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什么痕迹……她更加疑惑了:血迹和白色污迹到底从何而来?难不成是他自己……
舒眉脑袋一凛,顿时缓过劲来,用几秒钟迅速进行了番心理建设。
不管他是不是了。即便真的失身,那又如何?嫁了男人拜了堂,还同睡过一间房,在这个时空怕早已默认为妇人了。无论走到哪里遇到何人,将来都是再嫁之身,有什么差别吗?!
在二十一世纪她虽未经历情事,生活中却也见多了未婚同居、试婚的朋友。那又值得了什么?不就是一片薄薄的膜吗?哪天不爽这男人了,照样逼他在休书上签字。有现代的致富知识打底,还怕养活不了自己?!
昨晚若真有其事,就当被什么咬了一口,日子总归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想通这些。舒眉朝门口应道:“你可以进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珠帘一响,雨润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舒眉抬起头望过去,对方一脸喜色地朝她福了一礼:“恭贺小姐心愿达成……在这儿奴婢向您贺喜了!”
“心愿达成?!”舒眉不由气结,脸上顿时阴沉下来,语气不善地说道,“谁告诉你,我的心愿是跟他过了?!”
雨润顿时舌结,过了好半晌。才呐呐地说道:“小姐,您或是忘了。刚嫁过来时,您心里是乐意跟姑爷过的。只是后来那女人重现后,才会……到圆房的晚上,您劝姑爷不果,才出的意外。心里其实是有他的……”
“那我醒来后呢?!可曾见过跟他睡一张床上?”舒眉质问道,“昨晚不是告诉过你,要护我周全吗?怎地把人扔在床上就走了?连沐浴、醒酒都省下了?”
见主子真的怒了,雨润扑嗵一声,便跪到了地上请罪,解释道:“后来姑爷回来了,他把婢子打发出去了。连施嬷嬷送来的醒酒汤,让她送进放下就把人打发了,说是自己来唤您起来喝……”
舒眉眉头一蹙,脑海里闪过记忆碎片,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她待要问得更详尽些,便听到外头的施嬷嬷问道:“小姐,大清早老奴到小厨房里,给您熬了盅百子千孙汤,趁着还没凉,老奴端进来给您喝吧!”
她还未来得及应答,便听到另一位老妇人的声音跟在后头:“四夫人醒来了?!霁月堂的范婆子,给您请安!老奴奉太夫人之命,前来收取元帕……”
元帕?!舒眉回望了眼床上,哪有什么元帕?!
她不由打了寒战,把视线转向雨润:“多少人知道了?都怎么知道的?”
见她不再追究昨晚自己的失职了,雨润壮起胆子答道:“启禀小姐,大清早姑爷就起来了,叫紫莞给他拿身干净衣服。脱下的裤子上有……施嬷嬷见了,就问他昨晚是不是已经……姑爷脸一红没有应答,洗漱后便去校场上练剑去了。”
“那太夫人是如何得知的?”舒眉按捺住怒气,沉声问道。
“奴婢也不知晓,许是姑爷后来去霁月堂请安,被问起来的吧?!”说完,雨润偷偷觑了主子一眼,迅速地为她穿上了衣裳。
梳戴整齐后,舒眉便把屋外的两人叫了进来。
两仆妇进屋后,朝她又是一番贺喜,范嬷嬷满脸笑意地说道:“得到消息后,太夫人十分高兴,连忙跑到观音菩萨跟前拜了又拜……”
都拿来当喜事贺了,就算舒眉此时声称没圆房,估计也没人信她了。
好个齐峻!为了接他旧情人进门,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造成已经圆房的印象,让她吃了个哑巴亏。自己若再绷着个脸,把他拒之床外,倒显得她跟婆母故意为难似的。
想不到,这人心机还蛮深沉的,先是当着府里下人的面,对她搂搂抱抱,给人一种两人已经和好的印象。接着,趁着她醉酒来“圆房”。没等她回过神来,便把消息传遍全府上下,让她百口莫辩只得默认下这事实。
为了达成目的,竟然利用生理反应,这人还真不能小觑。只是那血迹又是从何来?难不成……
舒眉正在浮想联翩,便听到剪刀裁断布匹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扭过头来一望,只见范嬷嬷在施嬷嬷的帮助下,把有白色污浊和血痕地方,裁了块一尺来宽的方帕。随后,范嬷嬷拿起这“元帕”,亲手收进一只精致的匣子里。做完这些,她走过来朝舒眉福了一礼,说道:“太夫人让老奴禀报四夫人,若是身上觉得乏就躺着,不必前去请安了!”
