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一定要去找大夫来看看你的伤势。”
“不许,不许走。”姬月容突地从床上跳起,拦住了姬月锦的去路。“我不能让姬月瑜有任何的机会。”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我……”姬月锦暗自抿了抿嘴,想到姬月容的身体根本没有余力阻止他,直接绕过她的身体,疾步往外跑去。
“你若真想帮我,就,就……”姬月容反应过来之后,伸手往前一抓姬月锦,手中却是空空如也。眼瞧着姬月锦离开的背影,姬月容脚下一软,身体虚晃着便半跪在地上。
一路向前冲的姬月锦倏然听到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脚下一顿,却没有回头。
“你若是走出这个门,便不要再回来。”
姬月锦身体一震,却仍然没有回头。垂下的目光里中,闪过决然。月容,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不能让你出事!
陈隐在见到姬月锦的真颜之后,先是一愣,那张美丽精致的容颜上,印着一块巨大的墨色胎记,生生的毁了他。
不过更让她震惊的却是姬月锦的胎记,根本不是天生自带而来。若她看得没错,这分明便是巫行族的毒咒,中咒者的真实容貌,只有真心待他之人,才能看得清楚。
“陈大夫,你听到我说的话吗?”姬月锦目光闪过不悦,催促道:“月容她身受重伤,你快随我去看看她。”
“锦公子。你确定王爷受重伤吗?”陈隐对于姬月容修练的真气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若不是她血脉阴力过重,又不能阴阳调和,根本不可能受伤。
“是,她脸色苍白,四肢无力,伤势很重。”姬月锦耐着性子再一次重复了他的意思,若不是姬月容能相信的只有陈隐一个人,他何若来这里求她。
“其实你不应该离开王爷的。”陈隐慢条斯里的收拾着看病用的金针,一边不急不缓地道。
“我……”
嘭咚……房门被人用力的踹开。
“陈隐,你个庸医,你……”素来平静无波的待秋双手插腰,一只悬在空中还未收回的腿,再看到房间里除了陈隐之外,还有一个人的存在后。他慢慢收回了腿,拍了拍衣衫上的褶皱之后,步入房中。
再见到姬月锦的瞬间,他目光中闪过震憾,却很巧妙的掩饰。挑了挑眉,望向陈隐淡淡道:“昨天还对我说有多爱我,今天房里倒多出个男子来。你的心有多真。”
待秋不认识我吗?姬月锦猝然回神摸了下自己的脸,手指尖传来的不是纹络细致的面纱,而是……他怎么忘记……他倒退了一步,看看陈隐,又瞧瞧待秋,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你瞎说什么,他可是你家王爷的夫君。”陈隐上前一步,拉着他的袖子往外走。
待秋闻言瞥了陈隐一眼,完全不相信她的话。“你在说……”他一边反驳一边回头看向姬月锦,迎上那双耀眼的星眸,他的心徒然一颤,连话音都消失在嘴角。
“待秋,不要怀疑,我就是姬月锦。”姬月锦面色平静的对上他那双惊讶的眼,一如平日的语调。
“锦主子。”待秋片刻稳定下惊愕,看了看陈隐手上握住的金针,张口便道:“是不是王爷又病发了。”
“你知道什么?”姬月锦见待秋随口便猜到姬月容的身上,眼眸一沉,连声音都压低了好几分。平日里,待秋一直伺候着越逍,他会来找陈隐,一般是为了帮越逍拿药。以往自己也曾为了师兄越逍找过陈隐,为什么待秋一猜便猜到姬月容的身上。
“待秋。”陈隐连忙扯了下待秋的衣裙,暗示他不要再乱说话。
“锦主子,王爷五年前曾走火入魔,一直到现在都需要男子的阳气,为她驱赶体内过于霸道的真气,你不知道吗?”待秋却没有理会陈隐的举动,不愠不火地对姬月锦道出了姬月容的秘密。
姬月锦独自一人跌跌撞撞回到他的房间。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来的,脑海里不停的回荡着待秋对他说的话。
若要救王爷,只有阴阳调和一途。
他可以吗?姬月容可会愿意接受已经沾上污点的男子。
可是,越逍现在神志不清,紫霖又因为过度照顾越逍,身体不适。君子涟更是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王府。姬月容的几个夫君之中,除了他……当然,王府之外不乏身子清白的男子,但是他却不想放弃,不想放弃这个能亲近姬月容的机会。
