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收买亡命之徒虐杀郑显的事情败露了。
可是那伙人做事,不是从不失手吗?怎么到了他这儿,就让逮住了?
桑微林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连自己的双手什么时候被戴上了手铐都不晓得。
“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孙棉目睹着宝贝儿子被带走,试图上去把他抢回来,却被以老太太为首的孙家人拦住了。
她们瞪着地上满眼难以置信的桑父,心中充满了一种扭曲的快意。
哈哈哈哈哈哈!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看吧,继她们孙家之后,也轮到你们桑家人被抓了。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在警察离开后,两名中年男人满头大汗狂奔进了桑家。
两人的眼中视而不见哭哭啼啼的孙棉和一众孙家女人,甚至连满屋子台风过后的残破景象都看不见。
他们红着眼睛抓住在擦伤口的桑父,带着哭腔道:“桑总!咱们公司被玩破产了!”
从两人的话中回味过来,孙老太太目中盛满幸灾乐祸,仰头大笑道:“恭喜桑先生赔了夫人又折兵。收工,咱们回家!”
想吞下孙氏,最后却反而他人被啃噬一空,活该!
“我不信!我不信!这都是假的!你们一定是在骗我!”
先是被打得体无完肤,再是唯一的儿子被抓紧了牢里,最后是公司破产,一连遭了三难,桑父白眼一翻,眼皮一盖,刹那不省人事。
孙棉坐在地板上嚎啕大哭,“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们家怎么就突然倒霉了起来了?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都要崩溃了!
……
霍家主宅,霍父和霍母饭后去院子里散步,大厅里只有乐溪和霍景行摊在沙发上挑选婚纱和礼服。贴在一起的小夫妻,时不时说一下自己的见解,还有亲亲抱抱。
在两人的面前,是一台播放着今日本市新闻的电视机。
册子到了霍景行手里,乐溪得空想要喝杯茶,却从电视中主持人的声音里听见了“孙家集团”四个关键字,便掀起眼帘瞟了一眼。
屏幕中,警方抓捕孙家四个男人的几个片段闪过,和乐溪自己通过手机瞧见的相差无几。
接下来的事情,乐溪在新闻播出前已经知悉了,不太感兴趣,正要把目光收回来,放在别处之时,继孙家大案后,电视上又播起和郑显相关的新闻。
收回视线的前一刻,乐溪瞧见了病床上,一只眼睛被绷带绑着的郑显。乐溪从他露出来的三分之二脸庞,认出了他。
听着新闻主持人将他的遭遇一一道来,乐溪不禁感叹他倒霉到家了。
就这会儿的时间,主持人话锋已经转到了买凶者桑微林身上,扫过桑微林被捕的画面,乐溪完全无话可说了。
谁能告诉她,不过是短短一天的功夫,外头怎么就天翻地覆了?
乐溪机械性地拿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茶,滋润了下干涩的嗓子。
“下面将要播放一则最新消息,一桑姓女子因被误诊为癌症,化疗服药两天后暴毙身亡,而其所就诊的医院,便是之前由于经营多家贩.毒卖.淫产业,而被抓捕的孙氏家族名下的私立医院。为了生命着想,再次提醒人民群众谨慎就医……”
盯着电视上桑微露一闪而逝的画面,乐溪猛地被呛住了,捂着嘴不停地咳嗽。
乐溪脑子一片空白,被三则消息当头砸下,已经兴不起任何想法了。
霍景行听见了她的咳嗽声,快速扭过身拍了拍她的背部,叹气道 :“怎么喝杯茶都能呛到?”
乐溪眼神呆滞,指着电视机,语气干巴巴地说:“就在刚才,新闻上播放了郑显被凶徒挖眼割肉,桑微林犯罪被抓,桑微露被误诊,治疗用药错误而亡的消息。”
知道乐溪口中那三人是谁的霍景行:“……”这群人,倒霉就算了,还抢在同一天倒霉,也是没谁了。
乐溪喃喃道:“他们一定是得罪了老天爷。”
霍景行:“……我竟无言以对。”
另一边,晕厥过去的桑父进了医院,孙棉陪在病床边,等待着桑父醒来的时候,和乐溪一样,都看到了那几则新闻。
女儿,她的女儿啊!没了!没了!
后知后觉失去了什么的孙棉,嘴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下一刻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她的尖叫声惊醒了床上的桑父,他不肯相信自己的公司破产的消息,踩过孙棉躺地上的身体,神情癫狂地跑了出去。
“骗我的,都在骗我!把我的公司还给我!”这个噩梦是在太可怕了,要怎么样才能醒过来?