舒眉不由一愣,觉得这样于礼不合,便询问是何缘故。
“四爷跟太夫人请安时说,您昨晚累着了,怕起不来,许是怕您脸皮薄,就……”
是怕戳穿他的西洋镜吧?!舒眉心里狠狠地想到。这人再留有后手,故意误导众人。真不容小觑了。
她这样想着,正午时分齐峻回到院里用膳时,她总算得到了答案。
夫妻俩悄无声息用过膳食后,舒眉就回屋里歇午觉了,没过一会儿,门口便传来男人的细碎的脚步声。随后,“咯嚓”一声轻响,房门跟着关上了,接着脚步声朝床边挪来。舒眉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直直盯着靠过来的男人。
“你瞪我干嘛?!”齐峻故作镇定地回瞪妻子。
“昨晚是怎么回事?”舒眉都快气炸了,他还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齐峻沉默了半晌,凑到她跟前说道:“都是误会,昨晚你我什么都没发生……”
他竟毫不掩饰地就承认了?!
这倒将舒眉弄得不知所措,盯着他的眼眸问道:“没发生你干嘛不否认,还有床上的血迹哪来的?”
“我为何要承认?是你娘家带来的嬷嬷误会了,又不是我说的。况且,现在不愿圆房的,可不是为夫了!”齐峻脖子一梗,毫不留情面地反击了回去。
“嗤——”舒眉即刻意识到,她遇到这对手,不比齐屹高氏弱多少。
“你还没告诉我,血迹从而来?”她继续瞪着对方,势必要证实他早有图谋。
“血滴嘛……”齐峻犹豫了一下,心想,总不能告诉对方,昨晚从地上抱起她半露的身子送到软榻上,自己回到床榻时忍不住滴的鼻血吧?!
这也太丢脸了!他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舒眉狐疑地望过来:“鼻子怎么啦?!”
见她注意到了,齐峻心里一动,片刻间便找了个绝佳借口:“还不是怪你!将你从地上扶起来时,也不知是谁的脑袋猛地一抬,磕到为夫的鼻子,当场便留了许多血,止都止不住。还没找你算帐呢!”
这未必也太巧了,舒眉并不信他,挨近他后便俯下身子,仰起头来要检查他的鼻孔。
眼前猛然出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把齐峻惊得下意识往后退。马上他又想到,流鼻血本就是事实,何需怕她来查?!遂定住身形,泰然自若地跟她四目对视。
这一凝视不打紧,齐峻只觉得自己撞进的,不是眼眸而是一汪清泉。水波深处不仅澄明见底,里面仿若还有星子在闪烁,吸着人连心跳和气息似乎都要停止了。
跟昨晚梦中的感觉怎地如此相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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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高氏称病
舒眉马上就发现了异状,连连后退两步,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又瞅了他两眼,最后半信自疑地确认到:“真的?不是你故意做的假?”
“爷为何要做假?”齐峻将视线挪到一边,不再看她,做出一副嫌恶的表情,“昨日也不知谁,总往我身上投怀送抱!”
舒眉的脸颊噌地一下涨成紫红色,强装镇定地轻咳两声,嗫嚅道:“咳…咳……撒慌谁不会?!我还说你趁机揩油呢!”
齐峻背过身去没再回应,若是从他后背望去,还能见他的耳根,霎时间红得好似可滴出血来。只可惜此时的女子,正在盘算下面的行动,没有觉察到他这一窘态。
舒眉暗忖:看起来这人还不死心。姑且让他到吕若兰那儿撞撞南墙也好。自己倒是要瞧瞧,他二人到底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见妻子不再追究此事,齐峻脸上松快些许。他也没在此地多作停留,丢下一句“你好生歇着”。撩起帘子便出去了。
午后,舒眉磨磨蹭蹭,最后还是去了霁月堂,打算到婆婆跟前打个照面请个安。
见到小儿媳来了,太夫人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把她忙招呼到罗汉床旁边坐下。
“瞧你这孩子!”郑氏嘴角微翘,仔细打量了她好几眼,然后关切问道,“身上可还有不适?要不要在热水里再泡泡?”
舒眉脸上突现赧然之色,期期艾艾地作了婉拒。
见她这副神态,郑氏只当她是羞怯。不觉喜上眉梢地埋怨道:“平日看着体贴懂事,怎地爱在这上头跟人较劲的?!”
舒眉默然,心里暗道:这关乎嫡妻的尊严,能不在意吗?反正那男人她不感兴趣。在外面怎么花天酒地由着他,若是让别的女人找上门来打她的脸面,请恕她难以容下……
正室的场子还是应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