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逍知自己这会做的事,定是又惹怒了她,可……偏偏无可奈何。耸拉着脑袋,跟了进去。
“你醒了?”锦越见到她,眼神微微一怔,很快恢复过来,淡淡道。
“我听说我爹爹被你一掌击晕!”姬月容离开还有一丈之远时,停下脚步,嘲讽般笑道:“哪能不醒。”
“月容……师傅他……”越逍拧着剑眉,为难的扯扯她的衣袖。
“所以,来兴师问罪。”锦越挑挑眉头,淡墨的眼眸里闪过愤怒。“你可知道你爹他身为习武之人,为何身体如此之差。”
“什么意思?”姬月容抿唇轻问,她的心刹那间慌了,她的脑海突然闪过睡梦中听到的奇怪对话。
“字面上的意思。”锦越扫了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锦遥,低声道:“他为了帮你化解体内的凤诀,心力交瘁。”
“凤诀,那是什么,爹是为了帮我续命吗?”那么我会来到这个身体,是因为以前那个姬月容修练凤诀,身体吃不住而消失。爹爹时常晕倒,需要红参也是因为他帮我化功吗?
姬月容那个一直缠绕在心中的问题,总算是变得清晰起来。
☆、父女谈话
“你知道便成,他现在自毁元气,为你续命至今已是极限。”锦越说着,淡淡扫了姬月容一眼。“你现在能告知我,为何会有宝心丹及它的配方吗?”
“我是有宝心丹,至于配方,你从哪看到,又从哪知道我有配方。”姬月容偏头思绪片刻,冷声质问着他。
“哼,你还不愿意说吗?”锦越的眼神微微闪过怒光。
“我已经说过我没有,你不相信为何要来问我。”姬月容弄不明白,为何他会处处针对自己。
锦越一手撑着床板,身体向前倾,一手探过躺着的锦遥,从床里拿出一个包袱,在姬月容面前晃晃。
“这个,还记得吗?”
相信我,有一天你会用得上的。
这个是……陈隐上回送给我的。
姬月容的脑海里闪过她临行前,陈隐扔过来的包袱。
“你是在这里看到配方的吗,那我无可奉告。”
“哼,你不说,也没关系,只是……你怎会认识她。”锦越冷瞥了她一眼,收好包袱。
“那更不是我能为你解释的范围。”姬月容垂下眼眸,似在思考着什么。
越逍扭着衣角,看看姬月容,又看看锦越,嘴唇张翕几下,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房间里沉寂一片。
姬月容倏然抬头,看到床上苍白的脸,她想到这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师伯,你别扯开话题,我来这里可不是来解答问题的,而是希望你能解释下,为何击晕我爹。”
“我以为你已经听明白了。”锦越手搭在锦遥的手腕之下,缓慢地道。
“你的意思是……”姬月容的环抱在胸的手,摸到怀中的突起,她目光如炯,盯着冷漠的锦越。“我爹的病又发了,严重吗?我刚刚买回许多红参,你看下够吗。”她抿着薄薄的嘴唇,从怀里掏出包得严实的牛皮纸,递到锦越的面前。
“月容,念在你叫我一声师伯的份上,我先给你提个醒。”锦越拿出一块白色手绢,包住她手中的东西,收了回去。
“你爹情绪过于激动,完全是因为你。”
“我是他的女儿,为我也很正常。”姬月容扫了下锦越手中的手绢,走了上去。“师伯你一直呆在我爹身边,连我这个最亲的都不能亲近,是存着什么居心?”她说著,挑眉微笑的挤入他与锦遥之间,“我现在想与我爹私下说说话,你能回避下吗。”
“你……”锦越站起身,怒瞪了姬月容一眼,抬眸扫下下安然沉睡的锦遥,冷哼着拂袖而去。
“师傅……”越逍的印象中,锦越的情绪全部埋在内心深处,哪像今天这般气急败坏过。
“担心就跟出去看看他吧。”姬月容瞅了下锦越推门而去,来回撞击在门栏上的房门,轻声道。
“我去去就来。”越逍颔首,朝着锦越消失的方向,疾步而去。
“啧啧……看来这回真把他惹火了……”不过,谁让他一副我是毒药的表情。姬月容起身反插上门,走到了锦遥的身边。
“爹,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唔……容儿……”锦遥漆黑的眼眸中泛出讨好的眼神。“你真是聪明,怎么知道我醒过来了?”
