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请贵客让小的放在手里端详一番,主子有过话,见墨晶必要拿到手中确认无误之后,方可听来人指示。”小二面露难色,却依然没有理会姬月容的话,坚持要再仔细确认。
“知道了,你拿去好好看下。”这个规矩是自己定的,小二这么一说,姬月容不怒反笑,直想方沥风的眼光真是不错,寻到个好帮手。
小二小心翼翼的接过她手中的墨晶令,拇指和食指轻捏着墨晶的两端,对着纸窗透到厢房里的白光,半眯着眼认真观察片刻后,目光闪过精光,双手奉还给姬月容,态度更是恭敬万分。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凤居主人的朋友登门拜访,还请见谅。”
“谨慎是好事,本宫对你今天的态度,倒是能看出凤居的规矩,很好!”姬月容收回她手掌心上的墨晶令,嘴角浅浅的勾起,“你的老板没有请错人。”
“谢谢您的夸奖,小的这就带您去后院。”小二弯了弯身体,对姬月容行了个礼,转身向着房门走去。
“等等”姬月容突地叫住她,抿了抿唇,一字一字强调道:“本宫说了,不想让人见到。”
“这……”小二抓抓头,回身,走身厢房的内室,“是小的糊涂,还请贵客移步。”她的话音一落,便听到房间里发出吱地一声,内室的墙翻转出来,露出一个黑色的洞门来。
方燕含这时正在房间里,一手里抱着火炉,一手拿着毛笔斜放到口里,轻咬着笔头。他漂亮的眉头,皱在一起,凝思片刻之后,这才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缓缓落下,只是轻点,图留下一个小小的圆点,陡然间又收回了笔。
“要怎么写才好呢?”
“燕含,你在写什么?”清亮中带着一丝疲惫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呀!”方燕含手抖了下,柔软的毛笔全部印在桌案名贵的宣纸之上,画出重重的一笔,“我一定是太想她,才会出现幻听吧。她现在新婚燕尔,怎么可能还有时间想我呢?”
“笨蛋!我是个厚此薄彼之人吗?”姬月容推开了他闭合的门,走了进来,正好看到方燕含惊疑的目光,还有桌案上那墨黑的圆点,“燕含,倒杯热茶,我头疼得紧!”她说着,也不理会方燕含的目光,径直走到桌前坐下。
“啊哦哦”方燕含慌乱的放下手中之笔,走到了她的面前,伶俐的为她满上一杯热茶,递了过去,带着几分惊喜的声音叮嘱道:“茶热,小心烫!”
姬月容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端起茶盖轻磕了下,把飘浮在杯面的茶叶拨开,喝了一口后,微仰头,滚烫的茶水带着一股清香,顺着喉直往下而去,让她冷冷的心脏,微微恢复了一点暖意。
蓦地,她的太阳穴上,一双手的上面或轻或重的轻压起来。
“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憔悴。”方燕含温柔的声音的她的头顶盘旋。
“……”姬月容保持着沉默,没有回答他的话,闭目享受着他的服务,郁结的心中那股说不明的情绪也跟着好转起来,“这回,我太大意了,着了别人的道!”
“到底发生何事了?说出来也许会舒服一点。”
“因为我的大意,越逍现在的生命有危险。”姬月容踌躇片刻,把自己的心里一直憋着事,说了出来,“他现的怀着我的孩子,我却要硬下心不要那个孩子。”
“为什么?”方燕含手上倏地一抖,很快又恢复过来,轻声问道:“这是好事,为什么不要那个孩子?”
“因为我不想失去越逍。”姬月容重重的叹息一声后,伸出手放的他的手背上,轻握了握。“如果换成是你,我也会这样做。”
“月容,真的不能保住那个孩子吗?”方燕含扯开了话题,声音有些发涩。
“大夫说,他的身体是绝对不能把孩子生下来的,就算是孩子能生下来,那个孩子以后也活不长。”姬月容想到陈隐之后单独对她说的这一番话后,阖下眼睑,掩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却更显得幽怨还带几分无奈。
“那越逍现在知道了吗?”
“没,他都昏迷了三天,到现的还没有清醒过来。”
“月容,如果他知道后,硬是要生下孩子,你会怎么做?”
