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鹤皱着眉头道:“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去想办法弄两匹马来。”要不然再这么下去,他和江君两个还好,罗天都先要累趴下了。
罗天都也不客气,捡了块还算干爽的断木头,一屁股坐了下去,嘴里呼呼直喘气,道:“这边连人都没有,你上哪里弄马去?就算有马也早被朝廷征用了吧。”
于鹤道:“我不找他们。”
“那你找谁?”罗天都没精打采地问。
于鹤道:“谁牵了我们的马,我便冲谁要回来。”
说起来于鹤也是积了一肚子气,以前他在京里,那也是个能横着走的人物,哪里知道到了这边关小城,还要受这种鸟气,连代步的马匹都被人强索了去,他这辈子还真没这么窝囊过。
江君沉吟片刻,遂道:“也好,出了关外,也要骑马,要不然光靠着两条腿,十天半月的也走不到东林山。”
罗天都听得目瞪口呆,道:“不是吧?我们都快到扬峡关了,你还要再回去偷马匹?”
于鹤笑道:“无妨,以我的脚程,三天足够打个来回了,你和江君去扬峡关等着就是,我牵了马就回来,绝不会误了事。”
罗天都顿时无语了,看他说得好像就跟回自己家拿个包袱那么简单,那可是军营了!再说也不知道那姓苏的将他们三人的马弄到哪里去了。
江君一直凝神注意四周的环境,这个时候忽然笑了,道:“也不一定非要回去,这不,有人知道咱们走得辛苦,巴巴地给咱们送马儿来了。”
于鹤把脸一抹,也来了精神,笑道:“天底下就是有这么知情识趣的人,知道我们现在缺少马匹,就有人巴巴地送上门了。”
“……”罗天都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江君转过身对罗天都道:“卫夫人,且找个地方避一避。”
罗天都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听话地找了棵大树,那树的枝干虽然很粗,枝丫也很多,但是刚刚经历的严寒,春天还未曾来得及光顾这片雪原,树枝上光秃秃的,一片树叶都没有,罗天都也就没费那个事去爬树,直接转到树后躲了起来。
罗天都藏好后,于鹤和江君两人也分别找了两棵离她不远的大树,掩好身形,不一会儿,就见道路的那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有人正骑着马拼命往这个方向奔过来。
罗天都顿时明白于鹤和江君的打算了。练武人耳聪目明,听力和视力比平常人都要好些,想是于鹤和江君刚才早听到了有人骑马过来,所以找着抢人马匹的主意。
于鹤和江君两人却听出了不对劲,那马匹声杂乱不堪,明显人数还不少。于鹤朝江君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他们只夺马,不伤人,省生是非。
江君点了点头。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道路那头终于现出了人影。只见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正抱着一个小少年,策马疾奔,他的身后还跟了十来个凶神恶煞的官兵。
那侍卫刚逃到罗天都他们三人藏身的树下,却听得一阵破空之声,紧接着几支羽箭凌空射来,那侍卫反手持刀,拨落了几支箭支,只是他又骑马,又要护着身前的少年,又要应付身后的敌人,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不多时背上便中了两箭,马屁股上也插了一支箭,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昂起,将那侍卫和少年摔下马去。
罗天都看得分明,两人摔下去的时候,那侍卫仍将那少年护得好好的,自己学先着地,饶是他身手矫健,着地的时候,避开了被箭射中的部位,但两人的重量没那么容易化解,背上的箭支往肉里插得更深了。
“大胆狂徒,竟然在府衙里行凶,杀死朝廷钦犯,还不快束手就擒!”那群官兵中一个身材矮小貌不惊人的中年汉子义正辞严地喝道。
那侍卫打扮的人还未曾开口,倒是一直被他拿命护着的少年尖声怒骂起来:“你胡说!我爹才不是什么朝廷钦犯,他是东北大都督,我们也不是刺客!我才不会杀我爹!明明是你们杀了我爹,还要追杀我和孙叔,你们才是坏人!”
罗天都听得大吃一惊,前任东北大都督不就是孙厚泽吗?难道这小少年竟是孙厚泽的儿子?可是孙家只被判了个抄没,孙府诸人除了孙厚泽以外,其他人只落了个流放的罪名,并没有和孙厚泽一样,被押解回京处斩。这群官兵却追着孙厚泽的儿子不放,还说他是刺客杀了孙厚泽是怎么回事?
护着孙家小少年的侍卫一脸血污,“呸”地一声,朝外吐了一口血水,怒斥道:“孙二,你这狗贼,孙将军一向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却恩将仇报,勾结外人害了孙府满门不算,还引着人追杀孙家唯一的血脉,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狗贼,简直天理难容!”