“你是在师伯要对我说什么的时候,醒来的吧。”姬月容翻翻白眼,挨着床沿坐下。“既然你不想由他告诉我,那现在正好你本人和我说清楚。”
“咳……容儿,你能先帮我倒杯水过来。”锦遥手肘撑在床上,支起身体。
“喏!”姬月容把杯递到他的眼前,缓慢道:“你不说我也能猜个七、八分。”
“诶……你怎会这么肯定?”锦遥咽下了口水,抬头疑惑的看着她。
“你为了救我,教我修练凤诀,原是好意,偏偏我的身体不宜修练它,所以弄得差点走火入魔,你为了救我,用自身的真元为我缓解,结果现在两个人都很危险。”姬月容的目光不曾离开过他的,分析着重身后的种种细节,一字一字道。
锦遥闻言,手猛地颤抖下,杯中仅剩下半杯的茶水,溢了出来。
“你不用回答,我知道答案了。”姬月容瞥了下他手中不断滴落下来的水珠,淡淡道。
“嗯,容儿很聪明,猜对了大部分。我本来想要从头说起,看来能省不少时间了。”锦遥垂下的睫毛扑闪几下,最后他笑弯了眉眼,“为了你的性命,爹得离开你了。”
“爹,我不希望用你的命换我的。”姬月容微敛着眸,眼瞳闪烁着愤怒。“百善孝为先,你如此这般,是要我永世不能抬头吗?”
“呃……没有这么严重,这个办法也是师兄想好的。”锦遥被她这么一大顶帽子套下来,困难的咽咽口水,解释道:“爹只是不想失去你,才……”
“才准备一命抵一命吗?”姬月容向来淡定的声音陡然提高,她打断了锦遥下面的说话,有些歇斯底里的叫道:“枉我还以为锦越对你是真心相待,哪料到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咦?这关师兄什么事,还有……容儿你得称呼他为师伯。”锦遥漂亮的眉形都拧在一起,不就是离开她,为什么她的反应这到激动,还有去王府的那天早上,她为了要留下他,竟然以性命相逼。
容儿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
“等下,你要去哪……”锦遥回过神,突然发现姬月容人已经走到了房门口。
“我要去杀了那个该死的锦越。”姬月容抡抡手上小小的拳头,转身离开。
“等等……”锦遥糊涂了,他不知道锦越哪里得罪她了,来不用细想,抢她一步,把她抱了回来。“师兄他哪里惹到你了?”
“他想了个什么坏点子,让你以命抵命,我饶不了他。”
☆、屋顶相见
夜深人静,天空繁星点点,锦越坐在客栈的屋顶,仰首。
缓风拂来,衣袂飘飘,周身散发着神圣气息。
越逍停在几步之遥,静静守着。
两个白衣的男子,在黑暗的屋顶之上分外的突兀。
“逍儿,怎么你也出来了。”
“嗯。”越逍低垂的头,猛地抬起。“师傅……”
“为师很久没见过你般反常了,你……有何疑惑。”锦越淡淡瞥了眼身后的越逍,轻声问道。
“呵呵,还是瞒不过师傅。”越逍轻笑几声,走近一步,学着他的样子,半坐在瓦片之上。“我很不明白为什么师傅明明是关心月容,到后来变成两个人相互针对。”
“逍儿啊,倒不知道是我把你教育的太好,还是有点失败。”锦越早没了先前的气愤,他向来冰冷的眼眸中,带着一丝调笑。“人都说郞心向外,不过才几日时间,你的心思便以妻主为中心了。”
“师傅寥赞。”越逍如点墨般的眼眸微怔,随后颔首轻笑一声,幽幽道:“月容她每回做的事,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她说她要飞翔在九天之上,那为什么不用瑞王爷的亲女的身份开始呢。”
“傻孩子,这才是你妻主厉害的地方。”锦越伸出手轻抚了下他乌黑的长发,宠溺道:“一座黄金砌成的鸟笼,和一个自由的天空,你会如何选择。”
“自由吧。”越逍抬首仰望着迷人的星空,喃喃道。“这也是我迷惑的地方。她去了王府,拒绝郡主的身份,在当今的沧穹国一飞冲天是多么的困难。”
“那你说说,要以平民身份,有什么方式能在短时间内达到。”
“平民……”越逍拧眉沉思片刻,抬眸望向锦越,呐呐道:“从商?”
“不错。”锦越摸了下怀里的药包,眉头轻蹙。
“那她,她去王府只是为了,为了钱?”越逍的心里微微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