马路上一辆汽车飞逝而过,刚巧桑父从它前方跑过,两者相砰碰,桑父的身体瞬息飞起落地。
痛!好痛!
这原来不是梦!
他的公司真的没了!
不甘心啊!凭什么!
第73章
今年的冬天,霍景行与乐溪本欲和往年一样窝在家中度过。然而家中的那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却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霍父和霍母已经无法像年轻时候那样花式秀恩爱了,可是家里的儿子和儿媳,却天天都在刷存在感。
霍父是没力气和儿子交战了,本着眼不见为净的想法,他无情地把已到中年的俩小辈赶出了家门,和霍母一起霸占了家园。
惨遭撵走,无家可归的乐溪夫妻,无语地在落叶萧瑟的门口前站了几分钟,便提议趁此机会去外面游玩。
毕竟,他们两人已经许多年没有一同去外面玩过了。
此时正是冬季,赏雪最是应景。
两人头挨着头查了国内外冬景出色的景点,商量过后,把第一个目的地放在了,种花国甚至是世界著名的冬季赏雪圣地——落玉山。
每逢寒冬时节,落玉山总会有恒河沙数的游人来此游玩,届时遍地都是滑雪、玩雪、看雪景的人们。
游人聚合而成的热闹景象,给寒风呼啸的严冬,增添了几许暖意。
人声鼎沸的滑雪场里,乐溪和霍景行和周围的人们一样,穿着一身滑雪装备,全身包裹得密密实实,只露出了鼻子一下的半截脸。只是乐溪的一身,相比起周围的,显得圆滚滚臃肿了许多。
虽是寒冬,但乐溪并不感觉冷,为了不让自己太特殊,本想意思意思穿得看起来暖和一些就好,不需要多。
可是,霍景行生怕她冻着着了凉,坚持不懈地让她多穿点。乐溪不过就犹豫了一下,他就自己亲自动手,给她裹上了一层又一层。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具体的数目了。
此时,乐溪正穿着那夸张的一身,一步一步地踩着白雪往前走着,笨拙的模样,像极了一只企鹅。
霍景行跟在她的身后,一边走一边赏析着乐溪的走姿,走着走着,霍景行没忍住,忽地噗嗤一声笑了。
乐溪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笑声,立刻停下了脚步。她低头盯着自己一身臃肿到夸张装扮,继而脱下护目镜,回头没好气地瞪向霍景行。
“你还笑?到底谁把我包成这样的?你看看周围,哪一个穿的像我一样夸张。”乐溪话才说完,霍景行的笑声就更大了,她径自朝着霍景行方向走去,用头撞了一下他的胸膛。
霍景行连忙止住了笑声,趁势抱住了她。“知道你不怕冷,但你毕竟是女子,所以必须要注意保暖。”
他低头碰了碰乐溪的唇瓣和脸蛋儿,柔声低语道:“你这一身虽然圆了一点,不过又软,又暖,还可爱,我最是喜欢不过的了。”
霍景行说的都是真心话,乐溪当然是第一时间就听出来了,尽管她嘴上说着霍景行油嘴滑舌,但整个心仿佛被蜂蜜浸泡着,看着铺满了地面的皑皑白雪,都觉得像是白糖,呼吸间满腔都时甜津津的。
霍景行见乐溪笑了,嘴角不禁也跟着往上翘起。“来来来,手给我,我牵着你走,保管让你走得稳稳当当的。”
乐溪正准备戴好护目镜,再把裹着厚厚手套的手递过去。
她的两指刚碰到了护目镜边缘,余光便瞧见了苍穹之上,有一道黑影如流星般划过,往不远处的高山上滑落。
乐溪第一眼以为是某种鸟类,心中不以为然。然而随着那只“鸟”距离地面越来越近,乐溪内力加持之下的双目,望见了“鸟类”身体上的火光,还有它屁股后面的宛如乌云的黑烟。
乐溪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那是一架飞机,只是行驶的时候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在空中起火掉了下来。
她捏紧霍景行的手,指着天空道:“天上有飞机着火了,正往这边的山上落下。”
霍景行立刻抬头望空中望去,他的视力只有平常人的水准,并没有像乐溪那样拥有其他力量的增益,过了片刻后,才看到碧穹之上多出了一个小黑点。
光凭一个小点,并不能确定那是何物,不过霍景行从来不怀疑乐溪话语的真假,见状,忙不迭高声提醒周围只顾着玩乐,对危险毫无所觉的游人。
“空中有失事飞机朝这边跌落,大家小心!”
乐溪看的更清楚飞机跌落的方向,按照她的估计,应该落不到这里,但出于安全考虑,仍是指着与之相反的方位道:“快!都往那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