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他眸子里浅浅的笑意,让穆棱再次愧疚与他的交友的不纯心思,唯唯诺诺道,“那个,能借你的腰牌用用吗?我想去太医院抓点药,可太医院不让冷宫的人进门。”
顿了顿,她为了加大可信度,又感伤的说,“辋烟生病了,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找你帮忙的,在这宫里,我可就你一个朋友……”
说还没说完,眼前就递来一块金黄色刻着‘言亲王’的牌子,梁言眼中还泛着亲切的笑意,“拿去吧!你的演技可一点也不到位,眼泪都没落下来。”
(⊙o⊙)…
穆棱面色有些尴尬,不过腰牌总算到手了,而她性格向来直爽,也不多做计较,接过腰牌就往自己兜里揣,她玩笑道,“果然是皇宫里长大的,一个个精得跟猴似的。”
梁言知她性子,也不生气,蓦然想想,还真没谁敢在他的面前说他像猴,她也算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人。
尽管如此,他还是出声嘱咐,“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就好,万不可以传出去了。”
“明白明白,”
穆棱了然,然后微微靠近他些,小声说道,“其实我看,皇帝可就没你这么聪明了。”
她指的是绿帽子的事情,但也不方便说明。
靠近的身子传来一阵清香,竟是比院子里的花香还要醉人,梁言心神一乱,压根就没听见她说了什么,“嗯?”
“算了算了,也没什么。”穆棱见他有些心不在焉的,以为他是不悦自己说了他哥哥,也只好换个话题,手指拨弄着面前的花儿,穆棱问道,“阿言可能给我讲讲现在后宫里的局势?”
“你要争宠?”
声音略显吃惊,梁言的心也悬上了,步子也几不可见的迟疑了一秒。
“不是,这怎么可能?”穆棱赶紧否认,“只是要查些事情。”
心头的悬念解开,梁言的声音也归为平淡,“可要我帮忙?”
“不用,你就给我讲讲后宫各部分的势力就行。”
这件事,她一定是要亲自去查的。
“好,”他顿了顿,想想又接着说,“如今的后宫里要数皇后苏念如势力最大,她原是贵妃,因为她爹后来升任丞相,也就顺理成章的封后了,再者就是德妃,她是吏部尚书之女,父亲门生遍布朝堂,背景自然不能小觑,她与皇后同时进宫,而苏念如先封后,与她有颇多的不合。”
“还有一个就是陈惠人,近来与皇后闹得最厉害,”梁言看向她,“说起来,还有传言说你和她好像还产生过误会……”
“王爷,”不远处急匆匆走来的随随侍打断了他的话,“太后娘娘急召。”
“好,我马上去,”梁言歉意朝穆棱笑笑,“我派人送你回去。”
随后唤过其中一个随侍吩咐几句,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一路上回到冷宫,穆棱琢磨着,看来得去陈惠人那里走一遭了。
花钱四处打点,才探得消息,陈惠人今晚侍寝,择日不如撞日,穆棱回去收拾了一番,准备夜探惠人殿。
夜幕降临,宫里也不乏有几声蛐蛐叫声,穆棱小心谨慎的潜入惠人殿,没了主子在,殿里的下人也开始打盹儿。
穆棱不废吹灰之力就进到了陈惠人的寝宫。开始四处盘查有关前主的线索,奈何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仍没有任何进展,穆棱开始放弃了,准备打道回府,却被梳妆台虚开盒子的亮光吸引了视线。
悄步走过去打开盒子,竟是一块鸳鸯玉佩,泛着荧光的玉佩在暗夜里栩栩如生。
穆棱忍不住心惊,竟是陈惠人偷了皇后的玉佩。
吃惊之余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坐凳,“喀”的一声在夜里显得特别响亮,屋外也适时响起‘抓刺客’的叫喊,穆棱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屋外就已经被侍卫拦得密不透风了。
随着推门的声音,屋外传来一道严厉的嗓音,“朕倒要看看,谁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犯事儿。”
来不及逃走,穆棱心下一惊,手里的玉佩也在慌忙中掉在了地上。
第6章 陈惠人事件
“穆贵人?”
凭着良好的记忆,梁初清楚的唤出她的封号,转眼又将视线定格在她面前地上的玉佩上面,冷声道,“皇后的鸳鸯佩怎么会在这儿?”
