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内务府都对这景福宫的人另眼相看,吃穿用度也是最好的,生怕这位专宠的小主在皇上面前说他们的不是。
相比较眼前略显冷清和养心殿,若不是因为此处是皇上的寝宫,恐怕这些宫女太监们早就寻得它处,另攀高枝了。
听到这些传言,叶婉若不为所动,倒也乐得自在。只是整日像是圈养在牢笼中的金丝雀一般,时常望着远处出神,除此之处好似也没有其它事情可做!
不知是刻意隐瞒?还是有意提防?身在宫中,叶婉若却失去了尉迟景曜的所有消息,偶尔会梦到尉迟景曜浑身是血的出现在睡梦中,这令叶婉若终日难以心安。
可此时的叶婉若也是身处人心险恶的后宫之中,无法自保。
这一日,莫亦嫣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养心殿,没有了南秦皇的压制,如今的莫亦嫣再无所顾忌,不见皇太后该有的端庄,反而打扮的更加妖艳。
随着莫亦嫣一同前来的,是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在看到叶婉若时,此女子面露不善,眸光中显露出愤恨的神色,似乎想要将叶婉若撕碎一般,依照衣着打扮来看,应该是尉迟盛新纳的后宫无疑。
“婉若给太后娘娘请安!”
看着莫亦嫣走进来后,没有了往日的客套与亲昵,仿佛没有看到叶婉若一般,正襟危坐的端坐在正位之上,叶婉若心生不好的预感,就知道莫亦嫣不会轻易的放过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感受到莫亦嫣几人的来势汹汹,叶婉若自然不会傻到再与对方攀附关系,只是,默默的朝着莫亦嫣礼数周全的福身行礼道。
莫亦嫣淡然的瞥了叶婉若,眉眼中满是不屑。
就在这时,那身穿粉色银纹绣百蝶度花裙、浓妆艳抹的女子,看不出丝毫的美感,倒像极了唱戏的花旦,这副模样令叶婉若忍俊不禁,却也自知场合的只得强压住笑意。
只见她大步上前,指着叶婉若,面带怒意的开口:“大胆,既知是太后娘娘,居然敢不行大礼?你该当何罪?”
呵呵,才敢进门,这下马威可来得真够及时!
面对女子的欲加之罪,莫亦嫣没有阻止而是冷眼旁观着,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眸光中满是阴戾。
此时,正福身行礼的叶婉若竟镇定自若的抬起身来,看向那花旦脸,嘴角含笑的说道:“婉若只是一寻常女子,不懂得宫中规矩也是情理之中,即便舅舅在世时也不会与婉若计较这些,倒是你。既然如此知礼数懂规矩,又为何还要在太后娘娘的面前指手画脚?这又是成何体统?我应该把这理解为是你对太后娘娘的不敬?还是有意想要取代太后娘娘而为之?”
叶婉若三言两语便让这花旦脸变了脸色,在触及到莫亦嫣冷射过来的眸光时,略显慌张的叩首在莫亦嫣的面前,语无伦次的解释道:“母后,臣媳没有啊母后,求母后切莫听这贱人的挑拨,臣媳一心孝敬母后,不敢有不臣之心啊母后…”
听到花旦脸悲戚的哭喊声,莫亦嫣冷冽的脸色这才稍有缓和,摆出一副量你也不敢的神色,这才朝着花旦脸挥了挥手:“起来吧,在这里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莫亦嫣的话音才刚落下,花旦脸连忙擦拭干面颊上的泪痕,起身退向一边,只是看向叶婉若的眸光中满是愤然。
莫亦嫣则将眸光再次转向叶婉若,早就见识过这丫头的伶牙俐齿,此时更是三言两语的挑拨了她们婆媳的关系,就连莫亦嫣也不得不对叶婉若刮目相看。
只是,即将这样又能代表着什么呢?如今没有了南秦皇的保护,叶玉山又不在京中,叶婉若一个人在这后宫之中,揉圆搓扁,还不是由她莫亦嫣作主?
思及如此,只见莫亦嫣眸光幽深,沉声介绍着:“这位是护军参领--梁正祥的嫡女,梁采梦!是哀家为皇上精心挑选的未来的皇后,婉若看如何啊?”
“回太后娘娘的话,太后娘娘挑选的,自然是极好的!”
原来,那花旦脸叫梁采梦?
叶婉若恍然大悟,眸光却从头至尾都未从梁采梦的身上扫过,低眉垂首的低声回答。
对于叶婉若识时务的行为,莫亦嫣满意的点了点头,声音微缓再次开口:“婉若入宫也有一段时间了,哀家还没来得问婉若,衣食住行可还满意?盛儿他朝政繁忙,婉若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哀家,你是先皇最为疼爱的外甥女,又是盛儿心仪的女子,哀家对婉若必定会特别寄予关照的!”
