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在场的人全都忍着不把情绪表现出来。没想到身为皇帝亲妹的王爷也会惧内,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轩辕砚往后院走,陶然正在看话本子顺便晒太阳。侍男端了一碗老远就能闻到苦味的药走过来,道:“公子,该喝药了。”
陶然一看那黑乎乎的药,立马把两根眉毛皱成了一根,无比难受的道:“不喝,今天无论如何也不喝了,再喝下去,我估计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苦死的人。”
小侍男着急啊,“公子您就喝了吧,要不然王爷会生气的。”
“让她生气好了。”陶然一脸的谁怕谁的表情,“她敢生气,我就敢让她下不来床。”
轩辕砚:“……”
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再让他说几句,自己那点床帏秘事就都被人知道了。
“咳咳。”轩辕砚假咳两声走出来道:“又闹什么脾气?还不赶紧把药喝了。”
“我身体好得很,不需要喝药。”陶然道:“你再逼我喝药,我怕我会忍不住做点什么让我自己都怕的事。”
轩辕砚还是劝,亲自拿了药道:“要本王喂吗?来来来张嘴,本王吹一吹,啊……”
“……”陶然抓狂,“我不喝啊!!!”
药碗被打翻在地,轩辕砚失声道:“不吃药怎么行?不吃药怎么才能生个我们俩的孩子呀?”
话刚出口,轩辕砚就知道要出事。果然就听陶然语气阴森道:“你给我吃药是为了让我生孩子?”
已经说漏了嘴,轩辕砚就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她道:“男人怎么能不生孩子呢?本王请了不少神医在府上,等他们给你把了脉,你吃了药,就能生个白白胖胖的闺女。”
一想到生孩子陶然就要炸,他道:“不生孩子怎么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死也不生。”
“你这是的说的什么话?你不生孩子,王位给谁继承?”
陶然:“你爱找谁生找谁生。”
“本王不乐意和别人生孩子,本王就要你生!”轩辕砚大声道:“你喝了绝子汤除了吃药调理,否则你怎么可能生孩子?”
陶然被气得够呛,闻言冷笑道:“你还记得绝子汤的事啊,当初不是你亲自把绝子汤送到我面前的吗?怎么现在你后悔了,却要我天天吃苦?”
轩辕砚一时语塞,“我……”
陶然怒气哼哼的走了,轩辕砚看着他走,想起了自己当初亲口吩咐把绝子汤送到陶然面前的。
一种难以形容的酸楚痛心之感蔓延开来,不知不觉她就已经流了满脸的泪水。
“是啊,是我亲自把绝子汤送到他面前的……是我干的……”
☆、狂躁女王爷17
陶然走着走着忽然就有一种感觉,他回头望去, 就见轩辕砚一个人在伤心的哭泣。
在陶然心里轩辕砚与以往女配都是不同的, 她虽然是女人,但本质上来说和其他世界的男人差不多。所以陶然对她一直缺少对待其他女配的耐心和包容, 他总有一种感觉, 一个女尊世界的女人不会那么脆弱。
陶然此时看着轩辕砚, 心里有一丝触动。好像有什么被深埋的东西将要破土而出,但是最终还是没有爆发。他有点不懂轩辕砚为什么要哭, 如果仅仅是因为孩子她大可不必这样。
陶然还是走远了,忽略了轩辕砚刚刚一闪而过的期待。
在这世上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无论是在女尊还是普通世界, 他们漂泊在这世上一直都在寻找一个安定所在。有缘的人们相聚在一起,相互扶持着生活, 诞下自己生命的延续。这样一代一代的传承着, 所留下的绝对不只是生命。
轩辕砚觉得一个人若是真的到了令自己心安的地方,他是不会介意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的。夜昙这么抗拒, 只能说这里或者说自己并不能使他感到安心。
而造成这种情况的人恰恰就是自己, 她的后悔心疼无奈渗入骨血汇聚在心脏里, 就这样慢慢的折磨着自己。
王府里的神医们都被送走,轩辕砚就好像往常一样围绕着陶然转悠。知道他喜欢美食就想方设法的给他弄,知道他喜欢享受, 就给他打造最舒服的摇椅和大床。怕他无聊就给他搜集无数有趣的玩意, 京都勋贵都知道越王轩辕砚转了性子, 中了府上一个小妾的邪。
福喜宫内, 自从一年多前怜妃小产之后,他就一直病着老也不见好。怜妃将皇帝拒之门外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宫里看得惯顾影怜的看不惯顾影怜的都在观望,一个个等顾影怜的好看。
可出乎意料的是,皇帝不仅没有怪罪顾影怜,也没有因此而疏远他,反而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日日都往福喜宫跑。就算不能进去,也会在宫门口站一会儿。
渐渐的宫里人忽然就明白了过来,一向无情的陛下她是动了真情了。嫔妃们又是嫉妒又是害怕,一个无情的皇帝虽然冷酷,但终归不会独宠。可是轩辕墨动了真情,现在宁愿站在福喜宫的门前吹风,也不愿到妃子们的温柔乡里快活。
顾影怜就躺在福喜宫里,月子里的亏损让他一直生病,再加上一直走不出失去孩子的阴影,病情也是越来越重,
眼看又是一个春天了,前些天轩辕墨把顾影怜的父母接到宫里,只为了让顾影怜开心。顾影怜确实开心了一些,这天早上竟然早早的起来,他靠在床上侍男帮他洗漱完毕。
顾影怜感觉胸中的郁气好像消散了一点,他身上有了点力气,仿佛听到了外面的鸟叫声。他对侍男道:“现在是什么时节了?我怎么好像听见了鸟叫声?”
