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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他晚来疯急 (顾了之)


  方才两个多时辰,她已听过无数对大陈的溢美之言。现在,她想等一个新鲜的答案。
  薛璎重新坐回高台,在几案上铺开了简牍。主事官见状,忙朝底下传话。
  高台下很快传来个不疾不徐的声音:“在下以为,宋国败于‘陈择卫道’。”
  薛璎搁在木牍上的手微微一僵,指头恰好摁在“择卫道”三字边缘。斑驳的日光投射在眼前,她整个人却如静止了一般一动不动。
  原来卫国之行并非一无所获。她想要的线索,早就出现在她面前。
  四下寂寂,众人暗道不听铃响,难不成答中了?可“陈择卫道”又是何意?明明是宋人自己往卫境逃的啊。
  就在众人忍不住交头接耳时,薛璎开口了:“且不论我大陈究竟是否自取卫道,卫为宋友,何以反成宋败亡的缘由?”
  她声色清冷,但细细听来,却终于起了那么一丝波澜。
  魏尝沉默了一下,为难道:“长公主,这是第二问了。”
  主事官当即色变:“大胆!长公主问话,岂有你一介布衣拒答之理?”
  他本道如此一喝,台下一副穷酸打扮的人必然吓得屁滚尿流,不料魏尝蹙了蹙眉,搭都没搭理他,只问薛璎:“既有第二问,那么我的第一问,是答对了?”
  薛璎淡淡一笑:“随口一问罢了,公子想多。”继而敛色起身,收拢简牍,与主事官道,“本宫乏了,今日就到这儿吧。”
  她说完便转头下了高台,底下众人一头雾水,有机灵的起头下跪,接着就哗啦啦跪了一大片,唯独魏尝一个站着不动,眼光牛皮糖似的粘着她。
  主事官忙跟上薛璎,以为她被人忤逆,动了怒,瞥一眼“鹤立鸡群”的魏尝,道:“殿下何必与这等贱民置气,微臣这就……”
  “不必处置他,清他出场就是了。”她边往下边道,“剩下的人就按你说的法子办。”
  高处风大,主事官险些被她帽纱糊上一脸,揩着冷汗应承下来。
  薛璎在羽林卫与宫人的簇拥下离开了招贤台,却并未回到来时的仪车,而是入了一辆不大起眼的青帷安车,朝外吩咐:“去府上。把方才那人和他先前请试出具的身份凭证一起带给我。”
  *
  马车拐了道弯,朝宫外长公主府辘辘行去,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便到。
  府邸内里陈设、仆人俱全,便如主人已入住一般。只是薛璎眼下没心思细赏,就没过二门入里,径直去了外庭,待到院内石亭下,除去帷帽,坐下静等。
  她已断定魏尝此人,十之八-九与阿爹口中所谓“线索”有关,却因事关机密,不愿当众宣扬,所以当即离开招贤台,清他出场,再选择私下见他。
  奉命办差的羽林卫不久便回,向她呈上一片竹简:“殿下,据凭证所示,此人为长安人士,姓张,名纯青。但……”
  “但?”
  “但就在两刻钟前,一名自称张纯青的公子来了招贤台,说自己的凭证被人窃取了。您看……?”
  薛璎一笑:“把凭证还给人家吧。”
  “是。”
  “偷凭证的那个呢?”
  “就在府门外。殿下宽心,来时一路,属下已给他蒙了眼。”
  薛璎点点头:“请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先帝:朕,死尸界的MVP,本书最牛的灵魂助攻!
  顾导:您老安息吧。


第8章
  因她措辞是“请”,羽林卫便没再将魏尝当人犯扣押,解了捆他双手的绳索,仅保留他眼前的黑布条,然后虚扶着他,一面告知走向、台阶数目。
  但他似乎全然不需要,脚下步子依旧稳健如风,竟叫这布条形同虚设。两名羽林卫见他走得比他们还快,挠着头一阵面面相觑。
  薛璎抬眼便看魏尝大步流星地往石亭走来,那架势,好像他穿的不是一身粗陋的缊袍,而是锦衣华裘。
  她打个手势,叫四面仆役及羽林卫退远。
  魏尝站定在亭下,察觉到她的目光在他周身上下流连,忍不住滚了一下喉结。
  薛璎却是在瞧他垂在身侧的手。那对被捆过的手腕一点勒痕没有,是因为绳索大部分时候都是松的。她的人奈何不了他。他是心甘情愿来到这里。
  她无声一笑:“摘了吧。”
  魏尝抬手摘下黑布条,见到她一瞬似乎有些迟疑:“长公主?”
  薛璎稍一点头:“魏公子神出鬼没的,叫我好找。”
  不料他却面露错愕:“长公主是说,我姓魏?”
