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答老夫人,只是拿眼睛一直看着她,到今天为止,他们都没有说起过霖霖,活像霖霖在这个家中不曾出现过一般。
老夫人仿佛也不恼,继续说:“祖母年纪大了,以后相府势必是要靠你们撑起来的,你父亲只得了你弟弟霖霖一个儿子,偏又是个痴儿,你们姐妹出息了,以后也可以把弟弟带起来,是不是?”
府中的人都知道,夏子安只与夏霖好,子安只觉得悲哀,霖霖被提起来,只是因为要利用他来击她的软肋。
子安压不住心头的愤怒,冷冷地道:“老夫人到底要说什么?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老夫人本是柔声说话,被她这么冷冰冰地怼了回去,眼皮突突地跳了几下,怒气开始慢慢地笼罩,但她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依旧和蔼地道:“好,既然如此,祖母也不拐弯抹角,祖母知道你医术高明,虽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医术,但是,祖母很为你骄傲,今晚的事情,虽说你是无辜的,但是你妹妹也是无辜的,她是被她娘亲所害,如今她毁了容貌,对她以后的前程有一定的阻碍,祖母希望你看在亲姐妹的情分上,为她医治,直到她容貌恢复。”
子安可不认为老夫人会这么天真,会敢让她为夏婉儿医治。
但是,这背后的玄机到底是什么?子安也很想知道。
她故作犹豫了一下,“为她医治?”
夏丞相淡淡地道:“你伤了她,为她医治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一个未出阁的闺女,出手这般的狠毒,连自己的庶母与亲妹妹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你就真的认为你没错?”
子安冷笑起来,眸光透过一层薄雾看向夏丞相,“我伤了她们母女,你为她们打抱不平,你的发妻袁氏,被她们母女丢下马车伤了头导致失明,你连问都没问一句,是我狠毒还是你们凉薄?我说大家都别装了,我不会为夏婉儿医治,我最大的乐趣,便是看着她的脸一点点地腐烂!”
“够了!”夏丞相一拍桌子,怒道:“逆女,你真当你是摄政王妃了吗?就算真的下旨了,你还没出阁,在这府中的一天,你还得吃我的饭,住我的屋,我要杀你,是易如反掌!”
“是吗?”子安见他翻脸,心中反而踏实了一点,“你以前要杀我们母女,确实易如反掌,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你无法确保杀了我们之后,你是否可以全身而退,堂堂大周丞相,怎会如此鲁莽?若无把握,你不会下手,而我也必定不会让你等到有把握的那一天。”
夏丞相猛地站起来,怒气在瞬间席卷了他,伴随怒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惊恐,“你以为摄政王真的能保得住你?他就算如日中天,大权在手,也未必能撼动我,上天眷顾我多年,如今也一样会站在我这边。”
子安冷笑着摇头,逼视着他,眼底燃起熊熊烈火,“从逼婚开始,我便知道你没有把夏子安当做自己的女儿,逼婚不成,你想杀了我,向皇后请罪,为相府开脱,你找人诬陷母亲,对我下毒,种种都没有给我留半条活路,我挣扎到今天还能站在你的面前,不是我命大,而是你夏丞相气数已尽,如果上天还站在你这边,我就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她就是为复仇而来的!
说完,子安转身就走!
不想再听到他说话,她的心虽然冷了,但是原主夏子安遗留在脑子里的情绪,还是会偶尔左右她。
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不管他们如今要算计什么,她都不想理会,因为不管如何,阴谋和算计都会不断冲她们母女袭来。
他们的手段,也只会越来越歹毒。
夏子安走后,老夫人一把扫落桌子上的茶杯,一张脸气得铁青,“真是给脸不要脸,这种人,岂能再留?”
“母亲,她手中的匕首,到底有什么来路?连梁太傅都这样惧怕。”夏丞相担忧地问。
“不知道,”老夫人摇头,沉了一口气,“本想先哄着她,没想到她这般冥顽不宁,不能再等了,过两日马上让陈玲珑行事,否则一旦赐婚的旨意下来,反倒叫我们不好动手。”
“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夏丞相想起袁氏,“只是她如今失明,怕不怕……”
“怕也没用,就算有人猜测,但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又有人做见证,奈何得了我们相府吗?”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决绝。
第一百二十五章 母妃想要的
回到夏至苑,子安想为袁氏检查,但是袁氏却拉住她的手道:“子安。先睡觉,有什么明儿再说。”
“不。我先……”
“听话,你现在需要好好地睡一觉。”袁氏坚持道。
子安看着她苍白却固执的脸,知道她是在怜惜自己。便应下先回了房间。
小荪的伤势已经好了,杨嬷嬷照料得很好,子安不在府中的日子。无人敢来这里捣乱。
杨嬷嬷一句话都没有问,伺候好子安之后便退了下去。
子安很累。很困,但是脑子里却飞速的旋转。
匕首的事情让她疑惑,但是她没有深究。因为匕首不管来头多大,如今都在她的手中了。
也没有去想相府接下来对她的行动,其实这是最应该思考的问题,可是。她如今担心的却是慕容桀回到王府的事情。
前后种种联想起来。那第二拨杀手的幕后指使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他该怎么去面对?
