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锦淡淡的微笑,静静的望着眼露不悦之情的越逍,站起身走到窗户前,凝视着窗外一大片缓缓浮动的云层。
“若是现在不去,月容她即将要面对的是陈相她们那些居心叵测的质问。”
“只有陈相她们吗?”越逍心絮不宁的伸出手,抚了下自己胸前那颗有些黯淡的胎晶,它似乎也感应到他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
“今天一早,月瑜下朝后便跑到我的寝宫,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应付她之后,便急忙地赶过来,不如趁着离真相暴发还有点时间,得让它变成真实消息。”
“姬月瑜?”越逍眼前闪过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心思从未达到过眼底的那双笑眸,自从见到后自己一直未有忘记过。自己的胎晶知所以会这样,月容从没有对他说起,他却心如明镜,都是拜那个女子所赐吧。
思到此,越逍心中的不安更加的浓郁不开,“她为何要这么做……”
“她们两个可是谪亲的姐妹,互相帮忙也没有什么。”姬月锦仍然保持着双手负背的姿势,清澈的温眸一瞬间迷惘,似呢喃般的回答,与其说是在告诉越逍,让他放宽心,又或者说,是在尽力地说服自己也去相信姬月瑜的这番话吧。
花城君家的深宅之中,晨曦如沙斗般,一点一点渗透过来,经过很长的时间才把这个宅子照亮。
姬月容身着合衣躺在床上,满脸布上一层细细的汗珠,漂亮的脸孔微有些曲扭。她的手紧紧的握着身下的床单,像是在挣扎着,沉浮着……
初春的寒冷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出现,斗大的汗水有她的皮肤上汇聚而来,待到珠圆玉润之时,沿着她的身体一路往下,滴落到了干净的床面,随着时间的推移,躺在床上的身体已经渗湿了一大片。
君子涟一进门,便看到强行冲开经络的姬月容,耳畔更是她痛苦的沙哑沉吟。他惊讶地手上一松,端在手上的水盆重重地掉落在地上,里面的水飞溅起一朵朵的白色花朵。
“月容,你这是在做什么!”他的心思完全被现在的姬月容占据,什么都不顾上,冲到她的面前。
“啊……唔啊啊……”姬月容合上眼微颤一下,脑袋竭力地往后仰去,喉咙里的呐喊声如困兽般,周身的空气似闻到她的力波般,晕开异样的光环。
君子涟吓得停住了脚步,远远的打量着姬月容的神情,咬了咬嘴,回看扫了眼紧闭的房门,手扶上了自己的衣襟。
“不,不用。”姬月容绷紧如箭弦的身体,似发泄完般瞬间放松下来,侧首,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视线,看到君子涟的动作,轻摇着头,无力地拒绝。
“你。”君子涟微微苦笑,垂放下胸前的手,走到了姬月容的床榻前,“你这两天为了恢复功力,肆意地提起自身的功力,试着打通经络,却着实太过……”
“这个,不用担心,我让你查的事情呢?”姬月容经过两日来的强行催动,身体已经能够自行行动,她一边问着,一边撑着床板,从床上坐起来,拿着一块干净的布条,轻拭着脸上的湿泽。“方燕含此时正在官府大宅里,他一来此便亮明了身份,那群官员不敢待慢,君子淮的手下当天便被捉回了不少,君家的米铺现在库存的米粮,也只剩下全花城百姓三天的用量,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是默默等待着从全国各地调来的大米,来应付接下来的断粮危机。”
“那么,还有三天是至关重要!”姬月容重重地扔下手中的布条,扫了君子涟一眼,拿了身干净的衣服,走到了屏风后面,一边换着身上的衣物,一边不疑置否地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现在要见到燕含。”
君子涟怔了一怔,想起那几日,姬月容同方燕含两个人情影相融的种种。坚强的心,倏地涌上了股刺痛,手捂着胸口,努力的深吸几下,合上眼睑,压抑着什么般,平静地道:“我现在便去安排。”
“嗯,辛苦了。”姬月容反首,透着屏风看到他朦胧的身影,眼眸微睑,喃喃道:“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凤居的米铺还未开展。君家……只有三日的时间,我,应该再做点什么呢?”
