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棠抿唇,她确实能看懂,就是提纯草药的器具嘛,不难懂啊。
“所以,我的条件是,不论是你亦或是我,从你爹爹手里拿到那本书,书的内容,我们都要共享。外甥女意下如何?”沈世勋眯眼问道。
陆锦棠迟疑,还未答应。
马车却豁然停了下来。
木兰一惊,掀开帘子往外看。
却见一道黑影,似光似电一般,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唰,往马车蹿射而来。
甚至连功夫卓绝的木兰都来不及反应。
一阵寒风,伴着车门“咣当”一声,扑面而来。
木兰只来得及挡在陆锦棠跟前,来不及做更多的动作。
黑影一晃,马车里又静了下来。
“那……那是什么?”宝春惊得瞪大了眼。
黑影晃过之后,只见马车里少了一个人——沈世勋不见了。
马车外头却传来惨叫哀嚎之声。
主仆三个连忙掀开帘子往外看。
只见沈世勋倒在地上,身边是他用血肉之躯砸倒的一个卖小吃的摊子。
而他跟前站着一身黑衣,威风凛凛的秦云璋。
“竟是王爷啊!”宝春惊讶道,“快得我还以为是一阵妖风呢!”
说完她立即捂上自己的嘴,敢说王爷是妖风,她真是嫌自己命太长啊!
沈世勋也是学过功夫的,立时从地上弹起,他打了声呼哨。
沈家的护卫从四面而来。
秦云璋冷笑一声,根本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他甚至不让廉清等人动手,单枪匹马的和沈家的护卫打起来。
廉清本想上前帮忙,被他冰冷的眼神给瞪了一瞪,立时老实站定。
陆锦棠的马车停在街头,眼睁睁看着他和沈家人打架,愣是把好好的一条街给闹得鸡飞狗跳,整条街的摊位铺子,都被波及,一片混乱……
纵然有沈家那么多护卫挡着,沈世勋还是被秦云璋给打的鼻青脸肿,都快认不出他了。
“咱们走。”秦云璋上陆锦棠的马车,还带着一身戾气。
惹得两个丫鬟,不敢理他,都躲的远远的。
陆锦棠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一时也找不出话开口。
秦云璋却主动坐在她身边,“吓到你了没?”
陆锦棠摇摇头,狐疑的看着他。
秦云璋收敛了身上的煞气,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委屈你了,这一架一打,只怕又要连累你的名声了。”
陆锦棠挑了挑眉梢,“你是故意的?为何要……”
吃醋么?因为沈世勋坐了她的马车,所以他生气了?
可是他对自己这么温柔小意的,也不像啊。
“他自然是不该坐你的马车!哼!不过夫人既然叫他上车了,必然有你的用意。”秦云璋抱她在怀,“可你想啊,沈家是南境巨富,而我是王爷。如今太子大病,圣上成年的儿子只有太子一个。倘若太子储君之位不稳,什么人最有竞争皇位的实力?”
陆锦棠讶然的张了张嘴。
她忽然想起,上次在东宫的时候,圣上似乎格外关心秦云璋的病情。
陆锦棠以为,圣上是念及兄弟情,同情他,怜惜他。
如今想来,也许是相反的意思呢?圣上怕他真的好了,活的长了自然有些东西就值得争抢了……
陆锦棠倒吸了一口冷气,心底一片清寒,皇家还真是个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瞻前顾后的地方。
“我在军中待过,与许多大将关系很好。如果沈家也与我交好,圣上必不安心的。”秦云璋笑着把她抱到他的大腿上坐着,“委屈你了。”
陆锦棠的脸霎时红了,丫鬟还在一边,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她侧脸用余光一瞟,丫鬟都快把自己缩到马车角落里去了,恨不得把脑袋都缩回脖子里头的样子,哪里有心思往他们这边瞧?
秦云璋嘿嘿一笑,得寸进尺的在她脖子上亲吻轻啃。
有句话,秦云璋倒是没说错。
他与沈世勋打了这一架,陆锦棠立时躺枪,在京都里又火了一把。
纵然沈家人第二日就去清算了整条街的损失,逐家逐户的赔偿了。
但挡不住人家议论的厉害。
“沈家的舅舅坐了外甥女的马车,可把襄王爷气坏了,那阵仗……”
“不怕和沈家撕破脸,护妻狂魔呀简直!”