  这回轮到薛璎不解了:“你不姓魏?那你姓什么。”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是不记得了。”他木讷讷地解释,“钱伯说,我可能伤了脑袋。”
  钱伯?上回来个钟叔,这次又冒个钱伯,还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
  薛璎微微一怔,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再次掠了一遍,这才感到一丝异常。
  人还是那个人,举手投足间也还是那番气度。但靠近了细看,他的神情,尤其一双眼睛,却透着一股空洞茫然,不似原先那般神采飞扬。
  这么说来,难道方才招贤台隔帘相见,他那股志在必得之意全是她的臆想?
  薛璎的目光笤帚似的来回扫,魏尝绷着个傻样,被她打量得差点没憋住,幸而她终于移开视线,问道:“你是说,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也不认得我?”
  魏尝摇头,显得有些无辜:“我……应该认得长公主?”
  “那么,”她紧盯住他,以图不错过他脸上一丝细微变动,“你也不记得阿郎了?”
  他蓦地举起左胳膊:“钱伯说我这是给狼咬了,阿狼就是咬我的那只?”
  “……”
  薛璎略一扶额,问:“你记得钱伯,他是谁?”
  “把我救上牛车的人。”
  薛璎这下知道自己之前怎么找不到魏尝踪迹了。原是被人给截了胡。
  她偏头招来羽林卫,叫人去接宗太医和魏迟过来,而后再回头问他:“既然连自己姓名也已不知,为何窃人凭证,混入招贤会,又为何假意被制来此?”
  “为了寻亲。昨日钱伯偶然瞧见街上布告,与我讲起,说我若在招贤会上出了名,家里人说不准会来找我。”
  他语气诚恳,听来倒有几分“身世浮沉雨打萍”的意味。薛璎将信将疑,叫他把这位钱伯唤来,话音刚落,恰有人来报,说查到魏尝与一位姓钱名来的商贾有所交往,现已将此人带到。
  她当即点头请进。
  一名中年男子眼蒙黑布,跌跌撞撞进来,一到便是一番三跪五叩,瞎着眼向薛璎使劲谄媚了一番,说“大牛”是他的伙计,如有得罪请多包涵。
  薛璎听见这称呼略一瞠目,却见魏尝脸色不变,似乎非常自然地接受了。
  她问钱来:“为何叫他大牛?”
  钱来沉吟一下,因不见贵人神情,难以判断她是何用意,老实道:“回长公主话,因为他力气大得像牛,卸货时候一个顶八。”
  “他不久前才重伤,你叫他帮你卸货?”
  他这下听出了薛璎意思,忙改口:“万万不敢呐!是草民救他性命,他想报恩,主动干活的!”
  魏尝点点头,一本正经道:“不错,若非钱伯相救,我早已命丧荒野。不过我并未主动帮他干活,是他差使我的。”
  钱来显然不知魏尝也在场,霎时大惊失色。
  薛璎淡笑一下:“那么你方才是在欺骗本宫了?”
  “不敢不敢,许是草民与大牛之间有什么误会!”
  钱来边说,边把头磕得砰砰响,动作起落间无意将面上布条蹭开一角。魏尝见状,突然一个箭步冲过去,捂住了他差点露出的小半只眼。
  薛璎:“……?”
  他边给钱来理好布条,边向她解释:“长公主没戴帷帽。”
  薛璎心道那他怎么不把自己眼睛也捂上,面上淡淡“哦”了声,叫钱来别磕了,说说救魏尝的经过。
  她方才自然并非想计较搬货这种小事,之所以摆出威严姿态,是要叫这生性怯懦的钱姓商贾先乱阵脚,那么接下来,他的交代便满打满是真话了。
  钱来果真不敢再油嘴滑舌,揩揩冷汗说:“草民是在卫境边的官道上捡到他的。他就横在路中央,身上好多伤,只剩一口气啦。”
  “是官道,不是山脚?”
  他一愣:“是官道,不过那附近也有山。”
  薛璎看向魏尝:“据我所知,你本该在雪山附近,为何出现在官道?”
  “我不晓得什么官道,当时醒来发现自己挂在山壁枝桠上,一挣就摔了下来,爬起来胡乱摸黑走一阵,也不知在哪倒下的。”
  他那么个老大不小的人了,说这话时撇着嘴,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直叫薛璎看得浑身发毛,不自在地扭过了头。
  侥幸被枝桠挂住,倒与她推测相符。这样说来,他应是在下坠中撞着了脑袋,先就晕厥了过去。
  薛璎点点头,示意明白了,继续问钱来之后的事。
  钱来声称自己急着来都城办货,见魏尝什么都记不得,孤苦伶仃无处可去,便好心捎带了他一起。昨日听说招贤会的消息,因见他似乎对答案有些见解,便给他出了个寻亲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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