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信似是一怔,面色有些难看起来:“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破坏目前的局面。”九歌笑看向叶信:“仅此而已。”
“不可能。”叶信沉声道:“拓跋仕的心思只能在你身上,她完颜月想都别想。”
“若是她想了呢?”
“什么意思?”
“煮熟的鸭子飞了,若是母后,母后甘心么?”九歌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叶信:“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是匈奴的,公主。”
“你见过她?”
“是的。”九歌扬起一抹笑意:“她说拓跋仕对她很好,她很感激母后。”
“感激我?”叶信皱眉。
“我告诉她是母后的意思,是您心疼她的处境,也是为了九歌的幸福。”九歌扯谎扯的坦坦荡荡,唇角却勾起一抹刺眼的嘲讽,看的叶信很不自在。
“她信了?”叶信面无表情道。
“不知道。”九歌拿起盘中的酸梅扔进嘴里:“但我相信爱之深恨之切,人之常情,月儿也不例外。”
“那又如何?”叶信扬起一抹冷笑:“月儿的性命我从未放在眼里。”
“母后别忘了,她现在可是拓跋夫人,她的命不值钱,拓跋家的脸面可值钱着呢。”
叶信看着九歌,眼中的怒气一触即发:“你是铁了心要和母后作对了是不是?”
“九歌从未想过和母后作对。”九歌依然平静道:“我不喜欢拓跋仕,更不喜欢委曲求全。”
“委曲求全?”叶信突然冷笑道:“倘若没有当年母后的委屈求全,又哪里来的你完颜九歌?”
“生养之恩大于天,九歌自然会尽孝。”
“一统草原便是你最大的孝道。”
“草原是草原,拓跋仕是拓跋仕,九歌的计划里从未混为一谈。”
“你的计划?”叶信突然失声大笑:“你的计划就是外患未平,内乱先起?”
“拓拔父子不是傻子,母后难道就不怕养虎为患?”
叶信微微一怔,没有说话,良久方看向九歌:“听说你去找了完颜俊?”
“是的。”
“他以前可是完颜曼的人。”叶信看着九歌,不知为何,眼前的女儿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他现在是可以遏制拓跋氏的人。”九歌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叶信:“母后与其花心思在九歌与拓跋仕身上,还不如想一想借力打力的效果。”
叶信似有些惊愕,转而不觉皱眉。
“母后想要铲除异己,又何需自己动手。”九歌瞧一眼叶信:“完颜月可是一颗不错的棋子。”
叶信看向九歌,良久方扬起一抹笑意:“九歌变了。”
“母后也变了。”
突然间的沉默,九歌若无其事地喝着茶,微妙的感觉在二人之间徘徊,但谁也不愿点破。
蔚国公子府,重华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了蔚离歇身上,一进书房他便注意到了那幅画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重华淡淡一笑:“画中风景不错,倒不似在蔚国。”
“昭国,鹊山。”蔚离歇推开窗户,阳光洒进来,一室明媚。
“画像挂这儿,蔚兄不怕夫人吃醋?”
蔚离歇笑看向重华,有意转开话题:“自昭一别,重华兄回国可还顺当。”
“自然是历经一番波折的。”重华回归正题道:“父王年迈,上有太子把持朝政,下有三公子祁垣居心不轨,重华一落难公子,待遇可想而知。”
“所以重华兄一石二鸟,乘机摆平了太子和三公子,一举脱颖而出。”
“哪有蔚兄说的这么简单。”重华闻言淡淡一笑:“不历经九死一生,又怎对得起这个王位。”
蔚离歇没有说话,良久:“听说田禾也随你去了勤国?”
“是。”重华微微点头:“各取所需,他为他女儿,我为我母妃。”
“当年蔚良人之死,离歇也略有耳闻,重华兄因此失了母妃,流落昭国为质,不知现下真相如何?可是王后所为?”
重华敛了眸子冷笑一声:“罪魁祸首自然是王后,但始作俑者却是三公子祁垣的生母,萧美人。”
“萧美人?”蔚离歇不觉皱眉:“她与那蔚良人有何过节?”
“过节?”重华不觉失笑道:“蔚兄当真是不了解后宫,佳丽三千,为了自己,争宠本是寻常,但若是为了子嗣,破釜沉舟也在所不惜。”
第三百八十九章 害人害己
“可是居我所知,蔚良人并无子嗣。”蔚离歇看向重华,“还是说,萧美人的真正目标是你?”
