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若从袖袋中取出两枚银锭子的同时,还有把折扇,一齐都放在了妇人的手中。
在妇人错愕的神色下,叶婉若已经转身离开,朝着另一侧走去。
以往在电视中,看到多管闲事的人,叶婉若都觉得只不过是导演安排的桥段而已。现实生活中,哪有那么傻冒的人?
明知道自己势单力薄,还要冲上去,装做侠肝义胆的爱心人士?不是脑子有病,也是精神有问题!但今天,自己也算品尝到了乐善好施的快乐与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结算了馄饨钱后,叶婉若便朝着与盛权约定的地点赶去。
身后依昔还可以听到传来的众人愤慨的起哄声,以及孟四哀嚎求饶的声音。
至于孟四的结局,叶婉若根本无须担心,反正大家也不过是发泄一下心中积攒下来的愤慨而已。
当一切平息之后,孟四依旧会回归自己赌博的生活,谁也不是救世主,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就在叶婉若的身影消失后,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两个身影慢慢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对视了一眼后,另一道身影消失在原地。
聚集的人群慢慢散去,孟四的身上也留下了不少伤痕,就在孟四骂骂咧咧的刚想起身,想找算计自己的人算帐时。
便看到了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神色间变得恭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跟在那人的身后,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这个给你,爷说你表现的很好,这些是奖励给你的!”
与孟四说话的男子身穿一身黑衣,就连面容也被黑布蒙上,根本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浑身上下透露着神秘感。
将手中的布袋丢给孟四,孟四连忙接住,眼中满是贪婪之色。掂了掂那布袋的重量,有些 为难的说道:“多谢爷的赏赐,只是我今天可被打得不轻。看看我这一身的伤,还有我那婆娘,说不定等我回去,早就跟人跑了,这…”
孟四不断掂着布袋,眉宇中的奸笑,明显是嫌少的意思。
男子深邃的眸光在看清了孟四的欲望后,变得更冷了几分。却也没有再说话,而是从贴身处,又拿出来一个布袋,朝着孟四又扔了过去。
看着那直朝着自己的飞射过来的金银,孟四全神贯注的只顾着打算接下来要怎么样享受,并没有看到那男子同时挥出去的还有一枚银针。
当孟四接到布袋的那一刹那,那枚银针也随之没入了孟四胸口。
“你…”
只感觉到胸口的位置传来刺痛感,接着呼吸一窒。
孟四下意识的感觉到自己中了他的圈套,抬起的手朝着男子指过去,话还没吐出口,身体便直挺挺的朝着地面倒下去。
看到孟四如意料中一样躺在地上,男子的眼中满是轻蔑与讥讽。冷的眸光扫过已经气绝身亡却依旧瞪大眼睛的孟四,男子用手中的长剑将那两个布袋挑开。
从里面缓慢的爬出来两条全身翠绿的毒蛇,像是感受到了孟四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气,两条蛇则快速的盘旋在孟四的身上,吐出的信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只有死人才会永远闭嘴,也只有死人才能将所有的秘密都烂在肚子里!”
男子邪魅的勾起唇瓣,自言自语的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待叶婉若到达约定好的地点后,盛权已经等在那里,显然有一段时辰了。
“不好意思盛兄,我来晚了!”
叶婉若歉意的与盛权打着招呼,盛权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谦逊的说道:“我也是刚到不久而已,我们快过去吧,迟到了可是对学者们的不尊敬!”
叶婉若点了点头,便快速跟上了盛权的脚步。
跟随着盛权来到了一座民宅前,那宅子从外观看上去,与普通的住宅并没有什么不同。
古色古香的大门前并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房檐的两侧高高的悬挂着两个大红灯笼,随着盛权走进去,便看到映入眼帘的萧墙上写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墨字。
越过萧墙,里面是一个正方形的四合院。红墙绿瓦的古建筑透露出文人墨客的气息。
四合院的四周种植着结构细致的杉树,在轻风的吹动下沙沙作响。
院落的中间则种植了一颗参天的银杏树,银杏树下摆放着石桌、石椅。不知道这里的银杏权是否也有‘杏坛之称’?
杏坛原指孔子在银杏树下讲学,后用来喻指传授学业的地方。
传说高丽末年、朝鲜初期宰相孟思诚就在院子里种下两棵杏树,在树下传授学业。
这倒让叶婉若有种荣归故里的熟悉感!
