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锦见她真如自己所说般,静静坐到床边,悬挂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两个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聊点什么,于是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相对无语。
“二皇子……”姬月容挪了挪有些麻痹的腿,打破了房间中的沉默。
“月容表妹,你我同出一脉,你直接叫我月锦表哥就成。”姬月锦含笑的指正了姬月容对自己的称呼。
月、锦、表、哥……好,好寒!姬月容在心里这么暗念一声,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头来,她不由打了个冷颤。“什么表妹表哥的,你叫我月容,我叫你月锦便成了。”
“咦?月容……”姬月锦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试着轻唤一声,见她没什么表情,立即展颜道:“月容,这个名字很好听。”
“嗯。我爹取的。”姬月容没什么表情,淡淡道。
“你怎么又不开心了。”
“没什么。对了,月锦你可知姬卓瑞她为什么要留住我吗?”
“不,不知道。”姬月锦微微侧首,避开她询问的眼神。
“不知道啊。”姬月容暗自拧了下眉头,不知道为什么要躲避我的视线。
“是,我真不明白王叔为何要这么做,可是月容……”姬月锦抬起头,眼眸迷离的望着她。“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想不明白,或许你能解答。”
“嗯,你说说。”姬月容挑眉轻笑,点头。
“为什么要剔掉自己的花骨。”姬月锦在袖子底下的手紧握,倏然一改平时的柔弱,目光如炬的他盯着她。
“你……你知道我身上的有花骨?”姬月容嘴角泛出的笑容凝结。“是姬卓瑞告诉你的吗?”
“没有,是我猜的。”姬月锦摇头否认,他希望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聪明,无奈……
“你还真是厉害!”姬月容无以谓的耸耸肩,她不认为一个当面指出自己秘密的人,会去做那告密之事。既然贵为王爷的姬卓瑞都不怕他把秘密说出去,那么身无二物的她更没什么要怕的。“我很好奇,身为皇家的你,准备怎么做呢?”
“你能先回答我一个疑问吗?”姬月锦没有接受她的挑衅,冷静的望着她。
“疑问。你先说出来听听。”姬月容眉梢微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
“为什么要剔掉它。它不是沧穹国皇族高贵的身份象征吗?”
“这个我不妨老实的告诉你,对于你来说它是高贵的象征,对于我来说,它只是一个会把我圈在牢宠的枷锁,所以我一刀割下它,省得我日夜都要对着它暗自发愁。”
“圈在牢宠的枷锁……”姬月锦低头重复着说着她的答案,心中鼓燥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他内心深处跳跃而出。他捂着狂跳不已的心脏,喃喃自语:“没有了高贵的血统,你还能过得快乐吗?”
“当然,对我来说,能自由的生活在世上,那就是一件最快乐的事情。”
“不对,这是不对的。一个人活在世上,必须为周围的人负责,而不是……”姬月锦清澈的目光中,全是疑惑。他自小学到的东西,全是关于做为沧穹国皇子要为国家尽心尽现责,从来没有听说过自由也能快乐。只是现在,他抬头望着一脸向往的姬月容,对自己十几年来学习的东西,心中开始犹豫……
“其实,你也不必在过于纠结,人活在世上,什么事情都是有两面的,关键在于自己怎么取舍。”姬月容瞅着他那双复杂的眼神,心底不由浮出一丝不忍。
“取舍?”姬月锦救助的目光看向她,希望着她能为自己解这心中一直不能理解的东西。在他不过二岁之时,已经被皇宫里的先生教导着端正的仪容;长大一点后,他的生活里除了琴、棋、书、画、夫德、绣花……所以男子应该学的东西,他都要学,还要学以所成。他从来没有学习什么是快乐,什么叫幸福。
他脑袋里装得全是身为皇子的责任。他也一直以为沧穹国其他的男子也是与他一般,直到他十岁那年,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并不是每个孩子都和他一样。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姬月容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看得出来你并不快乐,有些时候随意点,自己也会舒服很多。”
我也可能过那种随意的生活吗?姬月锦开始对自己现在的生活态度产生怀疑。
