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乔月微微张大了嘴巴,鼻子一酸,两滴泪不受控制的自脸颊上滴落了下来,伸出了手便朝着他扑了过去!
“皇叔,你来看我了?”
她的声音变得委屈至极,酸涩无比。
然而她还没朝东云箫靠近,东云箫便伸出手把她推在了地上。
冷乔月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心里面比身上更疼,不敢相信的朝东云箫望了过去,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不是在东恒了...
她咬了咬牙,努力抑制住心里的酸涩,冷冷的问:“能不能把事情给我解释清楚,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说好了不能哭,可是出口的话,还是带着极重的哭腔。
东云箫惰懒的望了她一眼,薄唇凉凉勾起:“你想知道?”
“是啊,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
冷乔月十分倔强的仰起了头,倔强中还带些嘲讽。
东云箫步步朝她走过去,微侧下身,带着薄茧的手轻挑起了她的下巴,微微挑眉道:“你可知,你的生父是谁?”
冷乔月愣了愣:“东恒先皇...”
“那你又知,我的身份?”
东云箫冷冷道。
“你是...东恒先皇从宸国抱来的宸国皇子?”
冷乔月有些不确信的问道。
“呵。”
东云箫将她下巴放开,直起了身:“东恒先皇和宸国先皇亲如兄弟,后来宸国崛起,逐渐威胁到了东恒的地位,东恒先皇居然设计将他害死,随后又攻灭了宸国...因为愧疚之心,便将我抱养到了东恒,四个月前,宸国余众的一纸书函传到了摄政王府,我才明白了真相。”
“那又关我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废了我武功,把我软禁在了般若台?”
冷乔月一咬牙,费劲了站起了身,眸光闪烁的朝他望了过去。
“就因为...因为我是你的仇人侄女,所以之前我们的一切...都不做真了吗?凭什么?父债子不偿,管我什么事?东云箫!你给我解释清楚!”
第一千四百九十六章 你信吗?
不等东云箫说话,她便上前去,想要去拽住东云箫问个清楚。
她刚刚触碰到东云箫的手,东云箫便再次将她往一旁推了过去,她的后脑勺“砰!”的一声撞在了柱子上,疼的她脸色煞白,再一摸头,居然流出了血。
东云箫望着她的眸中划过丝怜惜之色,却瞬间被冰冷掩盖:“是,都不做真了,你的父亲当初不仅杀了宸国的皇帝,还将我的母后占为已有,后因她不从,将她活生生凌迟处死,我的十四个妹妹,也被他丢到了军营,做了军妓,至今生死不明...你知道,他非要灭了宸国,第二个原因是什么吗?”
“因为你的母妃刚把你生出来之后,你便在满月之时生了一场大病,唯有宸国的国脉石才能救你,否则你便会死,宸国的国脉石珍贵无比,唯有宸国灭亡,才会现身在人间,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为你,冷乔月。”
他唇角露出了丝苦涩的笑,微闭上了眼眸。
冷乔月轻轻摇了摇头:“不...不可能,我当时只是一个小皇子而已,哪有那么重要,先帝会为了我,灭掉一个国家...”
“那是因为你出生之时,昆仑山来了一个和尚,跟你父亲说,如果你死了,会影响到东恒国的国脉。”
东云箫淡淡道。
冷乔月轻轻摇了摇头,脸色白了一白:“那和尚一定是个骗钱的...东恒的先帝居然...居然信了他的话...这...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她的声音有些微颤。
“你知道便好,于是,你以为我们还能在一处吗?”
东云箫双眸中带着讽刺。
冷乔月微微皱了皱眉:“可是...可是我根本不是真正的冷乔月,我...我是穿...”
她话未说完,便瞥见了东云箫眸中的冷意,觉得多说无益,他也不会信,干脆闭上眼睛,不再说了。
“随便你吧,那么,你以后,想拿我怎么办?把一切...都报复在我身上吗?”
“看在往日情面的份上,我不会报复你,但是我也不会给你自由,会将你一生,都囚禁在杜若台,就算我不要你,你也别想和别人在一处。”
东云箫双眸幽然眯起,终于露出了自己身上的腹黑属性。
冷乔月垂下眸子,轻轻道:“四个月前,我曾经到灵国给你取了一片最好看的灵花,可惜四个月前你不在,我怕花枯萎,就给夹到了书里,现在那花已经干了,我制成了簪子。”
她伸出手,把头上的一枚散发着清香气息的灵花簪取了下来,朝着他丢了过去:“我认为你应该拿着,就算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了,但那是我以前的心意。”
东云箫微垂下眸子,将其握在了手中,看了会儿,便将它丢到了地上:“刚刚是我以前的心意,丢了它,是我现在的心意。”
话落,他毫不留情的转头,朝前走了过去,正巧踩在了那枚发簪上,将已经干了的泠话踩了个稀烂。
“东云箫,如果我说,我不是原来的冷乔月,我只是一缕游魂,附在了她的身上,你信吗?”
