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utup！shutup！shutup！！”
戴维斯近乎暴怒。
凉若玖神色依旧，依旧平静。
戴维斯握着枪的那只手明显在剧烈的颤抖，他额头的冷汗，也格外清晰。凉若玖就那样看着他，继续道：“别以为你自己是公共租界的董事就能耐大了，我告诉你，你，”约翰看着近乎失控的戴维斯，赶紧将凉若玖拉了过来，沉声提醒道：“你这是在激怒着戴维斯！戴维斯被激怒，后果不堪设想！”
凉若玖还是眸色平静，问着约翰，“我的行李呢？”
“在衣柜旁边。”约翰回答的很是无力。
凉若玖走到衣柜旁，打开行李箱，从里头拿出一支手枪来。是她离开北平的时候苏清人赠送她的礼物，这把枪，可比那把小银枪威力大多了。她步步逼近戴维斯，将那把手枪抵在戴维斯的额头，冷冷盯着他，一字一字道：“我只要扣动扳机，你就会死。而且，你开枪的速度不一定比我开枪的速度快。”
“ohmygod！”
约翰简直不敢相信他眼前头发生的事情。
戴维斯看着凉若玖的眼睛，她的那双眼睛可没有在骗人。戴维斯也渐渐镇定了下来，他手中握着的枪也缓缓移开了凉若玖的额头，慢慢放了下来。凉若玖却没有放下来，她忽然扣动了扳机。
只听得约翰一声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而戴维斯额头的冷汗，已经是密密麻麻。
凉若玖唇畔浮起了几分笑意来，言道：“不好意思，我忘了放子弹。今天，算是你捡回了这条命。下一次，不代表我会放过你。晚安。”
第一百三十四章：令人作呕
凉若玖来上海的心愿也是了了。可还有一事，她不清楚。那便是林婉柔父亲一事。他既然将自己的女儿送到陆家来，和陆家合作，那为何还要还柳容沛狼狈为奸？他的目的是什么？他究竟想要什么？令人难以捉摸。
还有林婉柔，她待在陆生身边一天，就会对陆生形成威胁。这些事情都好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永远都找不到出口。
凉若玖心底有些沉然，想了许久，终究还是去找了孙大之。
她坐在客厅里头，孙太太就坐在对面。孙太太似乎是有些慌张，手里头紧紧攥着帕子，问道：“不知凉小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也听得出来，孙太太问的有些试探和小心。
凉若玖也问道：“太太，孙老爷在吗？”
孙太太似乎是惊了一下，看着凉若玖的神色也多了些质疑来，问道：“凉小姐您要找老爷？”
凉若玖颔首，回答道：“确实是有事要找孙老爷。”
“何事？”
孙太太似乎浑身紧绷着。
凉若玖笑了下，言道：“太太您不用紧张，我来是想问问孙老爷林婉柔父亲一事。没其他事。如果孙老爷不方便的话，没关系的。”
孙太太听着，算是松了口气，答言道：“老爷出去了，待会子才会回来。恐怕凉小姐您是要等一会了。”
凉若玖还是含笑答言道：“无妨的。”
孙太太眉宇间似乎藏着太多的心事，凉若玖微微皱了下眉头，问道：“太太，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孙太太摇了摇头，“没有，多谢凉小姐挂怀。”
孙太太心里头琢磨着，她也琢磨的不怎么透彻。也有几分不相信凉若玖来这里就是为了问一问林婉柔父亲的事情。
钟打了八下，八点钟了。凉若玖看了看时间，微微皱了下眉头，准备起身来要走。却听见开门的声音，她又坐了下来，紧接着就看见孙大之来了。孙大之进来后看见凉若玖在，眼底似乎多了一抹诧异来，却又转瞬即逝。
凉若玖起身来，微微欠了下身子，道：“孙老爷。”
孙大之见状，赶紧道：“凉小姐可使不得，赶快请坐。”
“多谢孙老爷。”
谢过后，凉若玖这才坐了下来。
只见孙大之脱下西装外套，孙太太伸手接过，去了楼上，便再也没有下来过。
孙大之点了支雪茄，抽了几口，眼底似乎藏着心事一般。又问道：“凉小姐过来所谓何事？”
凉若玖回答道：“我来问问孙老爷您，是否知道林婉柔父亲一事。”
孙大之停顿了一下，皱眉问道：“林婉柔父亲？”
凉若玖微微颔首。
孙大之言道：“凉小姐请讲。”
凉若玖没有犹豫和拖沓，干脆问道：“林父是否在和柳容沛暗自勾结？孙老爷知晓吗？”
孙大之又抽了口雪茄，眉头也皱的越发紧了起来。好一会，才回答道：“两人是有着生意上的来往，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林父心思深重，柳容沛即便是再圆滑，也圆滑不过林父。是个要提防的人。”
