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肉强食的自然规律,恒古不变。
有的人生下来注定富贵一生,而有的人生下来,注定一世为奴为婢,生命任人摆布。
而岑玉正是这茫茫人海的其中一人,所倚仗的不过是,他们兄妹二人与叶玉山多年来的情意,她咬准的岑元冤死,而想要借此肆意挑拨起父女俩之间的嫌隙。
她料定岑元的死,叶玉山不会再惩戒自己,所以她才敢这样嚣张,不惜罔顾主仆尊卑。
即使面临着兄长的死,失去亲人的惨痛,岑玉都不忘记利用此机会,对此大肆宣扬一番。
看着岑玉不断靠近,敛秋大步挡在叶婉若的身前,手持长剑,一把横在岑玉的面前,怒斥着:“岑玉别不好歹,你如此不顾尊卑,辱骂小姐,小姐都不与你计较。如今还想要往小姐身上泼脏水,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小姐好心给你们买别院,安顿你们兄妹,你居然如此混淆黑白,真是该死!”
“呵呵呵该死?我哥哥都死了,留下我一人做什么?本来我也不想活了,你杀了我啊,你倒是杀了我啊…”
就在岑玉说到激动时,在叶玉山的示意下,身后把守的仆从走上前,一掌劈在岑玉的脖颈处。只见岑玉的身体随之而软下来,双眼一闭而失去了知觉,而后被那仆从抗在肩膀上带了下去。
岑玉此时的歇斯底里,令叶玉山的眼中划过一丝凛冽,没有人可以如此诋毁他与菡儿的女儿,谁都不可以!
叶玉山一直在隐忍,眼下岑元的死因尚不明确,岑玉又嚷的人心烦,叶玉山早就忍耐到了极限,只怪那岑玉太贪婪,不达目的势不罢休。
依规矩,家奴死了,只需盖上一卷席盖,扔到奴役所的葬尸处便可,到时候自会有人在那里进行焚烧。有的家奴犯错被打死,更是连卷席盖都没有。
在那里,你可以看到各种千奇百怪的死法,也看到这世间最凉薄,最凄凉的人性。
但叶婉若还是秉持着‘死者为大’的古言,再考虑到岑元与叶玉山相识一场,叶婉若允许岑元在为他准备的房间内大肆出殡,不仅圆了岑家的脸面,也算是为岑元厚葬了。
只可惜那院落,还没住进人,便先是停放尸体了。
至于岑玉,因为岑元的离世后,她一直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不能自拔,所以搬出公主府的事自然搁置了下来,虽然没能如愿爬上叶玉山的床榻,不用做粗活,还专人在身边照顾。岑玉也算是借着岑元的死,谋到了福泽。
在岑元殡葬的第二天,岑玉与叶婉若在小花园偶遇,从那日得知岑元的死讯后,叶婉若便再没有见过岑玉,但岑玉的生活也是经由叶婉若安排的。
此时叶婉若坐在廊亭中,看着岑玉踱着莲步走过来,一身素白色长裙,黛眉微敛,整个人看似清瘦了不少,只是没有改变的是那满眼的精明与算计。
“给大小姐请安,愿大小姐平安喜乐!”
果然人是不实惯的,这才几日的光景,岑玉对叶婉若说话,居然连奴婢两个字都直接舍去了。只不过是留个人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就自以为是公主府的主子了,对于岑玉的变化,叶婉若在心中冷笑着,却也没有表达出来。
倒是一旁的敛秋听不下去,冷声警告着岑玉:“岑玉好大的架子,竟敢不称为奴婢,几天没有做粗活就以为自己是主子了吗?”
岑玉只是装作惶恐的朝着叶婉若福了福身,沉稳的吐出几个字:“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还沉浸在丧亲的悲痛之中,还请小姐不与岑玉计较。
今日得见小姐,岑玉还请大小姐原谅岑玉当日的荒唐。那日刚刚得知哥哥自戕的消息,一时之间情难自持,做出了过份的行径,还请大小姐不与岑玉计较。
近日来承蒙老爷照抚,体恤岑玉的丧亲之痛,岑玉所得都是公主府给予,岑玉又怎敢逾越?”
岑玉此番看似谦卑的说辞,使叶婉若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岑玉自以为一切都是叶玉山安排的,却不知自岑元自戕第二日起,便奉旨去军机大营内练兵,为龙门百姓受灾一事做准备。
别说岑玉的衣食住行,就连身边的婢女也是叶婉若亲自挑选的,自是掌握了岑玉的所有信息。可笑的是岑玉却还处处张扬炫耀,还真是不自量力的很。
在敛秋的搀扶下,叶婉若轻盈的起身,持着满脸柔弱的笑意,围着岑玉一边缓慢的踱着脚步,一边轻声说道:“父亲自岑管家过世第二日便被皇帝舅舅派去军机大营练兵,几日不曾回府,难道这事你不知道吗?
