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星咬着牙,她才十四岁,现在没有力气与他们斗,这些都要忍。把这些疼痛和屈辱深深的刻在心里,有朝一日一定要加倍的偿还回来。
陆晚茜又跺了一脚,走到陆晚星身边也没打算绕过去,对着她的膝盖狠狠的踢下去,陆晚星哼都没哼一声,疼得冷汗直流,紧紧的咬着牙。
陆晚茜嗤笑一句,“想装犟骨头,还不是挨打的木头橛子。”
在她腿上迈过去,看着自己手里的长裙,愈发得意起来,走到三婶身边小声的嘀咕,三婶冷笑着叉起腰,“扫把星,你把人参交出来,你昨晚欺负两个姐姐的事,就算了,要不然……”三婶在鼻孔里喷出两声冷哼,带着一股子狠劲儿又道:“就打断你这贱蹄子的狗腿!”
陆晚星蜷在地上疼得紧紧的皱着眉,三婶的话一字不漏的钻进耳里,在心底里耻笑,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面子上说是给陆晚茜讨回公道,内里却打的人参的主意。
别说人参,就是在山沟里捡回的鸟蛋都不敢私藏;郭青山偶尔给她的野货也都进了三婶的小灶。人参这么值钱的东西,三婶要是不惦记才是出了鬼。
可她人参已经给了陆老太,让她在哪变出来,再说即使在她手里,也不会顺了三婶的意。
“人参不在我这,昨晚给奶奶了。”
三婶举着笤帚头又抽了两下,咒骂了一句,“这个扫把星,还敢骗人!”三婶并没相信她的话,对着四婶他们吼道,“你们愣着干啥,就这巴掌大的地方,那么大个人参她能藏在哪?还不给我翻出来!”
四婶得了令,带着陆晚茜和陆晚晴就开始翻东西,这哪是找东西,完全就是抢劫的架势,不管是梳妆台还是床铺都被抖落个底朝天。
陆晚星缓了缓抱着腿坐起来,蹭到床边的角落,冷眼看着她们。穿越前还以为世上是不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这才穿越来第一天就让她见识到,什么才是真的不要脸。
一床被褥都被掀翻在地上,他们不管不顾的在上边踩来踩去;三条腿的梳妆台也被推倒,针线洒了一地;她放衣服的黄箱被打开,那些摞着补丁的衣服都被一件一件的扬了出来……
当四婶去打开另一口黄箱的时候,陆晚星的心突然揪出一抹尖锐的疼,这应该是原主残存的情感,她在记忆里搜寻,似乎原主十分珍视箱子里的东西。三婶几次打箱子的主意,都被她倔强的守护住。
她既然代替她活下去,那么她曾经珍视的东西,她也要好好的保护下去。
这么想着身体就动了起来,一下扑到箱子上,“这个不能翻!”
见她如此护着这口黄箱,三婶的眼神骤亮,陆晚茜趁机说道:“娘,这里说不定藏了多少好东西?这些年都没让人动过。”
“还不滚开,”三婶的笤帚劈头打下,抽的陆晚星半张脸顿时苍肿起来。即便如此她还没撒开抱着箱子的手。
“傻站着干嘛?把她拖开!”
四婶有一身蛮力,撸起袖子就来抱陆晚星的腰,陆晚晴和陆晚茜一人掰着她的一只手。
陆晚星这么瘦小,哪有力气和她们三个争,再加上刚才一顿毒打,被她们拉扯的伤口都像刀刮一样的疼。嘶嘶的倒吸着气,身子猛地被四婶抱起甩在地上。
陆晚星被甩的头晕,还想爬过去守着箱子。
就听吱嘎一声,箱盖被四婶掀了起来。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四婶嘀咕一声。
第一卷 第13章
第13章
三婶凑过去,乌黑的眉毛抖了抖。伸手就把里边的东西往外丢。
陆晚星看着一本一本泛黄的书,像张开翅膀的鸟噗噜噜的落在地上。接着三婶心满意足的笑了一下,在箱子里拿出一个端正的长方盒子。
盒子被保存的很好,红色的木漆磨得发亮。陆晚星心尖疼的更甚,她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抓住三婶的裙角道:“这是我娘留下的……”
“你娘?那个死鬼给你留什么东西?”三婶抬脚蹬开她,“你这贱蹄子,还想借着你死鬼娘的名号藏东西,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说着就把盒子放在床板上,在边沿急切的摸了摸寻到卡扣,咔嗒一下掀开了盒盖。
看见里边的东西,三婶嫌弃的一件一件拎出来丢在地上,几下盒子见了底,哪有什么宝贝?
“死丫头,快说人参呢?”
