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凝思间,那玄衣女子色迷心窍,不死心的涎着脸挨近方燕含的身边,嘟起嘴便欲在方燕含那那粉琢般的脸蛋上亲一口,过下干瘾。“啪!”地一记清脆耳光,打得他七荤八素,眼冒金星。等到她定下来看时,姬月容已经让在他的向面前,扬出去的手还没有收回来,冰冷的眸子直直盯着她,深邃墨黑的目光里,全是危险的幽蓝之光。玄衣女子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红通通的一片。她素来胆大包天,遇到美色都会忍不住毛手毛脚,却从来没有遇到过敢这般对待她的人,当着别人的面,被掴了这么亮敞的一个耳光,这口气若不出,面子可要往哪儿搁。当下也不管狭小的舱内这地,袖子一卷,抡着拳头挥了上去,眼看就要打到姬月容那张没有太大表情的脸,却不知怎地,只见那姬月容纤手一托一推,她整个人横插过去,扑了个空,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连船也跟着她的倒在,在湖面上大晃了几晃。
☆、狂妄倨傲
平静的南湖岸边上,一艘乌蓬船开始剧烈的晃动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那玄衣女子涨红了脸,便要冲上去,身边那位叫老七的,突地“咦”了一声,反手拉住还要冲上前去的人,定睛瞧着退在姬月容身后的方燕含,他那双漂亮的眼神里满满的嫌恶之情,对于玄衣女子行为,深恶痛绝却默不作声。
又转头看向半遮模样,目光里闪烁着幽冷光芒的姬月容,拱手行礼后,试探的问道:“听船妇说阁下二人来自首都奉阳,相传二皇子姬月锦拜师凤谷门下,那位可是?”
“闭嘴,本宫之……”方燕含乌眸中闪过冷冽的光芒,正欲从姬月容的身后走出来,表白自己的身份,却被姬月容一声带着薄怒的呵斥打断。
“够了!男儿家家的,胡说些什么。”
“哼……不说便不说。”正要大发威风的老虎在倾刻间恢复成清纯可爱的小白兔,冷意在对上姬月容没太多情绪的冷眸时,消失无遗。
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方燕含一声不吭的低眉敛目,乖乖地退回一边。
沧穹双骄之一的二皇子姬月锦出游至此,这二人竟然在这小城镇外拦结外加挑戏轻薄,两人全都心中一凛,感觉到温暖的船舱里的温度聚减,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噤。
若真是他们所想,仅是刚刚发生的两件事,便能让他们身首异处,诛连九族。
退一步来说,不提他在皇家的身份,单单是凤谷记名弟子之名,既使是在江湖之上,黑白各道,哪个敢不给他三分薄面,只是他们是男子之身,素来行事低调,却绝对不会任人欺辱……这样的人,真的,万万想不到,此等高贵之人,生生在她们的眼前出现!
两个女子的目光,同时从轻慢转成了惊惕。
想起方才的无礼唐突,更别说是她们这等行为,二人思到此,脸色又不由地瞬间变得苍白几分。玄衣女子更是吓得身子都僵了,木头也似的动都不能动。
良久,还是究竟还是那老七行事老练,最她一步回过神,忙堆起一脸的笑,软言陪着不是:“这真是小人们有眼无珠,不识金面,适才一时冒犯,还望大人能有大量,多多海涵,休要跟我们这种粗人计较。”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姬月容摇摇头,冷光幻化成迷离之色,眺望向船外的朦胧的水色……神情迷惑,“我只是个喜欢游山玩水的闲人而已。如果两位搜完了,没别的事,还请放行让我们沿水继续前行。”
“那是那是……竟然大人还有要事在身,大人尽请通行无妨。”似想不到姬月容这么好说话,两个女子都大松一口气,悬在空中的心总算是平静下来,神志放松下来,这才发现,她们全身早已被冷汗湿透。宁遇商,不遇官!这是她们君家老大的口头禅,现在她们算是什么到了,只是一个不名明的官儿,加上沧穹双骄的这个名号,威力远比她们想像的要强大的多。
她们互相使了个眼神,达成一致后,急于离开这个眼前这两个莫测高深的朝庭之人,苍蝇不盯无缝的蛋,此番确知她们在这里出现,这消息回报上去也算是一件大功。当下两人不敢多留,恭身一礼,箭一般地掠回岸上。
船离湖岸还是有些距离,姬月容和方燕含从船舱里走到船头,根本听不清他们与同伴说些什么,但见那两人急急说完之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眼光齐齐向这边看来,随即只闻为首之人一声大喝,马蹄踢踏,泥尘四溅,一干人等回旋又如飞般远去。
“还以为能策划出来这场阴谋的女人有多厉害,原来手下也都是这般脓包,当不得用的东西。”方燕含冷哼一声,眺望着那逐渐消失的那群人,眼露鄙夷。
“这才是他们的精明之处。”姬月容含笑吩咐船妇起矛,将船往湖中心靠去,自己缓步走进船舱里,“不明白吗?你看看她们的行事进退有序,惊却不会乱,遇强则不强撞,绝不肯随意轻举妄动……能调教出这等机灵的手下,我到好奇那家姓君的主子,不知是何等样的人物!也难怪会得到君家的掌权的君子涟,那高扬气势都被他们害得这般田地。”
“月容,你想得要比我多得多,那我刚刚冒充姬月锦是不是也是大错?你当时为何不出声制止我?”方燕含闻言后,暗自砸砸舌,露在外面的大眼睛眨了两眨,煞是无辜得惹人怜爱,“还以为在朝庭那些人才会这么的险恶,没想到我们一出门,便遇到这么复杂的事情!”