“主要是那舅舅和外甥女年纪差不多……”
“没听见呵斥王妃一句,上来就是把沈家舅舅一顿打!你说要换了别的男人,肯定巴结沈家呀,富可敌国嘛!回去关起门来教训自己婆娘,这倒好,反着来!”
……
襄王爷护妻,霸道,不媚沈家,疼爱襄王妃到了让人发指的境地。
这就是所有传言归结起来的大致意思了。
甚至还有那说书人,编撰了当时的情形,在茶楼里说讲的。
京都的闲人磕着瓜子,听得津津有味。
无辜躺枪的陆锦棠却是被坐不住的太后娘娘请进了宫里。
“虽然是你舅舅,那也得保持距离!”
正文 199 王妃是夸你呢
无辜躺枪的陆锦棠却是被坐不住的太后娘娘请进了宫里。
“虽然是你舅舅,那也得保持距离!”
“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璋儿脾气不好,待妻却比京都任一个男人都好。你也当为璋儿多想想才是!”
“太后娘娘说的是。”
陆锦棠到了太后娘娘面前,乖巧得很,太后娘娘说什么,她都恭敬听着,连连赞同。
太后说的无话可说了,拿清幽幽的目光盯着她。
“你嫁于璋儿也有这么久了,哀家倒是听说,璋儿近来鲜少发病了。你的功劳哀家看着呢,只是……”太后娘娘欲言又止,却拿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的肚子。
陆锦棠哪里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讪笑着侧了侧身,拿广袖挡着自己的肚子。
“诶,我记得今儿个就是请平安脉的日子吧?等太医来了,给王妃也请个脉,别看年轻,女人调理身子得趁早。”太后娘娘状似随意的说道。
陆锦棠轻咳一声,“太后娘娘,臣妾略懂医术……”
太后干巴巴的笑了笑,“哀家没忘,不是说医者不自医么?让太医给你看看也好。”
陆锦棠有些尴尬,是有这说法,可是她身体没毛病。
太后娘娘想看什么她哪里能不知道?
“回太后娘娘,臣妾尚未有孕呢。”陆锦棠小声说,说完就低下头去。
“那……”太后明显一阵失落,“那是不是璋儿他……身体不好?”
“不是,王爷身体很好。”陆锦棠赶紧说。
“那是你……”
“臣妾也好着呢,只是孩子这事儿,不是还得看缘分么……”陆锦棠话有些说不下去。
太后看她脸快埋到胸口了。她到底是年轻,这才说了几句,竟然连脖子都微微泛了红粉之色。
瞧她不好意思,窘迫得很,太后娘娘终于不说话了。
但临走还是叮嘱她,“有些事情该抓紧就得抓紧……”
陆锦棠坐在马车上还一阵的无语。
想要孩子这事儿,是想抓紧就能抓紧的么?又不是写报告,赶课题,完成军令呢?
“这太后娘娘是不知道娘子把赵姨娘给送出去了,倘若知道,瞧那着急劲儿,今儿必然会赐下一两个侍妾来。”宝春鼓着嘴,十分不满的说道。
木兰立即拿脚尖踩她了一下。
宝春不乐意,但抬眼一看陆锦棠清冷的脸色,她立即闭了嘴。
“赵沛柔是太子硬塞来的,我瞧着不喜欢,还可以送走。如果是太后娘娘赏的,那就……”
陆锦棠微微皱了眉头,太后赏的她就真送不走了。
宝春见自己说错了话,心里懊恼的不行,努力的想弥补,“对了,王妃,下个月李公子就要迎娶郭家小姐了,届时娘子去不去呀?”
宝春庆幸自己终于岔开了话题。
却见陆锦棠目光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去不去到时候再说吧,先把礼物备上。”
宝春赶紧点头,而后偷偷的问木兰,“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话了?”
木兰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忘了郭家小姐送过一件衣服的事儿了?王妃心里正烦着,你提她做什么?”
宝春吐了吐舌头,一路上都不敢再开口,惟恐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
可到了王府二门,刚要下车,便听见外院的小厮恭候在二门处。
“禀王妃知道,前院来了访客,管家在招待,让小的在这里等着,王妃回来就禀王妃。”
陆锦棠走下马车,“是谁来了?”
“杜英县主与兄长李公子。”小厮道。
陆锦棠不由回头看了宝春一眼。
宝春被她看的莫名其妙。
“王爷可在府上?李公子来,必是来寻王爷的。”陆锦棠眯眼说道。
“回禀王妃,王爷不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