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菱姐...自重阿!”
我边一字一句的说着,边僵硬的扭动起脖子来,想着把脑袋转向另一边,同红菱姐的红唇错开。
“转过头来。”
随着红菱姐嘴里轻吐出这句话,我刚扭转过去的脑袋,瞬间甩了回来。
红菱姐对着我狡黠一笑,那微微张开的朱唇旋即迎了上来。
“完了......”我内心绝望道。
然而,就在红菱姐的红唇快要贴上我双唇的时候,前者忽然停了下来,并且闭上了那双明亮的双眸。
“我曹,这怎么个意思阿?女人不应该都是在亲吻上之后,才闭眼睛的吗?怎么红菱姐这反其道而行之?没等亲上就闭上眼睛了。
关键是,她的嘴唇怎么还停下来,不往前靠了呢?”
此刻我只感觉心里有无数头草泥马在奔腾,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我心里正想着,红菱姐再次有了动作,那微微张开的朱唇对准我的脸,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这一刻,八个大字浮现在我脑海之中,“吐若幽兰,令我忘餐”。
这八个字本是曹植写给他嫂子甄宓的词,意思大概就是,他嫂子随随便便呼出的一口气,犹如深谷中的幽兰花香一样。只要吸上一口,都能忘记吃饭。
红菱姐这时候缓缓睁开双眸,问我道:“感觉好些了吗?”
稍稍愣神后,我才发现,那股口干舌燥,躁动难耐的感觉顿时消失一空,迟钝的六感也已经恢复正常。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难以置信的问道。
红菱姐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故作神秘道:“这是姐姐的秘密。”
撂下这话后,红菱姐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空余着我在走廊上干站着。
“平安,别愣神了,该回房间了。”
我转身一看,孙小获已经冲完了冷水澡,正在房门口站着了。
回房关上门后,孙小获急不可耐的问我道:“怎么样?是不是也被红菱姐勾了魂去?”
我脸色一红,干咳道:“你说的啥...啥意思阿?我不明白。”
“切,平安你说话都结巴了,还装什么正人君子。”孙小获意味深长一笑,怼了下我的肩膀,继续说道:”不过你也挺厉害了,我当初撞上红菱姐的时候,足足在走廊里站了十多分钟,才从那种状态下缓过来。
你这刚多久就没事了?足以看得出,平安你不怎么近女色。”
“站了十多分钟,才从那种状态下缓过来?”我皱眉重复了下孙小获刚说的话,然后好奇道:“你是纯靠自己缓过来的?”
孙小获一愣,开口道:“啊,不然呢?”
我一耸肩膀说道:“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红菱姐对着吹了口气,就没事了。”
听到后,孙小获瞬间瞪大了眼睛,不相信道:“什么?!”
我朝着孙小获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开口说道:“看来红菱姐对你的第一印象,不怎么好啊。”
孙小获一时间深受挫败,颓废的把脑袋低了下去。
趁着孙小获嘴皮子闲下来的功夫,我在脑海中开始回忆起,曾在东偏房中,有关赤脚野医的所有书册典籍。
大致过滤了一遍后,我还是没能找到哪本书上说,赤脚野医有着这门如此变态的手艺。
所幸的是,这次赤脚野医没有和“海盐”一脉的严行主站队在一起。
不然单是靠一个聂红菱,就够我们吃上一壶了。
这个时候,孙小获猛然抬起头来,眨着个大眼问我道:“对了平安,那吹风机是放在红菱姐那里吧?”
“嗯,咋了?”
孙小获朝我露出个“你懂得”的表情,估计着一会又要去找虐了。
我懒得搭理他这个话茬,问起了正事,“话说回来,六爷他这次怎么没过来?他参与过上一次对抗狱鬼‘奇横七’的事。
按理说,他最有发言权,也最应该出现阿?”
“你说呢?还不是为了你。”孙小获明显吃醋道。
“为了我?难道是......”我一下子醒悟过来,接着说道:“是为我打造那把‘大恶’的事吗?”