陆晚星看着地上的毛笔,砚台,还有几张宣纸,眼泪不受控的砸出了眼眶。这就是原主珍视的东西,尽管家里没有让她去过一天的私塾,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她还是把这些当成了宝贝。
“呵,三嫂她以为自己要给郭瑞当老婆,学大户小姐的做派呢!”
“大户小姐?你那死鬼娘大户怎么了?还不是个破落户!识相点,把人参拿出来。没人跟你在这耗时间!”
“人参给奶奶了,根本不在我这。”陆晚星捡拾着散落一地的文具,泪珠砸在地上变成一个又一个的水花。
“三嫂,这都找遍了,估计真是在老太太那。”四婶小声的嘀咕。
三婶剜了她一眼,把笤帚丢在陆晚星眼前,“走,一大早上讨晦气。”
陆晚茜抱着裙子走了两步,看见掉在地上的剪刀,想起昨晚陆晚星用剪刀把她吓了半死,眼神又多了份狠戾。
揉着眼眶挤出几滴伤心的眼泪,开始哭诉,“娘,你就这么放过她啦,她昨天差点杀了我。我现在看见这剪刀就吓得浑身发抖,这可怎么办?以后都没法用剪刀做活了。”
“晚茜,我的宝贝女儿,你怎么这么命苦,摊上这么个扫把星!”三婶打了人,还一肚子委屈似地嚎啕大哭起来。
四婶在一边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三嫂,别动气,这么大一家子可全指望你张罗呢!”
“你说我怎么不气啊!这死丫头,还想拿着剪刀要人命,我们老陆家是哪辈子做了孽啊!”她扯着嗓子哭喊,其实就在哭的调子上,眼泪一滴都没有挤出来。
四婶恍然大悟似地,颐指气使的对着陆晚星说:“像她这样欺负长姐,顶撞长辈,就应该交给里正,或者送到陆氏宗祠去。”
“老四媳妇,咱都是一家人,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拉扯大,怎么忍心让她到那受罪,晚茜啊!你也是命苦,娘没本事啊!”
她打人的时候哪有这么大的嗓门,现在哭喊起来,劲头倒十足,拉着陆晚茜往门外走,陆晚茜不情愿,还被她怂了几下。
陆晚星看着她们四人出了门,才撸起袖子一看,胳膊上交错着一条一条的血痕,这三婶下手也真是够狠。
她以为这事就到这结束,哪知道三婶出了门,扑腾一下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丧起来。
“我们母女命苦啊!被这丫头欺负了,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啊!”
这一嗓子把陆大娘,陆老太全都喊了出来。
陆老太看她坐在陆晚星的门口哭,就知道事情不妙。踏着小碎步走过来,“老三家的,怎么了?”
“娘,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陆晚星揉着胳膊站在门口,冷眼看着三婶演戏,原来她是先斩后奏之后,还要恶人先告状。
三婶剜了她一眼,哭天抹泪的说:“这陆晚星丧良心的,昨天晚上用剪子威胁晚茜,要这条裙子,晚茜说她要是喜欢,今天洗干净送过来,她说什么都不肯,用剪刀逼着晚茜,脱下来给她,娘,晚茜可是她姐姐,一个黄花姑娘就让她逼得光着身子回的家。刚才我来找她说理,她还把裙子撕了。娘,这事你可得做主啊!”
陆老太听了就知道这里边水分太多,她看了一眼陆晚星,也想听听她的解释,可还不等陆晚星说话,陆晚晴哆哆嗦嗦的说:“奶奶,晚星说要是不把衣服脱了,就弄死三姐。她……太吓人了。”
陆老太满是皱纹的脸凝重起来问:“五丫,你三婶说的是不是真的?”
陆晚星看着面前演戏的人,眼神愈发的冷,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三婶颠倒是非,陆晚晴又给她作证,俗话说三人成虎,她说什么也都是狡辩。
真是不甘心!
“五丫你倒是说话啊?”陆老太看着默不作声的陆晚星,眼见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却没有一点害怕和悔过的神色。倒像是气的够呛。她就觉得陆晚星有点反常,这要是以前,她早就跪在地上服软,求着三婶饶过她。今天这孩子怎么上来了倔劲儿。
“五丫,是真的就赶紧出来给三丫陪个不是。”
陆晚星还是不为所动的站在那,小手紧紧的攥成了拳。
“娘啊,你看见了吧。她现在连你的话都当耳旁风啦!”
陆老太迈开步子走到陆晚星跟前,对她挤着眼神,那意思就是让她赶紧服软去,省的再被三婶闹。
陆晚星看的明白,知道陆老太这么做也是为她好,但这口气就是咽不下去,“奶奶,是三姐,和四姐先来抢我的人参,我不给,她们两个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