姬月锦晃晃昏沉的脑袋,勾起嘴角心中暗嘲,他连明果都吞下了,又何必在这端口磨磨蹭蹭。今生不能得到姬月容的爱,他只求一贪欢,留下他与姬月容的孩子,了过残身。
思到此,他深吸一口气,伸出微颤的手,推开了紧闭的房门。岂料,映入眼帘的是姬月容僵躺在地上的身影。
“月容。”他惊叫一声,急步冲上前,一手抄入她的腋下,蹲身抱起她的身体,走到床榻边,小心翼翼地放下她,温柔的撩起她脸颊的乱发,声音轻柔地唤道:“月容,快醒醒。”
无奈昏迷的姬月容根本听到不到他的声音。
姬月锦脑海中闪过待秋临行前的话语,手握成拳。望着床榻之上的姬月容,眼神微凝,犹豫片刻的他,抛开心中的杂念。
微颤的指尖,滑过胸前的肌肤。姬月容躯体轻颤一下,反手压住了胸膛上的那只手。感觉到那只手的主人猛地施力,欲挣开她的束缚。姬月容眉头不易察觉的轻蹙,手用力往前一带,身体翻转,灵活的四肢紧紧缠绕着那个人的身体,霍然睁开眼,便看到姬月锦那张放大数倍的脸。
“你是……月,月锦。”姬月容墨眸里闪过赤红的光芒,她把脸蹭到姬月锦的颈窝,那里不断散发出诱人的甜香味,“好,好香。这个味道我,我在哪里闻到过呢?”
姬月锦感觉到那吐露在冰冷肌肤上的湿热气息,心膨胀地都快要爆炸。他的舌头开始打节,连一句完全的话都说不出来。
“月,月……容。”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姬月容已经变得通红的眼眸闪过暗芒,低声对着怀里的人儿问道。
“知,知道。”姬月锦的牙齿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音。这回,与他上一次倒在姬月瑜怀里的感觉完全不同。他希望从姬月容那里得到更多的……
“锦。放轻松。”姬月容手下一顿,抬眸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凝神一思倒知道了答案。她手撑在床上,身体往前一倾,脸离开了他的胸口,眼神与他相视而对。“你看清楚,现在在你眼前的人,是姬月容;是你的妻主。”
月容?月容……姬月锦空洞的眼神对上了焦距,凝望着眼前的姬月容,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在想什么?”姬月容强压下心中的渴望,俯身在他的眉头轻啄一下。
“月容,我今天,那个,姬月瑜她……”姬月锦说到后来,完全没有了声音。
“现在只有我和你,你的心里能想的人,只有我。”姬月容斩钉截铁地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权,轻轻拂开姬月锦脸上的几缕发丝,“从今天起,你的心里只有我的存在,也能只有我的存在。”
“你没有生气?”姬月锦氲氤的双眸里饱含着水光,模糊的视线里,闪过不太确定的光芒。
“你是为了我而去不是吗?下一回,不要再做傻事。”
姬月锦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原来……她真的懂他!
“我还没有柔弱到需要躲在别人的身后。”姬月容扬眉一笑,抬手拉开了床帷,“现在的你,只要想着我便好。”她的话音刚落,暗红色的床帐徐徐落下来,遮住了床里的旖旎风光。
☆、旧地旧人
清晨的阳光,透着木栏雕花窗斜照入床榻之上。
姬月容眼前微亮,朦胧的意识自黑暗中慢慢苏醒过来。
伸手往身边探去,却是什么都没有摸到。她心中一颤,瞬间清醒过来。
月锦?她霍然睁开眼,眼帘前空无一物。她贴在床单上的手心,似乎还有感觉到上面残留的体温。
他现在究竟在何处?
姬月容秀眉紧拧,手指紧紧地抓往手下的床单。看着远方,眼神微凝片刻之后,欠身而起。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姬月锦身上的异香,同她和越逍新婚之夜的味道一样。他,吞了下了明果。难不成他想的是一夜旖旎之后,偷着她的孩子过一身!
姬月容冷凝着表情,抓起床头的外裳,走出了房间。
凤园,碧丝轻飘,春色盈盈。
姬月容绕过门外的守卫,掠过高高的院墙,翻身进入了凤园内。
她在此地生活了整整五年。那五年她深居简出,为得是不为远在国境驻军的瑞王姬卓瑞惹麻烦。
当年,那个用真心待她的姬卓瑞感动过她。即使到最后,她明白姬卓瑞这般待她,不过是为了用亲情绊住身为暗星的她,逼她许下永远不能争夺沧穹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