说罢,反手伸到前后,摸到那支箭羽,用力一拔,入骨三分的翎箭竟然被他生生拔了出来,然后用力一掷,只听“啊”地一声惨叫,半截箭支竟生生没入孙二的胸口,孙二两眼一翻,两条腿在地上打了个转,身子晃了两晃,便倒在地上了。
那群官兵未料到他如此凶悍,重伤之下,随手一掷,竟然就杀了一人,顿时骚动起来。为首的将领连眼光都未曾施舍给孙二一个,仿佛他不过是条无足重轻的死狗一般,皱了皱眉,道:“传闻孙厚泽麾下有个叫孙源的亲兵,力大无穷,看来就是你了。”
孙源本是强弩之末,刚才他靠一股蛮力将箭支拔了出来,这会儿伤口正往外汩汩地流鲜血,他身形晃了一晃,哈哈一笑,道:“不错,正是你孙爷爷。”
“你倒是条汉了,也罢,本将也有惜才之心,只要你将那孩子交于我,我便饶你不死,来日还能为你在贵人面前美言两句,许你一个大好前程。”
“我呸!什么狗屁贵人,连个孩子也不放过,简直于禽兽又有什么两样?!”孙源站在雪地上,冷冷地道,“你们谁要动孙家少爷,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罗天都越听越在意。孙源提到贵人,她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京里头天启帝那向个姓奉的儿子,根据她们在天翔府的经历,极有可能是七皇子。只是如今天启帝病了,七皇子不在上京好好地侍疾,派人往边关追杀孙厚泽的儿子做什么?
这厢孙源和那群官兵话不投机,两方人马噼呖啪啦就打了起来。孙源虽然天赋异禀,一身神力,然而到底受伤过重,流血过多,他还要护着孙少爷,难免拙荆见肘,对方人又多,其中也不乏几个好手,为首的那个将领武艺也不俗,不多时便落了下风,腿上挨了一长刀,两条腿齐齐被人欢断,整个人失了支撑,顿时往地上扑去。
“孙叔——”孙少爷惊叫了一声,向他身上扑去,哭了起来,“孙叔,你不要死——”
孙源被砍断了双腿,自知今日难逃一死,吃力地抬起一手,摸了摸了那孩子的脑袋,长叹一声:“这是天要亡我孙氏一族啊!”说罢,他又转向那群官兵,厉声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丧尽天良,追杀无辜,不得好死!”
说罢,喉咙里咯咯直响,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眼见得出气多进气少了。
“孙叔——”孙少爷抬起头,睁着一双仇恨的眼睛盯着他们,突然拾起地上的弯刀,像疯了似的对着那群官兵冲了过去。
“啊啊啊啊——我和你们拼了!”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少年,如何是这群官兵的对手,还未冲到人群当中,便被人一手挥开,撞在枝干上,扭断了脖子,跌落在地上。
孙源看着他家少爷的死状,嘶声喊道:“少爷——”他的眼睛一片血红,瞪着那群官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道,“狗娘养的,你不得好死!我倒要看看,等卫缺和八皇子活着回到上京,你们和你们那所谓的贵人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罗天都顿时狂喜。
卫缺他果然活着!
第338章
一听这孙源竟然有卫缺和八皇子的消息,都不用罗天都吩咐,于鹤和江君两人便“唰唰”地从树上飞了下来。
“什么人?!”那官兵喝道。
话音未落,但被于鹤和江君两人敲晕了。
罗天都半蹲着,对孙源道:“你说真的,卫缺他没死?”
孙源喉咙里一口血堵着,话说不出来,咳了两口气血出来,才断断续续地道:“是……没死……孙……孙将军早料到会……会有这一天,一……一直防着……”
“那他在哪里?”罗天都提着他的衣领大声说。
孙源本已是将死之人,说到这里,气息不继,声音低不可闻。他张了张嘴,费力地吞咽了一下,说:“……在……在那……”
“在哪里?”罗天都将耳朵凑天他嘴边,追问。
孙源却再没有反应。
“混帐!说清楚,他在哪里?你倒是把话说完了再死啊!”罗天都愤怒地道,双手掐着他的脖子猛力摇晃,恨不得能将他再摇活过来。
于鹤看得明白,将罗天都拉了起来,冷静地道:“他死了,你就是再用力摇,他也不会活过来。”
江君走到那群官兵面前,伸手在领头那人身上东摸摸西摸摸,最后摸出几块腰牌出来,朝于鹤一扔,道:“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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