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已经进宫了,他自会与你皇兄提的。”穆菱赶紧将沈玉若按在了椅子上,“如今那纨绔受了委屈,定然是要进宫去与仁德太后诉苦诉苦。那仁德太后又是帮衬着他的,他占不占理并不重要,索性都是要摆你一道去。你此时若是进宫去,反倒是要叫她拿着机会坑了,还是安心的待在这里的好。”
沈玉若在宫外,仁德太后便是想要借题发挥,那也要打个折扣。
再说了宫里还有慈孝太后在,她万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吃亏的,定然会帮着周旋。是以只要仁德太后一下子不能将沈玉若拿捏住,慈孝太后周旋化解起来也是要轻松许多。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沈玉若却还是不大放心:“仁德太后是个什么脾气我倒是知晓一些,怕事情并不会这般简单。这店子全数被砸了,又还耽搁了两日营业,一万两着实是少了些。”
更不用说后面衍生出来的麻烦了,这一万两是真的太少了。
穆菱赞同的点点头:“我也觉得一万两黄金太少了。”
真是便宜了张家!
“黄金?”沈玉若惊叫一声,顿时有些无语,“菱姨原来是说张家赔偿了一万两黄金?”
“对啊,自然是黄金。”这样大金额的赔偿,谁还按照银子算么?
沈玉若顿时想收回前面那句话。
黄金与银子的比例是一比十,一万两黄金便是十万两银子,算起来倒是绰绰有余的。
张家此次吃了这样一个大亏,只怕往后还有的折腾了。
沈玉若想得没错,张家确实是打算很是要折腾一番。
一万两黄金并不是小数目,张家倾家荡产的倒也是能凑出来,但就为了人家随口一说的赔偿倾家荡产,是不是叫人气得心里憋屈?
反正张家是咽不下这一口气的。
“孽子!”
张老头越想越气,再一看到自己个儿的儿子,便越发的气了。
张夫人在一旁护着自己的宝贝儿子,瞪了张老头一眼:“你凶儿子做什么?如今张家没了权势了,那玉若公主便连见也不再见我们儿子了。儿子去砸了那小破店有什么错处?两个被海水冲来的不明身份的人,竟然也敢讹诈我们张家,当真是以为他们靠了个好靠山了!等玉若公主嫁过来,看老娘如何的教导教导她!”
这张家后院,还是她当家。公主又如何?还不是要恭恭敬敬的跪着给她敬茶,叫她一声婆婆!
张老头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张夫人一眼,没好气的锤了一下椅子:“你以为事情这么简单吗?”
无知妇人!
张夫人眼睛一横就道:“反正我不管,这件事你若是敢对儿子下手,我跟你没完!”
天大地大,儿子最重要。
张老头被烦得没法,但显然在他心里也是儿子最重要的。
思索良久,抬头看到自家儿子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模样,心里头又是一阵火气起来,摆手道:“这几****且先进宫去你姑姑那里,那玉若公主总是要回宫的。只要你们两个在一处,你姑姑自是有法子。”
只要玉若公主成了自家人,那这赔偿什么的不是就好说了吗?
张夫人顿时也福至心灵,领会了夫君的意思,心肝儿肺的捧着自己儿子叫了一阵,便着人去收拾行李,将人送进宫去了。
总算是找着了个法子,张老头心中虽气,但却也算是松了口气。
回去书房,便叫了贴身的侍卫来,递给他一张纸,叫送往外面去了。
既然敢如此的玩弄张家,那便别怪他不仁义了!
宫中此时很是热闹,新帝继位,原本便该开选秀充盈后宫。但又因着大行皇帝心丧,选秀便是不妥,只是如今后宫除了几个太妃和太后,便是还空着。
算起来也是不热闹的,但今日前脚有那位梁公子进宫了,后脚张家的嫡子也来了,顿时便叫人猜测起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御书房中,梁初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满桌子的公务奏折,眼中露出些鄙视来。
他做皇帝时都会在晚膳前将所有奏折都批阅完毕,若是没有特殊的棘手的事情发生,晚上从来就都不会浪费时间在御书房。
哪里像是沈清翎,这都什么时候了,奏折还堆积如山。
若是沈清翎知晓梁初的想法,说不得是要哀嚎几声的:他一个单身狗,回去后宫连个妃子都没有,他不批奏折他能干嘛啊他!