孙大之提醒，凉若玖心底也沉了些，点了点头，答言道：“多谢孙老爷告知，若玖明白了。”
孙大之眉间藏事，一直在抽着雪茄，像是在斟酌着什么。他忽然道：“对了，我有一事，要问问凉小姐您。”
凉若玖答言道：“孙老爷请问。”
孙大之将雪茄放在了烟灰缸上，紧皱眉头看着凉若玖，问道：“你来上海此行的目的，是否是在查当年你父亲被杀一事？”
凉若玖愣了下，眼底生出几分冷意来，沉声道：“孙老爷，我父亲被害一事知晓即可，不用说的如此直白。”
孙大之看着凉若玖神色有一变，解释道：“凉小姐不要误会什么，我的意思是，凉小姐若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来找我。”
凉若玖提防一些总是好的，毕竟孙大之和林父柳容沛二人走的比较近。再怎么说，凉若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可还是言道：“那我就多谢孙老爷了。”
孙大之也没再说什么话，凉若玖起身来，道了声谢，便就匆匆离开了孙宅，回了戴维斯那里。
她刚开门进去，就瞧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女子。她只看得到背影，看不清楚脸面，皱了皱眉头。本打算问声好，却听到一个分外熟悉的声音响起，“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凉若玖眉头皱的更深了些，方小姐？
凉若玖径直走了过去，便看见方小姐坐在沙发上头。她挑眉，反问道：“方小姐是在问我吗？”
约翰煮了红茶，亲手端了过来，看着凉若玖道：“还真的是来找你的。”
方小姐看着凉若玖微微笑了下，言道：“凉小姐好。”
凉若玖端起桌上的一杯红茶来，坐在了方小姐对面，挑眉看着她，问道：“方小姐来这里做什么？”
约翰又提醒了句，“小心烫。”
方小姐又笑着说，“我听说，凉小姐之前和戴维斯的关系很密切呢？”
凉若玖没有犹豫，回答道：“是很密切，怎么了？”
“那现在凉小姐应该和戴维斯没有关系了吧？”方小姐话中带着试探的意思，凉若玖听得格外清楚。她反问，“我和戴维斯有没有什么关系，和方小姐您又有什么关系呢？方小姐又是什么意思？”
凉若玖话中多了些夹枪带棒的意思，方小姐有所尴尬的笑了笑，言道：“凉小姐可能没有明白一件事情。”
凉若玖挑眉，“哦？什么事？”
方小姐似乎是坐直了身子，看着凉若玖的神色间也多了些傲慢来，提醒道：“我现在是戴维斯的女朋友。”
凉若玖轻轻抿了口红茶，闻言只觉得方小姐太过于白日做梦了。她放下红茶，看着方小姐，笑颜道：“情妇就情妇吧，何必说的那么好听呢。”
方小姐倒是眸色不惊，一点也不着急，道：“这么说来，凉小姐你之前不也是了？又何必也骂了自己呢。”
凉若玖还真是听了个笑话，即便她当时难成那个模样了，可自己的身子还是要自己拿好的。你自己不去约束你自己，难道要等别人来约束自己吗？
凉若玖抬眸看着她，神色明显严肃了许多，沉声道：“方小姐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我可从来就没有做过戴维斯的什么女朋友，那段日子我是以约翰的名义暂住在戴维斯那里的。没想到，在你方小姐的嘴中竟变成了情妇。这二字，方小姐还是留给自己吧。”
方小姐还是一脸傲慢而轻蔑的表情，看着凉若玖，又言道：“凉小姐和我是一样的人，就不要拐弯说这么多大道理了。话太漂亮了，很容易听不进去的。”
凉若玖冷冷启唇，一字一字道：“我和你，从来就不是同样的人。”
方小姐闻声，自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又换了副模样，道：“即便你们凉家家族显赫，你又是凉家的嫡女，可现在的凉家只不过是等着改姓而已。你还嚣张什么？你又有什么可嚣张的？”
话落，方小姐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她眼中轻蔑丝毫不减，反而更多了。她见凉若玖不答言，又继续大言不惭道：“我现在就是来警告你，就算你要攀权附势也要做女人该做的事情，而不是麻木不仁。希望你可以离戴维斯远点，不要再纠缠戴维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