“不会有那些事情发生的!”姬月容说到此,突地睁开眼,直直的望向他的眼眸深处,“因为我绝对不会同意他的这个要求。”
“原来是这样。”不过……月容,你知道吗?若是我也能为你生个孩子,我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生的。方燕含抿了抿嘴,压抑住自己内心的话语,加大了指法的力度,默默的为她按摩。
“不说这个了,你刚刚的写什么?”
“哦你不说我倒忘记了。今年的春才刚刚到,江南一带洪水来临,水患十分的严竣,灾民更是苦不堪言!”
“这些事早朝时,我继继续续听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很快我便要下江南了。”姬月容想到今天清晨的大殿之上发生的事,心更是郁闷得厉害,不就是睡着了,整个大殿原来还的叽叽喳喳着聊着江南水患一事,个个为了推掉责任,争得脸红脖子粗,等到女皇问起派谁下江南查看下原因时,又立即鸦雀无声。她不过一个晃神,竟然又被姬月瑜摆了一道,相信那道圣旨也快传到王府吧。
“下江南?什么时候,你一定要带我一起才行。”
“你啊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让我想考虑看看。”姬月容轻弹了下他的额头,微笑道。
我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变得脆弱起来,不就是一个姬月瑜吗?哼不过是有个同那个女人有着相同的名字,最后不也是败给我,今生也亦不会输。
“对了,你上回不是同我说过,君家那个掌权人要修防洪堤吗?怎么还是会这么的严重?”
“你是说君子涟吗?”
“没错,就是他,他的头脑不错,我不是有说过让你有机会帮下他吗?”
“我是有听你的话,想去帮帮他的,只是那时他和君家那两个女人,闹得水火不融,修堤的事情更像是一根导火索,引发了君家的大战,只有少数人支持的君子涟最后败下阵来,她们不愿出钱为百姓修堤,这一回,保住的也只有君家的田地。”
“我好像听说姬卓宜曾经拨过银子下去抗灾,不过,那些官员这么一层一层剥下去,想成事也很难。”姬月容不屑的微笑,这么一闹,她心中所烦之事已经褪下,心情大好,拉着方燕含的手,把他抱进怀中,轻刮下他的脸颊,戏谑道:“刚刚听你提到君子涟,空气里可是传来好强一阵酸味!”
“哪有,我只是看到你一提到别的男子都这样的话,你还不直接把我休回家。再说,那个君子涟为了得到掌权人之位早就发誓,终身不嫁!我又有什么好吃味的。”方燕含耸耸肩,不太的乎的道。
“原来是这样,我倒是想去见识下你说的那人了!”
“哼你的我面前可不许想别的男人!”方燕含似的宣告自己的占有般,张着嘴的姬月容的脸颊上轻咬下。“现在的你可是我的。”
“是,是,真是个小孩子!”姬月容态度亲昵的在他的嘴边轻啄一下,“你就的家里等着我的消息吧!”
“这可是你自己同意的。”方燕含轻笑一声,送上了自己的唇。
姬月容对于他的热情,可没有推却。怒火,焦急,愤怒……等等的负面情绪,快要把她逼得透不过气来,现在的她,需要的是一场激情,竟然方燕含挑起了头,她就恭谢不敏了!
☆、月锦探病
寂静的小院里,一个小二打扮的女子急速的穿行。
她喘着粗气走到一个房间前,停下了脚步,抬手轻敲几下。
“少爷。”
房间里的人似睡着一般,她等了良久,在她想再一次敲击时,房间响起了一个慵懒的女声。
“何事?”
“容王府的管家说是有急事,小的现在快挡不住她了。”
“嗯,我知道了,你让她在楼下等着。”
“明白,小的这就是去!”
姬月容躺在床上,转头看向身边气喘吁吁的方燕含,眼眸中氲氤含着雾气,十分的动人,轻拍下他的脸颊,“我得回去,你记得我的话,嗯。”
“这么早便要回去,知道了!”方燕含欲语还嗔的咬咬唇,闷声回道。
姬月容也不恼,支起身子下了床,拿里散落在地上的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穿。整理好衣着后,回首扫了眼躺在床上的人儿,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容王府的落尘居,是姬月容特意为王夫越逍所建。庭院幽静,里面挖出一个人造的荷花池,现在正是春季,若大的池水里只是竖着三三两两的荷花杆,毫无生气,一派萧条景色。
姬月容脑袋中又浮现出越逍般,刚刚的好心情完全消失无踪,得到的是最多的烦恼。
“王爷。”一直待的落尘居的待秋,见到姬月容露面,凝着眉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