“不然呢?我还从未见到过师父他对一件事情如此上心了。”
说到这里,孙小获话音一转,忽然打了个寒颤,开口讲道:“说起来,那把‘大恶’也真是可怕。
师父给它‘烛形’的时候,即便我隔了那么远,仍然是能感受到那股骇人的阴煞气。”
“烛形”一词,是指命纹倌重铸斩鬼大刀时的一道工序,其刀身内部的阴煞气,也会于此时,涌现而出。
我心里不是滋味道:“那小获,六爷大概还需要多久,才能够把‘大恶’铸好?我想着到时候亲自上门拜谢。”
“嗯...我来之前,师父他去封门黑市上,给你寻铸刀的最后一种材料了。
只要把那材料找到,‘大恶’应该也就成形了。
具体时间我也说不准,毕竟像这种稀缺的玩意,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四章 封门黑市
孙小获口中说的“封门黑市”是我们阴九行中的一处暗地交易市场,同时它还有着一个通俗的叫法,也就是世人常说的,中国第一鬼村,“封门村”。
这“封门村”坐落于河南焦作沁阳市与晋城市山河镇交界处的一座无名深山中,它既然能被我们阴九行的手艺人看上,并用来当做暗地交易市场,肯定是有些门道在里面的。
首先,这“封门村”在有着三大邪俗,“村舍房屋逆置风水玄学”,“人死不出村的奇特葬俗”,“不拜神不敬佛、只供奉官偶”。
这三大邪俗导致封门村阴气太重,凡是去过那里的人都听见过半夜有孩子在外面喊‘妈妈~妈妈’,而且空荡的院子里经常有一丝`不挂的女人在水井旁洗澡,用水一瓢一瓢冲自己的身体,可还不等你看清她的长相,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重点是,这封门村里的水井,没水。
除此之外,还有着许多诡异事件发生,例如什么坐上去就会死人的“太师椅”,去完封门村后,身上多了些不明的抓痕,GPS和指南针都不能使用,留影的照片上面多出张鬼脸来......
总之,这个“封门村”搁常人眼里,那是非常的牛逼了,简直可以说成是人类的禁区了。
这种地方对于正常人来说,是禁区,但对于我们阴九行的手艺人来说,那简直是天堂啊!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没人敢来啊!有些事情,有些交易可以直接摆在明面上做。于是,越来越多的阴九行的手艺人涌入封门村,渐渐地,这个地方成了我们阴九行手艺人的最大暗地交易市场,名字也改成了“封门黑市”。
说起来,那“封门村”里的鬼也是点背,直接受到了阴九行众多手艺人的围剿。
知道六爷的去向后,我在孙小获的房间里又坐了一会,便离开了。
没想到,这上了一趟二楼,竟然把其余行当的佼佼者,都撞见了个遍,先是麻衣神相将奕星,接着是命纹倌孙小获,最后又碰上了赤脚野医聂红菱。
经过这一顿折腾,已经是五点多了,距离开会的时间也不足半个小时,所以我想着晚上的时候,再去跟谢姑姑,闫疏影以及死胖子的行当那边,打个招呼。
姥爷和爷爷他们没在之前的房间待着,而是先一步来到了大厅,毕竟这次会议的地点设在我们刽鬼匠人的堂口上,于情于理,都要最先到场。
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余行当的手艺人皆是陆陆续续的到场,其中不乏些熟悉的身影。
在场的手艺人比我猜测的要少上一些,仅有十多个人,单单是我们刽鬼匠人一行,就占了七个。
其余行当的手艺人瞧见我后,那目光都是不约而同的在我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有的甚至面露笑容,直问我道,“你便是居安的孩子吧?”
看样子,应该是和我老爹比较交好的手艺人。
因为椅子不够,外加上对长辈的尊重,像我,闫疏影,死胖子以及将奕星这些小辈,皆是站在各自行主的后面。
反倒是比我们几个都要小的孙小获,是稳稳当当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
倒不是这小子不明事理,而是六爷没能来参加会议,再加上命纹倌那边,总共就来了他这么一个手艺人,怎么说也要给孙小获个位置。
让我意外的是,赤脚野医一行的聂红菱,同样是有着位置坐。
聂红菱的年龄和死胖子差不多大,后者作为淘沙贼的副行主都得站着,那聂红菱能够心安理得的坐在座位上,想必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了。
这女人是赤脚野医的现任行主!
聂红菱似乎察觉到我在打量她,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随后对着我欣然一笑。
我看到后,微微颔首回应。
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察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怎么我现在看这聂红菱,半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呢?六感也没有变迟钝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