方燕含自从成为姬月容的内君之后,很少会发出这样的感叹之词,这一番话说得让她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她点了点他的脑门:“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这事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不过各有各家事,我们今天却生生插入了不是正确的轨道……你以后可要多长几个心眼,不要一离开那个深黑色泥潭,很多东西都丢下去不理会了。瞧你现在这德行,那心思,要是我离开你之后,是不是能让我省点心!”
“嘿嘿……我可不想要你离开我,就想让你天天这么陪着我,资质愚钝又怎么样,反正我这辈子也不要离开你,你也休想要摆脱我!”方燕含微微撅起嘴,扑到了姬月容的怀里,似一只撒娇的小猫儿般,“这样多好,我这一身只会跟在你的身边,若是你觉得我太笨,就多教教我便是,这样,你的心里就是想着我的,多好!”“你……”一个在三年时间内,掌管着她建立起来的凤居,又在她无暇之际,一人独力控制凤居的运作之人,竟然在她的面前说什么资质愚钝又怎么样?姬月容明知他是见自已郁闷,有意逗自已开怀,无奈地一笑,“懒得跟你多讲,你到底是什么人物,自己最是清楚,所以你现在多想想,现在是不是把水底下的人拉上来了?”
“呀……我差点忘了!”方燕含在她的怀里突地一声惊呼,身形闪动,瞬间便到了船舷底的暗结旁,他重小有跟着父亲习武,虽说不得是什么上层,自己的力道也是甚大,只见他弯下腰,三两下便将那墨衣少年连绳带人拖了出来。
从那群人出现,到此时,前后还不到半柱香的光景,那墨衣少年虽然冻得全身僵硬,他的神志却还是清醒的,刚刚水上的一言一行,他在水下听得清清楚楚。
一待得到自由,他不等身形站稳,反手推开正在为他解绳的方燕含,他的眼睛黑到发亮,在灯光的映衬下竟有股狂野的眩目,他一步一步走到姬月容的面前,目光紧盯住她,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道:“我是江南君家现任当家君子涟,你一定要记得,我绝不会比君子淮差!以后你也一定会明白我今日对你所说之言。”
姬月容微微一怔,随即失笑,知道是刚才自己无心中称赞君家老大的一番话被他听了去,心有不服之故。
当下真诚点头微笑道:“眼下,便是给我这般感觉而已,竟然都是君家之人,行事自然难分轾轩。只是……我从未识得你们,故适才只是就事论事,并非评品高下,你不必多心。”
他好恨,恨自已为何要在这般落魄的时节遇见她,以至于她对自已这般轻视,连正眼都不瞧上一下,反倒是那君子淮,只不过因有了几个胆小怕死的手下,却因为是女子身份而得她如此重视夸赞!
这天下就没有一个能知他,懂他的女子吗?君子涟思到此面色冷硬,瞪着姬月容摇摇头,犹想说什么,嘴唇张翕几下却终于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幸好亏方燕含眼明手快,心在见到他这份坚强,算得上是男子心中的典范!对于他三番四次的无礼推开自已的举动,也没什么在意之情,一手扶住了这具健壮的身躯,转头惶然望着姬月容:“月容,你看看他,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现在看来他必是失血过多,又受重寒,非即时救治,调养两天不可。我们要拿他怎么办?”
“唔,他就是君子涟!”姬月容敲下头沉吟了一下,“这也好,我本来还正想找他。既如此,我们就带他回江南的花城罢。想来虽然先前是准备日行一善,现在这么看来也算是好事一件!君子淮那边,我看是不会这么罢休的,必定会派人追踪,我们见机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