“回主子,现在已经快四月了。外面的花都开了许久,鸟儿都从南方飞回来了。”
“是吗?都四月了。”顾影怜忽然浅浅一笑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到了四月花都要谢了。”
贴身侍男帮顾影怜拢了拢头发,道:“主子,您今日看着气色好多了。”
“是吗?”顾影怜心里有了一种预感。
这一年里他一直不见轩辕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一直病着,有时候病得糊里糊涂的,就想不到轩辕墨的好。现在脑子清醒一点,他又想,身为一国之君,就算是犯了再大的过错,这样一年多风雨无阻的过来,也该有一个被原谅的机会了。
他有时就想,若是那天他没有好奇在御书房偷听,现在女儿也该牙牙学语了。轩辕墨一直怀疑自己,却也一直瞒着自己,若是没有听到,大概这件事自己就要被轩辕墨骗一辈子了。一个男人能让人骗一辈子,或许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侍男面露为难表情,最后下定决心道:“主子,陛下又来了,还是不开门吗?”
顾影怜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了,闻言愣了好一会儿,忽然道:“让她进来吧,我也许久未见她了。”
“哎!”侍男发现顾影怜想开了,欢天喜地的就跑出去请轩辕墨进来。
今日轩辕墨穿着一身墨色衣袍,一头黑发全都束在脑后,这一年里她消瘦了许多。站在福喜宫门口仿佛成了一种习惯,她只要站在这里,想着心爱的人和自己只有一墙之隔,心就会静下来。
大宫女道:“陛下,今天已经站了一个钟头了,该去御书房了。”
“哦。”看着墙头不知名的鸟,轩辕墨道:“朕怎么觉得才刚刚过来?”
大宫女就笑,“陛下您就喜欢站在这里,别说是一个钟头,就是站一天,您也不会觉得累。”
轩辕墨笑了笑,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忽然传来了开门声,一个侍男探出头来,带着喜气道:“陛下,陛下且慢。”
轩辕墨转身。
“主子答应见陛下了。”
等轩辕墨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顾影怜的床边了。顾影怜轻轻拢了拢头发,微微低头道:“臣妾病了一年,容颜早已不复往昔了。”
“哪有。”轩辕墨看着顾影怜苍白的脸孔,认真的道:“你还和当初一模一样。”
顾影怜开心的笑了起来,苍白的脸颊仿佛也染上了嫣红,他道:“细想来这一年,臣妾也是太过任性了。你是天子,臣妾对你怎么能像是对普通人一样呢。”
轩辕墨心中被喜悦充满,她坐在床边,伸手抚上了顾影怜的脸,“只要你喜欢,想做什么都可以,朕这一生就愿意纵容你一个人。”
顾影怜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臣妾早就应该告诉陛下的,臣妾早在宫外就喜欢陛下了。那天在街上,臣妾被一句上联所扰,正巧手帕被风吹走。等手帕被人送回来的时候,上面正写着一句绝妙下联。陛下以为臣妾不知,其实臣妾亲眼瞧见那手帕飞到你的肩上。”
想起当初轩辕墨也忍不住微笑道:“原来你一直知道啊,那天朕在街上看见一个少年对着一句上联苦恼了许久。正想着贸然前去提醒会不会唐突了佳人,结果清风知道我的心意,竟然将你的手帕送过来了。”
两个人的对视一眼,情意交汇,千言万语化作一个浅浅的微笑。
轩辕墨道:“后来我一直在找你,我找到了你就绝对不会放过你,有清风给我们做媒,我相信你也不会对我毫无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