“回太后娘娘的话,婉若在宫中一切都好,承蒙太后娘娘惦念,婉若感激不尽!”
叶婉若小心应对,生怕留下什么给莫亦嫣对付自己的把柄。
“好就好,只是在这养心殿久居下去也不是什么长久之事,不如哀家为你安排一处住处可好?”
养心殿,毕竟还在尉迟盛的可控范围,若是叶婉若脱离开这养心殿,那么对付起叶婉若才更方便一些。
“一切全凭太后娘娘作主!只是,婉若搬去它处,还要向皇上说明才好,二来也想要亲自感谢连日来皇上对婉若的照顾!”
此时的叶婉若又怎么会猜不透莫亦嫣的心思?她自知此事由不得她作主,如此说来,也不过是想通过尉迟盛来保障她的安全而已。即便莫亦嫣不说,叶婉若也清楚的感受到她们母子之间的隔阂,否则莫亦嫣也完全不用跑来这里,带着花旦脸向她示威,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叶婉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赖在这里不走了不成?母后为你安排的自然是极好的去处,依我看你本意并不是想向皇上道谢,而是肆意挑拨母后与皇上之前的关系!你这心思歹毒的女人,你可知罪?”
梁采梦既然能被送到宫中,当作皇后来培养,也自然不是什么心思纯良的人,眼下正是此地无银三遍两的想要勾起莫亦嫣心中的怒火。
只是,梁采梦没想到的是,她的挑拨弄巧成拙的刚好是莫亦嫣的心结。
想到因为叶婉若,尉迟盛发生的一系列转变,莫亦嫣已经恨不得要将叶婉若扒皮抽筋了,此时听到梁采梦的话更是愤然的握紧了拳头,眸光冷冽的扫向叶婉若,这个在她眼中诡计多端的女子。
空旷的殿中只听到莫亦嫣,厉声开口:“叶婉若,你可知罪?”
“婉若不懂何罪之有?还请太后娘娘明示!”
叶婉若不卑不亢的站在原地,眸光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却不知这样的态度更令莫亦嫣没由来的气愤,激动的想要上前撕掉她的伪装。
“见到哀家你未行大礼,哀家并未怪罪于你!你却伺机挑拨哀家与皇上之间的关系,意图使用心机登上后位,仅仅只是这些,哀家便已经可以治你的死罪,哀家倒想问问你,你还想要怎样的明示?”
说着,或许因为太过愤怒,莫亦嫣砰的一声,用力拍响身边的桌子,眸光中陡现杀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何仅凭任何人的一面之辞太后娘娘便想要治婉若的罪,婉若也无从狡辩只得甘愿受罚!”
叶婉若的话音刚落,便看到莫亦嫣朝着站在身边的桂嬷嬷挥了挥手,只见桂嬷嬷的眸光中隐现出阴狠的朝着叶婉若靠近过去,而梁采梦却大步上前,趁其不备,一脚踢在叶婉若的腿上,口中还念念有词着:“贱人,还不跪下请求母后的饶恕?”
梁采梦的动作使叶婉若毫无防备的朝着地上栽倒下去,与此同时桂嬷嬷已经来到叶婉若的面前,扬起手便朝着叶婉若招呼过去。
“不要打我家小姐!”
说时迟那时快,站在不远处的迎香看到自家小姐有难,顾不得礼数尊卑,不假思索的朝着叶婉若扑了过去,将叶婉若护在身后。
膝盖的痛感尤为强烈,叶婉若无法躲闪,耳边却惊现清脆的耳光声,面前黑影一闪,便看到迎香已挡在了她的面前。
主仆两人抱成一团,相互保护着,都不舍得对方受伤,而桂嬷嬷则拉扯、推搡、掐拧,所有的刑法都使用了出来。
叶婉若倔犟的不肯求饶,即便被迎香保护着,也受到了不少伤害,即便这样,眸光中的坚定依旧未有所松动。
看到这一幕,梁采梦轻笑着来到了莫亦嫣的面前,倍显孝顺的俯身跪了下去,为莫亦嫣轻轻按摩着双腿,两人倍加享受的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切,好似面前上演的是一处好看的戏码一般。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惊现一道冷冽声音传来,随即便看到明晃晃的身影出现。
桂嬷嬷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跪在一边,身体因为紧张而瑟瑟发抖,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而在看到尉迟盛的出现时,跪在莫亦嫣脚下的梁采梦,眸光中闪现出不一样的光芒,连忙起身,踱步走上前,朝着尉迟盛俯身行礼道:“回皇上的话,这贱人出言顶撞母后,采梦只是叫人教训了她而已,却没想到惊扰了皇上,是采梦该死!”
“你是该死,若是婉若少了一根头发,你就等着全家陪葬吧!”
说着,尉迟盛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将她甩向一边,急切的朝着地上那略显狼狈的身影靠近过去:“婉若,对不起,朕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