方燕含百无聊奈地坐在桌前,把玩着面纱下的流苏,良久,呼出一口浊气,靠坐在椅子上,端起了已经凉下来的茶,往嘴边递过去。
上好的清茶,在他的口腔里留下了苦涩之情,正如他此时的心情一般,眉头紧蹙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空洞洞的眼神望着那杯荡起波浪的茶水,凝思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这都过了三日了,不知道月容此时的身体好些吗?
门外,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拉回了他的神志。
“谁?”
“回殿下,君家知道殿下来到花城,视察灾情,特派人送来了一份大礼。”
“君家……”方燕含眼中闪了一闪,停顿一下才慢幽幽地道:“本宫身也男子,不宜与女子见面。”
“殿,殿下,那君家是男子为掌首,这样。”门外的声音有几分迟疑,小心翼翼地继续解释道。
“男子!是男子吗?”方燕含的语调里充满好奇之音,“那倒好,本宫倒是想见见。”
“殿下,君掌首正在门外等候,是不是?”
“宜。”方燕含戴上了手中的面纱,走到了房门正在走到门口的正是君子涟,也只是微微颔首,挺直着腰感静静地等待着。
“草民拜见二皇子殿下!”君子涟得到了方燕含的许可,走到了房间,说着便要拜下去。
“免礼!”方燕含抬手阻止了君子涟的下跪,似在寻找什么般,扫到了他身后那名待从打扮地人之后,目光闪了一闪,“本宫出门在外,不用那么客套。”
“谢殿下!”君子涟也不客气,停止了动作,站起来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茶凉了,你下去再泡一壶过来。”方燕含温和不失威信的眼神淡淡,扫了那名领过的待从一眼,轻声道。
“是。奴才这就去。”领路的待从一直站在门口,轻应一声,合上门离去。
门外离去的脚步声渐远,温柔的语声从方燕含的左侧传来:“燕含,这样做,值得吗?”
方燕含娇躯一震,转过头来,面对他心中那英雌盖世,艳美绝伦的妻主。
“真的是你!你竟然换上了男装……”
“比起你对我做的,不算什么。”姬月容扬了扬变装后,浓浓地剑眉。一袭待从打扮的她,仅是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是潇洒不凡,大哧哧地张大了双臂。
“我只不过是,不过是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方燕含咬咬嘴唇,站起来走向姬月容,却不敢冒冒然的扑到她的怀中。
“过来。”姬月容阖上眼轻吸一口气,再次张开眼时,目光里蕴满着不容拒绝,与身俱来的霸气令人不自觉地折服。
方燕含没有半分的抵抗之力,老老实实地扑在她的怀中。
“啊。呜。好,好痛!”
“那个,月容,时间有限。”君子涟坐在一边,抹了把冷汗,看着倒在姬月容怀中,被她放肆柔躏的方燕含,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着眼前相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心里又缓缓地升起一点羡慕之情。
“知道痛了吧!现在的胆子越来越大,子涟说得对,今天的时间有限,我就先不追究你做的事,趁着这几日好好想明白我是为何生气。”姬月容拉下了方燕含脸上的面纱,用力的掐了掐他的脸颊,咬牙切齿地道。
“我只是想帮你!”方燕含眼中泛出泪光,委屈地揉着被掐得通红的脸颊,嘟着嘴道。
“那天为何不让我说完,我真是被你气死了。”姬月容回想到眼前这小子的所做所为,这几天的担心掉胆,又捏了捏他的脸,“我姬月容的名字可能在朝庭里没什么威力,可是忘记我的身份吗?”
“是女皇钦命的钦差大人。”
“现在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是我太冲动,没有考虑到后果。”
“我也知道你想帮我立威,可是有些东西,不是这么快便能实现的。”
“我都知道,那天确实是我想得不够周全。”
“嗯,看来你是恍然大悟,这几日什么都不要做,静观其变。”
“月容你是说那个人会出手吗?”
“假冒的二皇子,独自下花城的四皇女,这不正好是一个机会吗?”
“那我是不是可能将功补过,出一招引蛇出洞。”
“聪明,这之前你先好好想下如何自保吧。”姬月容说着,耳根轻抽一下,为方燕含戴好面纱,身形一闪走到了君子涟的身后,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之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方燕含轻呷一口茶,压下心中的还未消化的慌张,抬头望着进来的待从,又变成那个翩翩公子……姬月锦。
☆、招摇撞骗
月夜,奉阳皇城,凤梧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