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扶眠愣了愣,依言将玉佩递给她。
收好玉佩正欲离开,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妹妹,我不会放过那个人。”
她脚步一顿,淡淡答:“随你处置。”
沈如茵拿着玉佩回到房中,除下衣衫将自己裹进被窝里。
信中的那位“宵小”,她不愿再去理会。
以她的身份和处境,不便对那人做什么。但若任由那般奸徒逍遥,又觉心中难平,便交由宁扶眠去做,想必他定不会让那人讨什么好。
半枚玉佩在手心中捂得发烫,她从被窝里伸出那只手,摊开手掌,霜色的玉片就展在眼前。
不知为何,她心中忽然有些炽热,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胸口,揪着她不放。
眼皮沉重,她伸手绕过脖子紧了紧棉被,意识逐渐朦胧地昏睡过去。
梦中许多场景飞掠而过,景中全是那一个少年。
满身伤痕倒在门前的他,目光冷漠遥遥相望的他,笑容和煦耐心言语的他。
这些记忆中的他,是她的,也不是她的。
即使在梦里,她也能分明地想:这个他是属于自己身为芜媛时的他,而不属于身为沈如茵时的他。
梦到最后,她看见他身着盔甲,孤身晕倒在山崖下。盔甲破烂不堪,雨水将他身上的血冲得漫地都是。
她想大喊他的名字,却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那副盔甲总让她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因为在梦里,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于是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茵茵!茵茵!”
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见有人在唤她,她激动地伸出一只手,大声答:“我在!我在!”
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着她那只手,过了一会儿,又有什么东西刺在她额心,痛得她猛地睁开双眼,看见惨白的帐顶。
“茵茵。”周冶凑近她眼前,一双手中还握着她的,“感觉如何?”
“先生,让区区先将针取下来。”
杜白的声音响起,周冶退出她视线,一只白嫩的手挡在她眼前。
额间又是一痛,她听见杜白松了一口气道:“姑娘只是梦魇了,尚难回神,先生您别急。”
周冶垂垂下脑袋用她的手抵住自己额头,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沈如茵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半晌,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出事了。”
“谁出事了?”听见她说话,周冶又兴奋地靠近。
“宁扶清。”她轻轻捶了捶沉重的头,撑着身子半坐起来,“我要去南疆。”
周冶皱着眉,“他说两年不见你,这时候你又眼巴巴地赶上去做什么?”
“他出事了!”沈如茵有些急躁。
“他好得很!”周冶站起身来,也不再管她,气冲冲地走了。
杜白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道:“姑娘有所不知,您昏迷的这几日,老大又来了一封信。三殿下到达南疆不久,便听闻南蛮打了过来。四殿下两天前方离京平叛,而三殿下带领南疆众将士打了一场胜仗的消息今晨已传遍了。”
沈如茵没听明白,“我应当不至于昏迷好几个月罢?怎的他这样快就到了南疆?”
“这个……”杜白吞吞吐吐道,“老大说,写上一封信时,她已经与三殿下一同到了南疆。”
她揉了揉额角,“为何她也去了?”
“老大没解释。”
“我知道了。”她摆了摆手,“你去叫苍叶帮我准备马车——不,准备两匹马,我这就要出发。”
“可是……”杜白为难,“先生他肯定不准您去……”
“不要告诉他。此次我和苍叶两个人去,你留在京城看着他,务必要他好好养病。”
“那……二殿下怎么办?”
