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打住……”姬月容欠身从床上跳下来,扶了扶有些疼痛的脑袋,对着紫霖道:“越逍他饿了,你先喂他吃东西吧。”
“王爷你又要,要走吗?”紫霖不由地翻翻白眼,差点把溜字给说出来,还好,还好他记起眼前这个人是他的妻主,不可大不敬。
“那个,是,是这样的。”姬月容指着门外的某一个方向,无辜地道:“月锦派人找我进去一趟,所以……”
“所以你现在要离开……”紫霖抢先一步说完姬月容未来得及说的话语。
“对,没错,正是这样。”姬月容用力地点点头,脚步轻移,瞬间来到了门口,看了眼躺在床上直勾勾盯着她的越逍,吞了吞口水,转身一遛烟跑得没影了。
又骗人。那个方向明明通往是君子涟的院子的!紫霖遥望着他那快如清烟般的消失的身影,咬了咬唇。
“紫霖,我饿了。”越逍眨眨眼,抬头望向身边的紫霖,又看了看他手提着的食盒,眼眸明亮起来。这几天来,他可没有忘记紫霖每回提来这个黑黑的盒子,里面装满了他爱吃的食物。
“知道了。”紫霖打开了盒盖,端出一碗白果粥。
“我今天想看猴子吃香蕉。”越逍坐正了身体,眼眸弯得如天上的新月。
又,又来了……紫霖身体一颤,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认命地应道:“是,猴子吃香蕉这就开始。”
初春已过,酷热的太阳高挂在天上,空气都被感染成闷闷人心烦乱的热。
姬月容离开越逍的居所后,沿着小径漫无目的的散步。
蓦地,她的眼帘里映入一个许久未见的人影。
“子涟。”
君子涟蹲身在凉亭的萌影下,不知道在比画着什么,闻声望来,正好看到了姬月容。他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头再一看,姬月容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月容,好久不见。”他淡然的点头未意后,转身便朝着自己的庭院走了过去。
“等,等下。”姬月容上前一把拉住他作势欲走的身体,“你怎么见到我就走啊?”
“没有,我只是正好要回去找点东西。”君子涟身体一颤,没有回头地回道,手微用力地挣了一下,却没有挣开姬月容的手。
“找什么?”姬月容抬眸扫了眼君子涟刚刚蹲着的位置,看到细细的泥土地上,胡乱画着什么,具体是什么却因为被划花了,完全看不明白。难道是看到我来了,才会抹掉吗?
☆、野蛮表白
微风吹拂着长长的柳树,艳阳高照下的树影凌乱。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着最近的庭院走去。
君子涟望了姬月容一眼,随及低下头来,半垂的发丝挡住了他的长眸,也掩住了他的思绪。
走进房间,姬月容反手轻甩,君子涟在贯力的作用下,摔坐在椅子上。
“子涟!”她的身体前倾过着,伸手扣住君子涟的下巴,逼着他抬头与自己的眼神直视,鼻尖紧紧地贴在一起,一字一字道:“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唔嗯!”君子涟拭着避开姬月容的视线,姬月容的手却是更加的用力的钳住他的下巴。他的身体开始发热,胸口难以抑制的剧烈跳动起来。他甚至能听到那急速的心跳声。
“十天,已经达到我耐心的极限。”
“月容你这样……”
“再给你十秒钟,不说立即把你扔出容王府!”
“你怎么能这样?”
“我对你毫无保留,你却……还有八秒。”
“我们之间有必要吗……”
“没有!”姬月容一怔,微敛起眼眸看向君子涟,过了一会儿,她松开手,整个人扑了过去。
君子涟被姬月容紧紧的拥抱住,呼吸不由地一窒,轻捶着姬月容的肩膀,示意她放开自己。
姬月容见他脸色发白得厉害,这到意识到自己这一抱的力道,连忙松开手退到一边。
君子涟一得到自由后,便猛烈的咳嗽起来,咳得他五脏六腑都登似要移位。姬月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回忆着先前那劲道,吐了吐舌头,上前一步轻拍着君子涟的结实却比之前单薄的后背。她的脑海里闪过了轸宿汇报有关君子涟的情况。自从他一个人接手凤居那盘巨大的生意时,提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君子涟废寝忘食地研究着她的帐本。
看到君子涟消瘦的脸颊,深陷的眼窝,姬月容想到先前自己的怀疑,不由地暗自伤神。他刚刚到底在写些什么,为什么一见到她便要毁去呢?