梁初坐在一旁等了两刻钟时间,沈清翎终于沉不住气了,将看了两刻钟的奏折一丢,无奈道:“梁公子这么晚了进宫,所为何事?”
“夫人叫我与你说一声,玉若公主要在店里住些时日,何时宫里没了外男,她便何时回来。”梁初慢条斯理的先将穆菱的交代的事儿说了。
沈清翎蹙眉,顿时便想到了张家,面色就有些不好了。
可是这背后还有仁德太后的手笔,便是他也没法做得太过明显,只能想个法子赶紧叫张家嫡子滚蛋了。
第965章 宝藏分你一半
“朕知晓了。”沈清翎面色不好看的点点头,继续低头处理奏折。
梁初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是悠然的端起茶盏喝起来。他教养极好,也不催促,仿佛非要等沈清翎处理完公务的架势。
“梁公子还有什么事?”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梁初点头:“还有事。”
他做事是极其有章法的,一件事就是一件事,从来不会一股脑的倒出来叫人听得混乱。
沈清翎自然是不了解,听闻便又放下手中的折子:“说吧。”
“今日张家的嫡子去寻玉若公主,未曾寻到,便砸了糖食铺子,所有的货架摆设和糕点全数被毁坏。”
“这泼皮,当真是无法无天了!”沈清翎眼中含了怒色。
梁初神色平静的继续叙述:“因着顾了公主的名声,我家阿菱便出去处理这件事情,叫张家嫡子写了欠条赔偿一万两黄金。”
“做得好!”沈清翎忍不住喝彩。
同时心里又有些惴惴起来,这一万两黄金,当真也只有那个女人才能开得了口,这搁谁身上能有这般胆子?
梁初瞥了他一眼,这才道:“张家嫡子是还不出来的,便叫了他老子来。左右是谈了一阵子,他老子给了我们一处宝藏叫我们自己去挖,便算是抵了那一万两黄金的债务了。自然这宝藏我们是不要的,至于黄金他若是不能抬过来,我们便每日里派人去他府上取些东西,算是抵价了。”
宝藏你们不要……
这真是他听过的最慷慨大度的话了。
沈清翎默了会儿,微微蹙了眉头问道:“你说张家给了你们一处宝藏地址?既然宝藏地址已然给你们了,但这债务却并没有被抵消,这般亏本的买卖,怎么那只老狐狸竟然还是上当了?”
打死他也不信,那样的老狐狸还能没这个算计。
梁初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他一眼:“还只是知晓有个宝藏,只告诉了我们宝藏还海底下,其他的他便不愿意多说了。我只是来知会你一声,想来对这宝藏你该是感兴趣的。”
沈清翎点头,他确实是很感兴趣。
但是现在他只是知晓了有个宝藏,还不知道是在哪里。这心里就跟被挠痒痒似的,这会儿还如何能安心下来?
还不如不知道!
将奏折往桌上一摔,沈清翎觉着他有些烦躁了。
梁初倒是依旧悠然自在:“其实你去派人直接问就行了,再不济将那老头子寻个由头抓起来,随便拷打拷打。他张家除了一个仁德太后,便也没有后台了,你如今若不趁机将他们打散拿捏住,真要等他们东山再起了,那又是祸患。”
趁你病,要你命,还是很有实用性的。
“可……”那到底是仁德太后的娘家,他能随便出手吗?
沈清翎顿时有些纠结,这法子他不是没想过,但却是一直没有出手去实行。
他到底还是嫩了些,做事不够雷厉风行,若是以往作为皇子还算好,如今作为一个帝王,却不大合适了。
但梁初也没意思去教导个别人家的孩子如何做好一个皇帝,是以也只是瞥了一眼便不再说话了。
御书房内陷入一阵沉默当中,良久沈清翎才商量似的开口:“依梁公子的看法,该如何是好?”
“我的看法我方才已经说了一遍了。”就是将人抓起来直接审问呗!
张家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他们能为了区区一万两黄金就将这宝藏的消息透露出来,且还说得蛮多的,那也就可能为更多的而说出其他的消息来。
这样的人只要拿捏住了他的命脉,其他的都好说。
左右就张老头那口气来看,恐怕也是不相信有谁有那个本事能去真的挖了那海底墓的,是以他有恃无恐。
沈清翎犹豫了一下,摆摆手道:“罢了,这件事还是先等等吧!”
张家守着那个宝藏这么多年也没有见他们挖出来一点半点,若不是这宝藏根本不存在,便是极其的难挖,既然这样,那他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