☆、郡主月缘
“锦哥哥,我找你好久,没想到你一直呆在书房。”一个娇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嘭……
门被人用力的推开。
姬月容和姬月锦齐齐回头,一张与姬卓瑞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十岁女孩,如红色的龙卷风般冲进房屋。
那女孩立在他们对面,杏眼直直盯着姬月容的柔荑,双手插腰的娇声问道:“锦哥哥,她是谁。”
姬月锦微怔,循着她的眼神,看到肩膀上的手掌时,连连退后数步。
姬月容看看姬月锦慌乱的眼神,又看看自己悬在空中的手,抽抽眼角。
不过是去安慰下,有这么夸张吗。
那个与姬月容年龄相仿的女孩趁着他们怔忡之间,一个箭步冲上前,挤到他们的中间,双手狠狠推在姬月容的腰侧。
“可恶,你这个贱民,敢胆碰本郡主的锦哥哥。”
“啊!”姬月容原本身体失血过多,四肢无力。被她这么一推,整个人没有反抗的摔倒在地。
“月容……”姬月锦闻到声音,抬头正好看到她摔倒在地上。他向前迈出一步,正要去扶起她,那女孩拦住他的去路。
姬月锦是文弱的男子,自知不是面前女孩的对手,他拧着眉停下来,涵养极佳的温声道:“缘表妹,身为郡主你不应该这么对别人,更何况她还是病人。”说著,他便要越过她去看看姬月容的情况。
“不管,我不管……锦哥哥贵为皇子,哪是平常人随意能碰的,我没做错。还有,你怎么能唤她的名字,我……”姬月缘说到后来没有声音,她圆润的嘴抿成直线,执意不让他过去。
“缘表妹……”姬月锦本欲对她说教一番,只是……他担心姬月容的伤势,心中不由的升起怒火,端出皇子的气势,沉沉道:“让开!”
“不让,就不让。从来都不会凶我的锦哥哥,今天……呜呜……”姬月缘眼角发红,凝视着他,说什么也不肯移开。
“你……”姬月锦阖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莫名的愤怒,婉转道:“月容伤得很重,若是出了人命,依着王叔的性子,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伤得重,还能站起来,还能……”姬月缘恨恨的盯着姬月锦的胳膊,暗恼道:锦哥哥,你是我的,我不会把你让给别人。“我不会让她再碰到你。”
“若不是她受伤,以她的身手,倒下的那个一定是你。”姬月锦脑海浮现出姬月容和青衣的那场对决,淡淡道。
“是吗?我才不相信。”姬月缘鄙夷的瞥向姬月容倒下的地方,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她敛瞳转身,人却突然倒在地上。
“啊……”姬月锦掩面,睁大眼望着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姬月容,和她悬在半空中的手。
“别叫,她只是晕过去了。”姬月容深吸一口气,收回右手。“要是我的左手能动,哪要费这么长的时间摆平她。”她淡笑着扫了眼躺在地上的姬月缘,计上心来。“姬月锦,你配合我一件事,我便许你一个体验别样生活的机会。”她墨黑的眼眸,深邃幽远。眼底漩出的流转蕴泽,妖异的似能勾到人的灵魂般。
“机会?什么机会。”姬月锦的思维根本就跟不上她,目露迷惘的问道。
“你不是很向往外面的生活吗?今天我让你体验下逃亡的感觉。”姬月容目光中带着邪魅,一步一步逼近他,清柔的低声盅惑着他。
“逃亡?”姬月锦情不自禁的望向她,他捂着狂跳的心脏。“那是种什么感觉。”
“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因为……”姬月容指向自己的耳朵,笑道:“我已经听到你的心跳声,看到你目光的渴望。”
“可是……”这有些失夫德!姬月锦垂下眼睑,紧紧纠着自己的衣角,竭力压制着心中疯狂的念头。
倏然,身后传来窸窸衣服摩擦的声音。
他抬眸,正好看到姬月容半蹲在地上,她的手正在脱着姬月缘身上的衣服。
“啊!”他惊叫一声,捂着眼睛背过身。
姬月容瞥了他一眼,对他这么敏感的反应见怪不怪,埋头加快手中的速度。
“咳……你可以转过身来,帮我系下衣带吗?”姬月容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手,根本无法完全这个任务,只得开口求助背对她的姬月锦。
“系衣带……”姬月锦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是啊,只是系一下,应该没有什么事吧。要不,我发誓我不会对任何人说。”姬月容微叹一声,要不是这衣服的衣带这么难缠,现在的她用得着低声下气让一个男子帮自己吗?可是她必须在姬卓瑞回来之前离开,要不,那个女人还知道还会玩出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