仔细辨别,鼻息下还隐隐闻到了令人心神宁静、情绪幽静的淡淡沉香。
相传,经常佩戴沉香,受沉香气味以及关于沉香的宗教思想影响。久而久之,性格就会变得温顺乖巧,自然也就拥有了沉香的一些高贵品质。
当然,这些没有亲身经历,也无从查证。
随着盛权推开西厢的房门,便看到房间里挂满了文人墨宝,或是字画,或是条幅,高高的悬挂于半空中。
硬杂木制成的桌椅围绕在四周,里面坐满了年岁不一的学者。
当看到盛权走进来时,都纷纷起身,相互鞠躬作揖。
叶婉若也学着盛权的动作,有模有样的与各位学者做着文人的礼数。
待盛权与叶婉若落坐后没多久,便看到一位白发苍颜的老者走到正中间的位置上,沉稳的声音如钟声一般底气十足,在房间里传散开:“欢迎各位小友与同修来到老朽的陋室,今天的以文会友将别出心裁,两人为一组自由发挥。如若有佼佼者脱颖而出,老朽将送上珍藏多年的笔墨砚台作为莫逆之交的相赠!”
正文 第024章 出尽风头
随着老者的话落,便看到老者将自己左手边的绢帕掀起。
应入众人眼帘内的是一方“石眼”纹端砚,整方砚台雕琢精致、材质圆润,最难得的是石纹的纹理好似一只眼睛,十分漂亮。
这砚台也算得上是砚中之上品了,叶婉若学习过毛笔字,自然对砚台有过一些研究。
叶婉若曾在教习书法的导师家,看到过类似眼前这端砚的砚台,第一眼便是喜欢的不得了。
事后,叶婉若对弘惟俊提起过,没想到弘惟俊真的花了重金为自己买了一方上好的端砚,作为叶婉若二十三岁的生日礼物,为此叶婉若还兴奋了好一阵。
砚台为“文房四宝”之首,自古文人皆好砚,而砚台本身又是集实用价值、艺术价值、收藏价值于一身。
历代的文人墨客们对砚台也十分重视与喜爱,好在叶婉若之前也研究过一些,否则今天在这里便要显得孤陋寡闻了。
砚台材料种类繁多,其中端砚、歙砚、洮河砚、澄泥砚被称为四大名砚。
其中又以端砚为佳,端砚材质温润,石纹细腻,砚体以紫色为主,且不伤毛毫,因而被称为“群砚之首”。
叶婉若还记得非常有趣的是:曾看到有一本书中记载,有一位对砚达到痴狂的文人--大书法家米芾。
传闻米芾曾经寻获一方宝砚,竟然“抱眠三日”,虽有夸张之嫌,但依此却可以看出米芾对墨砚的痴迷喜爱可见斑。
虽然对这样的场合没有什么兴趣,但对这方砚台,叶婉若却是喜欢的紧。众人接连发出的感叹声,也证明了叶婉若独道的眼光,这方砚台绝不是凡品。
俗话说‘武人好剑、文人好砚’!叶婉若虽说不敢与古今闻名的诗圣、诗仙等相提并论,但却也算是整日与文字打交道。
对于这砚台,叶婉若有种势在必得的士气。
想到这里,叶婉若不禁对眼前这位老者的身份有些质疑,为什么如此平凡的院落,深居简出且看似平凡无奇的老者会有这样一方上好的砚台?
身边的盛权似乎是看出了叶婉若眼中的不解,趁着众人将眸光聚集在砚台上时,贴进在叶婉若的耳边,轻声说着:“传闻,这位老者便是前朝的殿阁大学士--夏渊。据说,他是南秦国学识最广、最渊博的学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上京赶考的秀才来与先生请教,就是因为想要得到先生的真传。”
原本叶婉若一开始,看到这一屋子的老学究与不断摇头晃脑的学者们,整个人都觉得怪怪的。
如果不是一开始答应了盛权的要求,叶婉若说什么都不会来参加这种莫名其妙的场合。
古往今来的值得学习的诗词数不胜数,却从来没听闻哪首诗词是在这种情况下突生出来的灵感。
叶婉若甚至开始怀疑这样环境,到底能塑造出多少学识渊博的人?
此时听到盛权的解释,叶婉若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
就在众人感叹间,前面正中间,便继续传来夏渊沉稳的声音:“接下来,要说今天的第一选题便是以荷花作诗,时间以一盏茶为限定,超出时间算作自动放弃。评定结果以大家的选票为准!”
随着夏渊的声音落下,在场的每个人都收回了心神,低头颔首,每个人都作冥思苦想之状。
就连盛权也拿起暗板上的羊毫笔在宣纸上来回写着什么,只是似乎写得并不满意,转眼间宣纸也被他揉弃了好几张,眉心好看的拧在一起,不断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