回来之前,听到他们说调兵。又说把他的伤口包扎得好一点。是不是他知道回府之后或许会有一场恶斗?
子安所料,其实八九不离十。
在慕容桀杀掉那几名刺客之后,南怀王先行而去,宫中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他命人散播消息出去,说那几名刺客杀手,是被慕容桀所杀。
所以,在慕容桀出宫之后,便随即遭到了伏击。
南怀王站在城楼里,看着底下的那一场厮杀。
他自知慕容桀早有准备,也绝对有能力从这一场伏杀中脱身,但是,这场伏杀确实有必要的,他今晚多杀一个人,便多一个仇家,这些刺客杀手,都是有组织而来,并非孑然一身。
“王爷,回去吧!”一名身穿白色衣裳的女子悄然出现在他的身后,轻轻都握住他的手,月光流泻照在女子绝丽的容颜上,几乎让月色都为之凝固。
摄政王府。
贵太妃坐在她院子的正厅里,府中之前挂起来的白灯笼都一并撤下,宫中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她的耳中。
自从得知消息之后,她的手便一直在颤抖。
她不喜欢一切都不在自己手中掌控的感觉,事态的失控,让她没来由地心慌且急躁。
夏子安的活着,对她是最讽刺的刺激。
两名侍卫跪在她的面前,瑟瑟发抖。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夏子安竟然还能活着,她不懂得武功,跳下悬崖分明就是死路一条了,可她活着回来。
太妃轻轻地叹气,“你们不是回来禀报哀家,说夏子安已经堕崖身亡了吗?她为什么还活着?”
夏子安若不活着,按照阿桀的伤势,是不可能救得回来的,他在府中都断气了,且伤口又都上了丹药,这种丹药也能要了他的命。
她询问着,口气说不出的轻柔,眉心一点戾气也没有,甚至连埋怨的意思都没有。
“贵太妃,我等是真的看到夏子安堕下了悬崖的……”瘦子侍卫辩解着,却没敢再说下去,因为,现在夏子安还活着回来,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贵太妃伸手揉了揉眉心,对丝竹姑姑道:“带下去吧,留全尸!”
两名侍卫听得此言,顿时瘫软在地上,两人都没有求饶,因为他们都知道,求饶是没有任何的用处,只会激怒了太妃让他们死得更惨。
丝竹姑姑扬扬手,示意人进来把他们二人拖下去。
府门口传来两声闷吭,继而便没有任何的动静。
有下人提着水过来冲洗着石阶上鲜红的血迹,血迹沿着石阶流下去,渗入院子的槐树下。
这一棵槐树,是以血水养大的,枝叶茂盛,枝干粗壮,几乎两人都环抱不过来。
“哀家想出去院子里坐着,等着哀家的儿子回来!”贵太妃站起来,脚步有些虚浮。
她就坐在槐树下的躺椅上,身子后倾,半躺着看向天空的月光,星子黯淡几乎瞧不见。
丝竹姑姑一直站在她的身后,血腥的气味钻进鼻子,让她几欲呕吐。
“唯有闻着这些血腥气味,哀家的心里才踏实啊。”贵太妃又是轻轻地叹息着。
丝竹姑姑道:“太妃,不如早些回去歇着吧。”
“不了,哀家的儿子快回来了,就在这里等着吧。”贵太妃嘴角浮起苍白的笑,“在他出生的那年,哀家被先帝封为贵妃,哀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但是,随着他的年纪渐长,心性显露,哀家便知道他不可靠,可哀家还是愿意为他花心血,丝竹,你知道不知道?只要他说愿意登上帝位,哀家会不惜一切相助他,为他扫除所有的障碍,让他风风光光地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
丝竹姑姑轻声道:“人各有志!”
贵太妃笑了起来,笑得有些恐怖,“听,是他回来了,卷着一身的血腥味道,他必定是历经了一番血战,他是胜利者,来参见他这个失败的母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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