君子涟这回咳得厉害,连眼泪都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蓦地感觉到身后一暖,轻柔的手掌轻拍着他的背,帮助他疏通那股堵在心头的闷气。他心尖上一颤,眼泪流得更凶。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变得如此爱哭,姬月容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动作,却能令他的心绪反差如此之大。君子涟不由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她。
这个认识让他皱了皱眉头,他还来不及适应自己这么快便喜欢上了一个女人,还是个薄情的女人,表情都变得不太自然。
“怎么样,好点没?”姬月容拿了个茶杯递到他的面前,“喏,先喝口水顺顺气。”
“没事!”君子涟一直捂着自己的胸口,仍然躲避着姬月容的视线,“休息一下就好。”
姬月容没有收回手,反而又往前递了过去,语气里带着不悦地道:“你到底在怕什么啊?”
“真的没什么事。”
“喝水。”
“我不想……”
“快点,不要逼我动手。”
君子涟眼角的余光偷瞥了下姬月容,见她怒容满面,不知自己哪里的态度惹恼了她,连句温暖关心的话语都没有一句。他视线迷离,脑海浮现出前几日他探望越逍时,透过半敞的窗户,看见姬月容呆在那里。当下临时改变主意,躲在不远处偷偷观察到她那一系列温柔的动作,心下酸涩不已,连门都没进去,转身拂袖而去。
他也知道轸宿每天都会定时的报告他学习新帐的进度,还特别笨拙的请求轸宿不要告诉姬月容他有去过越逍的院子。他不过是姬月容为了凤居而找的人,为了让他忠诚才会收他为内君,她又如何会在意他的想法。
无奈地接过姬月容手上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这才抬头望向这个仿佛多年未见的女人,自暴自弃地道:“我刚刚出去散步,心中杂念重生,不由地蹲在那里划算着前几日学来的东西。”
“杂念?”姬月容眉头一挑,在他的身边坐下,好奇地笑道:“我还当你的心里有的只是生意上的事情,倒是快说说是什么杂念啊。”
“我在想你……不对,我只是在想你的东西……也不是,我,我……”君子涟心情激动地连话都说不清楚。他的性子孤傲却不冷清,一旦认定的事情便不会有什么改变。他的爹爹老是笑话他,若是遇到喜欢的姑娘,光这直来直往的性子,非把人吓跑不可。必竟在沧穹国里,直接大胆表露自己心意的男子,会被指认为豪放不羁的男子,更是伤风败俗之人。面对姬月容时,他的心里不禁有了小小的期盼,说不定……说不定这个奇怪的女子能接受他的古怪性子。
“你别急,有事慢慢说!”姬月容安抚般笑着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续而解释道:“逍的伤渐渐有了起色,我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做,不会那么快离开的。”
“呃,我,其实,那个,我我!”君子涟欲语还休,连着说了数个我字,也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最后,心急如火的他,打定破罐子破摔,什么都辖出来了,抬起头一把纠起姬月容的衣领,吼道:“我喜欢上你了!”
“噗!”姬月容头一回遇到求爱求得似要杀人般的男人,口里含着的半口水,丝毫不讲客气的喷了君子涟一脸,还有一些茶水,呛到了气管,让她的气一进没顺上来,咳得没玩没了。“咳咳……咳……放,放开我。”她脸涨得通红,咬牙抬起手,无力地拍打着君子涟。
君子涟回过神来,没有得到回应的他,连连往后退了数步,原来红得快要滴血的脸颊,瞬间失去了血色,苍白的吓人,“你不喜欢我,就当我没说过。”他说完后,目光闪过悲痛欲绝,脚下踉跄一下,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喂子涟咳咳!”姬月容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伸手欲拉住君子涟的手,不料他的动作太快,只是抓到一个残影。她紧紧的握住空无一物的手,遥望着君子涟快要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轻叹一声。哪有人表个白和火烧屁股般,她哪有不喜欢他。不喜欢会缠着他;不喜欢他会逼着他下嫁;不喜欢他会横下心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他吗?
姬月容咽了咽口水,干涩的喉咙似火烧一般。表白不都是甜蜜温馨的吗?怎么到她这里,完全便了样。都会沧穹的男子个性似水般温和,偏偏她遇上的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