随驾进来的陈惠人在看见玉佩时面色大变,又看看穆棱一脸的茫然,神思一转,竟然‘嘤嘤’的哭了起来,“皇上,穆贵人好歹毒的心呐!竟然拿皇后的鸳鸯佩妄图栽赃臣妾,恳请陛下为臣妾做主。”
说话间,她已经跪倒在地上了,眼里的泪珠颗颗下落,时不时又拿手帕拭泪,样子不好委屈。
哭哭啼啼的样子惹得穆棱心生厌恶,这东西分明是在她的寝殿里发现的,如今事件败露,竟然推在她一人身上。
“皇上,”穆棱亦跪了下来,一字一句的说清楚每一句话,“这枚玉佩是我在陈惠人梳妆台上的盒子里翻出来的,压根就是惠人见东窗事发,才把责任推给我的。”
梁初望着穆棱坚毅的眼神,竟无端跳出些许熟悉之感,一时之间也沉默了下来。
“你说谎,”陈惠人好看的寇红指甲指着穆棱,“我若是要私藏这鸳鸯佩,又怎么可能把它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穆棱语噎,想起刚看到玉佩时的模样,如果真要私藏的话,又怎么可能连盒子都不关好,还放在这么明显的位置,这显然是……栽赃!
是另外有人要栽赃给陈惠人,只是她好巧不巧被人发现了,惠人为求自保,自然是要把责任推给她的。
“你们还不快把她抓起来。”
陈惠人唤过侍卫上前,穆棱无法,又不可能任人宰割,一时之间和侍卫们动起手来,她虽然有搏斗术,可对方全是精力十足的汉子,渐渐的体力不支,被人一脚踹倒在床角边上。
扶着床沿起身,穆棱赫然发现被褥里露出一角的字据,大力将床单掀开,里面重重叠叠大概有好几十张字据。
细看之下,这些全部是由陈惠人署名并按过手印的债据。
局面顺势扭转,梁初从太监手里接过债据,气得面色铁青,“陈惠人,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一手把字据甩在陈惠人的脸上,梁初竟然不知道他的后宫里还有去外面欠债的皇妃。平日里的金银赏赐,他可是没有半分亏待过她们!
“启禀皇兄,”梁言匆匆忙忙踏进屋子,身后还有几个被侍卫压着的小丫鬟,“臣弟在惠人宫门口抓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丫环。”
收到辋烟的消息后,梁言急忙赶来救穆棱,不想竟在门口抓到几个丫环,审问之下才知道陈惠人不仅偷了皇后的鸳鸯佩,竟还欠下巨债。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那几个丫环一进门就朝着梁初所在猛磕头,清脆的声音隔着地板在殿内回荡,陈惠人脸上已是一片冷色。
穆棱探究看向梁言,却得他温和一笑。
“奴婢是陈惠人宫中侍女,无意间看到过娘娘的债据,却被威胁若是泄漏了半句,就不得好死,”那几个侍女又是一阵磕头,“皇上饶命啊!”
梁初探究的目光在丫环身上游移,随后坐在屋内的木椅上,神情不怒自威,“那这鸳鸯佩又是怎么回事儿?”
闻言陈惠人面呈灰色,竭力解释道,“皇上字据的事是臣妾做错了,可是玉佩的事,臣妾是真的不知道,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一定是的。”她目光又转向一旁看戏的穆棱,语言激动,“肯定是你这个贱人陷害我的,肯定是这样。”
说着她从地上站起来,修长的指甲朝着穆棱抓来,却被一旁的侍卫拦住了,狰狞的面色布满了可怖的光。
“回皇上,自从前几日从皇后宫中回来,娘娘行为就极其不正常,奴婢们每次问了,都会被娘娘呵斥。”丫环看着陈贵人道,又开始磕头,“奴婢真的不知道是娘娘偷了皇后娘娘的玉佩,请皇上恕罪。”
“皇后?”陈惠人神色一怔,又激动起来,“皇后那个贱女人,我要杀了那个贱女人……”
陈惠人疯狂的模样,惹得梁初一阵头疼,面色不耐的扫过玉佩和一地的字据,吩咐道,“陈惠人行为不检,即刻起打入冷宫。”
穆棱泠然,这一场闹剧总算是结束了。
侍卫将还在闹腾的陈惠人带走,殿内一下子安静了不少,梁初的视线淡淡的落在梁言身上,“这次多亏你了。”
“臣弟不敢居功,”梁言道,“这都是穆贵人的功劳,是她先怀疑陈惠人才会夜探惠人殿。还请皇兄不要怪罪于她。”
梁初这才转眸看她,因为刚才争斗的关系,她的头发已经微微凌乱了,但丝毫不掩她眸中厉色,反而增添了些坚毅。更何况历经那么惊险的事,她脸上也没有半分惧色,不由得暗道,这女子好胆色,同时也疑虑,怎么以前竟然没有发现?
被人打量着,穆棱不悦的皱了皱眉头,稍一抬眸,就和梁初的视线撞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