第一千四百九十七章 梦醒了,…
冷乔月淡淡的道。
东云箫脚步微顿,转头望了她一眼:“你知道吗?我也曾经这样欺骗过自己,因为这样就不用再狠心对你,可是你终究不是。”
冷乔月望着他,突然露出了丝带着些疯狂之意的笑,慢慢站起了身,就将地上已经破碎的灵花簪给拾了起来,猛地朝他脖颈处刺了过去!
东云箫身影一闪,便让她扑了个空。
他猛地拽住冷乔月的手,将她拽紧了怀里,双眸微冷:“你想做什么?”
冷乔月笑的灿烂:“我不想做什么,我就想让你把我治罪,行刺皇上的罪孽可不小吧?”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气气他...
可是他的表情...好像并没有因此发生什么变化...
东云箫双眸深沉的看了她一眼,便拍了拍手,宣布侍卫将她带到了冷宫,然后关了进去。
他望着冷乔月背影,轻轻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握了起来,俊脸微微泛白。
他向来将国破家仇看的比什么都重,他始终...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对不起,我不该招惹你的,就把过往的种种一切,当成一场梦吧。
梦醒了,一切便支离破碎了。
全都...破碎了...
他慢慢的蹲下身子,把丢到地上的灵花簪给拾了起来,将上面沾着的尘土给轻轻吹掉,将它放在了衣袖里,便有些踉跄的转身离开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国破家仇,不是说忽略就能忽略的。
永远不要原谅我,就当你...做了一场沧桑大梦,梦醒了,就不剩下什么了...
他由于没看清前路,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上,愣了一愣,才拐了个弯,继续朝前走。
地上被他印上深深地脚印,大雪毫无征兆的慢慢从天上降下,将脚印给掩埋了个彻底。就好像...从来就没有过他这么一个人一样。
冷乔月被带到了冷宫,由于太冷,便一个人缩在了墙角,把仅剩的一条破旧被子盖在了身上。
大雪漫天,屋内又露风,还没有一张床,冻的她脸色青紫,不停的打着哆嗦。
东云箫,对不起,让你不小心和一个傻子相处了这么久,那个傻子傻到什么程度呢?傻到相信你会陪她一起出宫开小店,陪她一起生一个孩子,陪她一起...度过沧海桑田。
那个傻子,没有把你给传染傻,真是你的造化啊。
真冷...以前在东恒的时候,有暖暖的火炉,周围呢,有宫女太监围着,有热汤喝,有人说着话,她也可以时不时的出宫去看看,现在想来,这一切,怎么都像是梦呢。
冷乔月微垂下眼眸,便垂下头,慢慢的睡着了。
她醒来的时候,不是被冻醒的,而是被一桶味道呛人的泔水给泼醒的。
冷乔月微微颦眉,睁开了双眸,抬头朝身旁拿着水桶的宫女望了过去,冷冷的道:“你做什么?”
那宫女一脸嫌弃的望了她一眼,然后捂住了鼻子:“不做什么,不过我说你总不能白吃白喝吧?去把冷宫那边的柴火劈了...”
第一千四百九十八章 东云箫,…
冷乔月冷笑了一声:“你自己不会劈?”
“呵,我不管你,总之呢,你要是今天晚上之前把柴火全部都劈完,那你就别想吃饭了,知道你以前可能是宠妃,心里不平衡,但是进了咱们这里啊,前尘往事就都是梦了,你还是好好的干活吧,我心情好了,说不定还能赏你一块炭让你御寒。”
那宫女说完便丢到了冷乔月身边一块生了锈了斧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回屋子里睡觉了。
冷乔月咬了咬牙,慢慢的握起了斧子,便站起了身,慢慢的朝着那几乎堆成闪的木头走了过去,蹲在雪地上,就拿起一块木头,用斧头狠狠的劈了起来!
说得对,都是梦,以前的以前,都是一场梦...
不管她是皇帝,还是别的什么人。
都是梦。
半年后的夜里,冷乔月冒着大雪走出了屋子,一步搁浅一花,逐步站在了冷宫的墙壁旁边,把衣服掖在了腰带里,蹲下了身子,糅了一团雪,慢慢的堆成了一个小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