“她的目标又何止一个。”重华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劣:“都说是会咬人的狗不叫,若不是借着田禾严查蔚良人的死因,她萧美人的心机和手段又怎会露出马脚。”
蔚离歇看一眼重华:“听说那蔚良人是中毒死的,是萧美人下的毒?”
“中毒?”重华冷笑一声:“那是王后编排给我母妃的罪名,我也是事后才知,蔚良人精通医理,旁人根本不可能在她眼皮子底下下毒。”
“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王后乘火打劫的同时就没想想这幕后的主使?”
“后宫之中,这种阴暗的事例数不胜数,棒打出头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种事情多的是落井下石,又岂会有究其根源的道理。”
蔚离歇似是一怔,然后缓缓道:“那蔚良人是如何死的?”
“哮喘。”重华眸子一沉:“花粉过敏引起的突发性哮喘,她的旧疾。”
“旧疾?”蔚离歇眉宇微蹙:“既是旧疾,怎不随身携药?”
“这便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重华冷笑一声:“那蔚良人自幼身患哮喘,无法根治,故而在蔚国时常年携带药物。”
“在蔚国?”蔚离歇不解地看向重华:“什么意思?难道到了勤国就不用携带药物了。”
“蔚兄有所不知,这蔚良人的过敏原只有一种,叫做鼠尾草。”
“鼠尾草?这倒是蔚国很常见的一种植物。”
重华微微点头:“蔚国四季如春,温暖,干爽,最是适合鼠尾草的生长。可勤国与蔚国相反,寒冷,多雨,鼠尾草早勤国很难存活,所以蔚良人来了勤国后便没有了哮喘的隐患,常年携带的药丸自然也就束之高阁了。”
蔚离歇闻言恍然,转而不觉皱眉道:“那怎会又突发哮喘了?”
“这便是萧美人的狠毒之处了。”重华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鹜:“她利用蔚良人的单纯处心积虑的接近她,从而了解到她的日常喜好和生活习惯,在秋狩的必经之处精心开辟出一片鼠尾草之地,只待蔚良人乘坐的马车由此经过。”
重华说着沉声道:“宫中并无人知晓蔚良人的哮喘之事,所以对于这一片突然出现在此处的鼠尾草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而唯一知晓此事的蔚良人的贴身丫鬟却在事后下落不明,整个阴谋水到渠成,没有一丝疏漏。”
“果然最毒妇人心,那蔚良人与她无冤无仇,竟白白失了性命。”
“萧美人的初衷是要借着蔚良人之死嫁祸于王后,熟料却被王后抢了先机,直接嫁祸给了我母妃。”重华微微停了停,目光几度暗沉:“母妃百口莫辩,父王也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赐了毒酒。”
蔚离歇没有说话,重华亦不再开口,室内安静下来,鸟啼声入耳,缓解了屋中的压抑。
“那萧美人呢?”蔚离歇终是开口道。
“死了。”重华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王后得知了萧美人的真实意图,直接杖毙了萧美人。”
“王后?”蔚离歇有些狐疑地看向重华:“她怎会知晓的?”
“我将蔚良人的丫鬟直接送到了王后跟前,依着王后的心性又怎会轻饶了她。”重华说着不觉冷笑一声道:“只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干脆,二话不说便将人给杖毙了,那萧美人虽然托人找了父王,奈何等到父王赶到时,人早已没了气息,徒留一具尸体了。”
“恶有恶报,老天何曾放过谁。”
“父王当场气结,待要惩治王后,王后便将那丫鬟直接推了出来,将当年之过失全部甩给了萧美人。”
“她倒是脱手的干净,你父王呢?相信了?”
“自然是不信的。”重华眼中闪过一抹纠结但转瞬即逝:“父王虽老但还没有糊涂,当年错杀母妃之事他事后也觉事有蹊跷,但错已铸成,为了他那可笑的面子,明知是错却不惩恶,后宫女人多的是,但王后却只有一个,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动她的,何况还有世枭那只老狐狸相助,父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呢?萧美人死了,王后依旧稳坐后位?”
“后位没动,人被打入了冷宫。”重华冷冷道:“太子几番求情被驳回,在三公子祁垣的再三鼓动之下,太子之位被革除。”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重华兄苦尽甘来了。”
“哪有那么容易。”重华扯出一抹苦笑:“父王心思难测,左师世枭更是虎视眈眈,我周旋在太子与祁垣之间,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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