉,以奠马氏的在天之灵。
这谢薇薇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心思打在谢夙夙的身上。
“你好生歇息,娘这便给你去将此事安顿了。”李氏温声细语安抚好谢夙夙,随即便唤来贴身丫鬟去将某个东西放在谢薇薇的屋子里。
谢薇薇对此事则是毫不知情,她还在宁锦容所在的厢房,与宁锦容所谈甚欢。倒不是宁锦容要借谢薇薇之手报复谢夙夙,而是谢薇薇的脸,真的是好漂亮啊!
谢夙夙是美艳的,举手投足都有一种无形的魅惑。而谢薇薇则是恰恰相反,她的长相很是小家碧玉,但微微一笑的时候又犹如春风拂面。而谢薇薇也很懂得分寸,谈笑间便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信服。
若不是宁锦容心知肚明她的笑里藏刀,还真要打心里喜欢谢薇薇了。
“你我一见,让我颇有相见恨晚之意。”谢薇薇这般说着,又捻起一只白子,另一手敛袖。
宁锦容将手中黑子落下,“我赢了。”
谢薇薇垂下眼帘,见盘中局势,略微诧异一番,随即笑道:“妹妹这般聪慧,是姐姐技不如人。”
宁锦容先是在心里偷偷得意了会儿,随后便低下头,羞怯道:“哪儿有姐姐聪慧,阿容也只会这最简易的五子棋了。”
没错,棋盘上挤成一团的棋局其实是五子棋,因谢薇薇想要与宁锦容下围棋套近乎,但宁锦容不会啊。
可宁锦容见不得美人蹙眉的模样,于是自发奋勇地将五子棋的玩法告知谢薇薇,两人玩了一盘又一盘。
将近午时,谢薇薇的丫鬟凑在宁锦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谢薇薇歉意地向宁锦容笑了笑,“院中有事,姐姐不便再留,日后还望再与妹妹切磋。”
宁锦容起身相送,“姐姐有事便回吧,妹妹也将近午膳了。”
宁锦容没有错过谢薇薇细微的神色,但仍是看不出什么瑕疵,这才是最大的不对劲。宁锦容在谢薇薇走后,在谢薇薇方才坐的位置底下发现一张绣着芍药的手帕。
“这是什么意思?”宁锦容手中捧着那块手帕,看着上面绣的精致的芍药。她将手帕翻来覆去地瞧了几遍,在绢帕一角发现两个不易察觉的小字,“夙”与“晔”。
宁锦容直觉这肯定又是一出大戏,于是便将手帕揣进怀里,去看望谢夙夙。
谢夙夙倒是没了昨日的憔悴模样,比在八睦村的时候更加娇艳了。她迎上宁锦容,“你怎么来了?我知先前对你很是不好,先在这儿给你赔罪。”
宁锦容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这些虚的东西她从未放在心上,让她在意的不过是汪葫这颗大白菜让谢夙夙给拱成了小黑菜,但她才不会将这种事情说出来呢。
“无事,只是你那姐姐可比你聪明多了。”宁锦容说得漫不经心。
谢夙夙云里雾里,“嗯?”
宁锦容从怀里掏出绢帕扔在桌案上,谢夙夙拿起也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玄机何在?”
宁锦容瞪了她一眼,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你如何要比我还瞎?”说着她将绣着字的那地方指给谢夙夙看,刚要发怒的谢夙夙立时便被上面的两个字吸引了注意力。
“你怎么会有?”谢夙夙直接问道。
宁锦容道:“你那姐姐今儿一早便与我套近乎,若是不知晓你的狠辣心肠,我当真要被她算计了去!”
谢夙夙丢下绢帕,恼羞成怒,“她要算计你,与我何干?”
宁锦容翻了个不优雅的白眼,“若是一帆风顺,你心里哪能有如今的弯弯道道?再退一步,若非你亲娘护着,你哪能次次都想着倚仗你亲娘,又哪会落得到八睦村的地步?你要是与我说,你这事与谢薇薇无关,还不如说我是摄政……”
“摄政什么?”谢夙夙对宁锦容忽然顿下的地方感到好奇。
宁锦容抿了抿嘴,“还不如说我是摄政王的丫鬟呢。”
“哈哈哈,你别说笑了,咱大昭谁人不知,摄政王爷不近女色,先前有个丫鬟意欲勾引摄政王爷,你猜她下场如何?”谢夙夙不待宁锦容反应,又自答:“被剁碎了喂狗了。”
“你怎么说得这般笃定?”宁锦容皱了皱秀眉。
谢夙夙凑近宁锦容,“那年摄政王微服私访元昌县,县令大人塞了个丫鬟去,当晚便闹出喂狗的事儿来。虽说此事被镇压了下去,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外传的,我那日恰好路过县令门口,你猜我瞧见什么?瞧见那只恶狗在吃一摊模糊血肉!”
第五十四章: 怀远王府
“再如何也轮不到你我置喙,你还是先想想那帕子该如何吧,我今日下午便要动身去万释街,此番前来算是谢你夜宿之恩,此后恩怨两断,后会无期。”宁锦容硬邦邦地说道,她也没想扯上薛临时,也不想知道这一件事情是真是假。但谢夙夙示好的方式还真是别出心裁呢,自古八卦得人心,比谢薇薇的示好还要更容易让人接受。
谢夙夙闻言,便知道宁锦容日后不会报复她,暗地里松了口气。“那帕子若是被发现也没什么,她谢薇薇自个儿看管不住未婚夫,难道还怪我长得太艳丽?不过这样的男儿着实不靠谱,还不如阿和哥呢。”
“你倒是通透,我不欲与你再口舌,再会。”宁锦容说得云淡风轻,实则早已后怕,她差点忘了,谢薇薇是笑里藏针,而谢夙夙则是光明正大的心狠手辣。一个连傻子都要用针扎的人,怎么可能会用真心实意去对待旁人?
宁锦容回到厢房,便拿出小包袱去找汪家两兄弟,若他们有去处,宁锦容也不会强行让他们送她去万释街。
“你们日后要去哪儿?”宁锦容问道。
汪和倒也没有隐瞒,“我娘还有一张地契,是瞿城的。”
宁锦容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了,她自身便是一盆无法洗去的狗血。“那正好,你们出城要路过万释街,一道走?”
汪葫道:“也好,你一个姑娘家去,我们也不放心。”
汪和听言,便自发性地收拾好衣裳,拐好包袱便和宁锦容一同出了府。三人去雇了辆马车,宁锦容坐在车厢里,汪家两兄弟便坐在车辕上。
“怎么了?”
马车走着走着,不知到了哪儿,只退不进。
汪和说道:“无事,给贵人让道。”
宁锦容也并未在意,只是马车仍然在退,她有些不耐烦地掀开车帘,“这条道是无止尽了吗?”
她抬头看向马车对面的贵人,恰好碰上一双狂喜的眸子,眸子的主人竟是洛达。而洛达身边,坐着神情复杂的赵椽。
洛达:“宁姑娘!”
宁锦容莫名觉得有些尴尬,“洛达,你怎么在这里?”
对面奢华的车厢的门也被推开,宁锦容对上一双清冷寡欲的眸子,尴尬之余又莫名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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