你是应该感谢公主府,岑管家的死,公主府给了他天大的殊荣。可你呢?这是公主府,即使母亲不在,还有父亲,你既愿意为哥哥守孝,理应回到你们的院落去。如此在公主府内,大张旗鼓的身着素衣,难道是在诅咒父亲吗?”
叶婉若的话字字句句敲打在岑玉的心上,原以为的情根深重,不过是自以为是而已,也在同时恍然自己居然犯下这样严重的错误。
这如果在其它府邸,已经是死路一条,想到哥哥的死,就连傲娇的岑玉也是变了脸色,福身作揖的身体猛然跪了下去,恐慌的开口:“奴婢该死,还请大小姐恕罪!”
正文 第053章 解除禁足
要知道岑玉如今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之前岑元作为管事,明里暗里的还可照拂着岑玉,可现在岑元的死,已使岑玉失去了倚仗。
原本一心系着的叶玉山,却也是块捂不透的石头,如此不解风情。
所有猖狂的资本都幻为泡影,岑玉还怎么敢继续放肆?
对于眼前岑玉的表现,叶婉若只是嫣然一笑,没有让岑玉起身,只是让她依旧跪在地上,语气中透出丝丝警告:“既知是奴婢,就要守住奴婢的本分,不要做出逾越的事!这是公主府,即使母亲不在,皇家的威严依旧还在的,还是好自为之的好!”
“奴婢切记大小姐教诲,定当守规矩,知本分!”
岑玉跪着的身体似是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慌?还是因为怒不可遏的火焰,在内心焦灼的缘故?低垂着的头,发出沉闷的声音。
无论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叶婉若并不在意。
毒瘤只有在彻底根除后才能放心,既然对方寓意不明,叶婉若也不介意陪着看一场好戏。
“这样自是最好!敛秋,我累了,回去吧!”
“是,小姐!”
语气中透出一丝疲乏,叶婉若这才吩咐了敛秋,扶着叶婉若朝着听雨阁走去。
只留下身后那一抹身影依旧规矩的跪在长廊上,直到叶婉若的身影走远,岑玉这才抬起头,站起身。尽管已不见叶婉若的身影,但岑玉却依旧隐晦的看着同样的方向,眼中的眸光被熊熊烈火所取代,恨意不言而喻。
叶婉若,我岑玉发誓言,无论使用任何手段,必定翻身要做这公主府的主人。我倒要看看,那日来临,你叶婉若是如何卑躬屈膝的在我面前,唤我一声姨娘?
你和你娘害得我一生繁华都付之于公主府,如落花凋零般一无所获,一无所有,我也要让你的后辈生孤独至死!
即使心有不甘,但岑玉还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下了一身素衣,静等时机的到来。
接下来的几天叶玉山都不曾回府,龙门百姓受灾严重,原本最开始只是发了场洪水,却没想到这场洪水为龙门带去了鼠疫。好多百姓感染后,伴有头痛发热,咳喘吐血,皮肤溃烂且奇痒无比。到最后随着皮肤溃烂面积越来越大,肌肤腐烂至死。
因病毒传染迅速,已经有不少百姓因感染鼠疫而死。龙门当地人人自危,令很多百姓不得已被迫离开家乡,过上了流离失所的生活。
太医院正在为这次鼠疫配药,却也是迟迟都没能交出满意的答卷。不少衙役在焚烧尸体的过程中也不幸感染至死,叶玉山被紧急调回军中,希望能够从军中抽出一批人马支援龙门。
京都自然成了警戒范围内,寻常百姓只许出,不许进。
南秦皇的盘踞之地,如果再将鼠疫被有心之人带回京都,这后果将不堪设想。
眼看着疫情得不到控制,南秦皇震怒,就在朝中上下都沉浸在惶惶不安的气氛中时。太子院却传来好消息,说太子在禁足期间,与太子府太医日夜翻查医书,经过不懈努力,终于研制出了根治瘟疫的配方。
配方第一时间传至龙门,经过三天的试药观察证明,那配方确实可以根治鼠疫。太医院不敢含糊,立刻派人协助去到龙门灾区救治灾民,才使龙门的灾情得到有效的控制。
同一时间,太子府侧妃为太子诞下一名男婴,南秦皇喜得长孙,龙颜大悦。又因,此次救灾太子功不可没,就此解了太子与皇后的禁足之责,另择五日后的大吉之日,在太子府设宴为长孙庆生。并允许各官员携带女眷出席,令文武百官受宠若惊。
之所以是受宠若惊无疑是给了各官员攀龙附凤的机会,如若自家的女儿被南秦皇另眼相待,那可是几辈子也换不回的殊荣。哪怕是攀附了哪个皇子,也自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成为皇亲国戚,哪怕就是朝中大臣也不得不高看一眼,以敬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