“以他的身份不能去南疆,他还有事情要做,你不必管他。”
“哦……”杜白答应了一声,听话地退了下去。
当天日中,她便与苍叶从京城出发赶往南疆。
梦里的那个画面挥之不去。
她不能确定自己是否会从白洛身上继承什么能力,只觉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兴许她骨子里与所有白家人一样,相信着一些玄妙之事。
无论原因为何,她只知道,哪怕是要等消息,她也要到离他最近的地方等。
从京城日夜兼程,途中还换了三次马,他们终于在两月后抵达南疆。
而此时,宁扶清误入敌人圈套下落不明的消息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她知道自己那个梦大概是要成真了,心下不免更为焦急。
他们到达南疆时,宁扶止也已赶到。
但此时此刻军营中是何情况,沈如茵已经不关心了。
胭影与他们取得联系,只说宁扶清离开时下了军令,若他失踪,不允许任何人前去寻找。
现如今军中大权交与宁扶止接管,哪知那人下的第一个命令便是全力搜寻宁扶清的下落。
将士们虽担忧宁扶清的安危,却又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于是便与宁扶止胶着上了。
可她并非军营中人。
既然他们有所顾虑,她就自己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白洛的那封信:
之所以文采有限还要写这种风格的信,主要是因为白洛这个人的形象。
她就是一个文静内敛的大家闺秀形象,所以写信会稍微委婉一些。
总之尽力写了这个嘛,文采不好勿喷。
下一章开始女主和男主独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劳资开心爆了!
终于可以写谈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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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手残不小心又更了两章!
唉 不过反正是揭露身世,就让大家一次性看了吧,这样会比较爽大概
然后我明天有一篇五十多页的全英论文要看,想想就想死,所以明天可能更不了啦,今天这两章粗长啊粗长!
后天再见吧么么哒!2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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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一下那封信:
芜媛我儿:
见信如见面。
母亲没有尽到自己身为母亲的责任,未能抚育你长大成人。我内心十分愧疚,便写了这封信寄托我的心意。
现在已经快到腊月了,今年的冬天愈发寒冷。可怜我的孩子,竟降生在一年中这般寒冷的时节。
我常常在梦里想着,我的孩子看见这封信时年岁几何了,她是否饥饿寒冷,是否有人陪伴?
承蒙上天恩赐,让我有卜算未来的能力,却未想竟卜算出我的孩子将于十四岁夭折。
她的魂魄流落于异世,一个人孤苦无依。于是我便用了我全部的能力,来召回她的灵魂。
母亲心中忧虑太多,恐怕将要不久于人世。还有一些难言之隐未能说出口,只恨不能亲口向你解释。
我错信了白家二女,反受她陷害。最终被打入这冷宫,受到宵小之辈的凌、辱。
境况凄惨,我也不能再苟活于世。可我虽已失去贞洁,逃亡了消失了,我的孩子却是无辜的。
还请天地神灵开眼,让我的孩子能得一个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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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忘了解释一下,关于时间问题。
可能会有小天使疑惑,这里的芜媛活到十四岁,而沈如茵活到二十六岁,那么她们怎么是同一个灵魂。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是又觉得其实不必那样拘泥。因为这是两个世界,两个世界之间,时间空间都有些扭曲,这也是正常的。
因为这不是单纯从现代穿到古代,而是从一个时空穿到另一个时空,所以时间不是一致的。
恩就酱,还有啥疑惑可以提出来~
第40章 救他
据胭影所言, 宁扶清与她是在乌山与丛山之间的山谷走散的。
彼时他们被敌人追击,于那一处兵分两路。宁扶清叫胭影带着几名小兵赶回城中, 而他自己带着剩下的二十余人将敌人引入深山。
那是一步险棋。
对方一心擒王,导致后方无人。此时胭影回城通报,己方便可一举攻入。
可他本不必行那一步险棋。
南蛮趁着南疆造反内部混乱时进攻,却未想宁扶清一直在关注着南疆的动态, 一旦听闻军心不稳,便火速赶往。
等到他们进攻时, 他已经在那里控制住局势。因此,自己这一方从一开始就处于上风。
可他还是选择用这一步险棋。
想到这里,沈如茵已经几乎猜到他的心思。
他是想给宁扶胤留下一个完整又稳定的南疆。
这一步棋, 只需牺牲他一人, 便能保千万将士将南蛮轻易攻破而无甚死伤。
南疆之所以敢叛,也是因为有个他。若他死了, 南疆亦能安稳。
原本南疆叛变,必定会遭到剿杀,可如今又出了南蛮的事,届时功过相抵,皇帝也有了理由留下这几十万兵马。
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 唯独未曾考虑他自己。
那个宁扶胤究竟何德何能, 能让你做到这个地步!
她捏紧缰绳, 恨不能立刻赶到他面前质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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