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唔……”
处置了没用的下人,上官死死盯着一处,轻轻折好手中的纸,周身都似冰霜一般,
“来人。”
“将这封信,送到相国府。”
“是,奴才遵命。”
刚刚出去办事回来的紫鸢,也是刚刚得知宝七离宫的消息,震惊之余,被上官责备一顿,也免不了一场请罪,不过上官倒是对她宽容些许,只是在这偌大的宫殿内,吩咐了些许,这才让对方退下。
紫鸢闻言,连连奉承皇后娘娘高明,谋略无双,噙着笑退下办事儿去了。
对上官而言,她虽然具体猜不透宝七出宫为何,但是这件事儿她不知道还好,既然她知道了,这个小小的口子,她就一定要给撕大,而且还要撕到最大,皇上对她如此,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只要她一天在后位,这天下的颜面,就一天要给她,而不是给那个人!
最近几日贺兰一直感觉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来哪里怪异。
比如刚才,她一路行过来,有几个宫女太监,见到她盈盈欠身行了个礼,宫女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那笑容底下,还藏着说不出的意思。
对了,就是这里,贺兰发现最近给自己欠身的人越来越多了,按照份位,有些相识的小宫女小太监,的确是要给她行礼的,但是因为她脾性孤冷,又是御赐可配武器,其实宫里的太监宫女,敢跟她行礼的人并不算多,即便是遇上了,也只是轻轻一欠身,赶紧溜了去。
当然了,贺兰也并不在乎这些。
可是这几日,这些人的太多,就好像全都变了一样,改变不算大,可若是仔细观察,却有让人浑身不舒服,尤其是那眼神儿,就好像贺兰知道什么最新鲜实效的八卦却不给大家分享一样,贺兰一怔,是了,那眼神儿,那些偷偷瞥过来的眼神儿,可不就是探索。
贺兰总有种被人视奸的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尤其是她领着齐衡儿一路走的时候,这种感觉,不好到了极致。
这一日,贺兰终究是忍不住了,她抓了个窃窃私语的太监宫女,凛声质问他们在说些什么,那太监宫女本想推脱,岂料贺兰根本不吃这套,她本就气势强一些,又会武功,冷冷一笑,只言既如此,那便只好请皇上过问了,在宫内胡乱言语,罪罚绝不会轻。
那俩人本就是听来的风言风语,哪里禁得住这般吓唬,很快就被贺兰质问出来,一个说贵妃娘娘出宫养胎,一个说贵妃娘娘久病不起,究竟哪个是准确的,他俩也不知道。
贺兰听得心头一麻,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安,怒斥道,
“哪里来的谣言,造谣贵妃娘娘玉体,是想寻死么?!!”
那人吓的连连跪地求饶,
“奴婢也是听别人说的,现在宫内都要传遍了,只说贵妃娘娘整整一个月不出门,只怕是不……不是奴婢说的,不是奴婢说的,还有人说其是贵妃娘娘是出宫安胎,怕在宫内遭到皇后娘娘毒手……这,这都是他们穿出来的,他们还、还把此事做了赌注……要、要……”
“你们胡说!母后明明没有重病,母后没有重病!”
不知何时到此的小皇子突然出现,一脸的急切悲愤,指着面前的两个人愤然辩解。
贺兰大惊,急忙拦住齐衡儿的话,怒斥道,
“你们先退下去了,若再敢乱言,等着宫罚大刑,决不轻饶!”
两人不停地喊着绝不再犯,落荒而逃。
齐衡儿还在那里委屈又愤愤不平,
“你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起来交给父皇,他们胡言乱语,说母后重病,还造谣母后要生孩子,为什么要把她们放走!”
贺兰沉了沉气,扫了一下四周,低声道,
“皇子息怒,不是贺兰放他们走,是单单抓住他们,也没什么用处,既然宫内都传遍了,那我们就要把事情从根本上解决,他们也只是道听途说的碎嘴之人,就算是抓住了他们,也无法真正解决问题,反而让事情闹得更大。”
齐衡儿虽不能全懂,却也一知半解,尤其贺兰说的严肃,此时也没有办法哄他的意思,让齐衡儿在半知半解间,随着贺兰朝着盛乾殿行去,这一幕,也给心思敏感的小小齐衡儿,尖尖的刺了一针。
“有人走路风声,奴婢还请皇上彻查。”
殿内只剩下齐容和贺兰,贺兰将事情禀告齐容后,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和想法。
第二百八十章 燕文帝之西域毒
宫内突然掀起的禁令和搜查,一时间让人人心惶惶,不过这禁令和搜查,虽然让传谣的宫人们害怕,却也让大家的好奇猜测加重了许多,只是憋在心里不敢言语罢了。
此事的获益者,正听着下人的禀告,诉说着宫内的动静,一脸的端庄,稳稳当当的坐在上位,微不可闻的轻哼一声,
“行了,本宫知道了,既然他们要查,就让他们查好了。”
“娘娘果然神机妙算,他们全都按照娘娘的计划行动起来了。”
上官揽揽衣袖,
“我赌的,是皇上的心,皇上对那人越是爱之入骨,越是于心不忍,就越是会行动起来,即便他知道,这行动,堵不住众口悠悠,呵。”
那宫人又说了好些恭维的话,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宝七这一个月,钻心刺骨,拔毒祛病,可谓吃尽苦头,究竟有多难受,恐怕只有亲身体会,才能了解。
待在宫外一座庄园内,一个月足不出户,即便是再来一遍,宝七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持下来了,齐容几乎日日来看,宝七每次在一身的大汗中睁开双眼,都能看到齐容水雾中湿红的眼眶,紧抿的薄唇,以及颤抖着,却又不知如何动作的双手。
齐容小心的给床上的女子擦拭着汗珠,一举一动,眼角眉梢,都是疼惜,看着对方整整瘦了一圈的面颊,连睫毛都比往常显得纤长许多,轻轻的遮盖在熟睡的眼眸处,齐容又给她整了整被角,即便这被角已经掖了好几次了。
卧室外,齐容在外堂询问公孙,
“这毒祛的如何了,已经一个月了,我怕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撑不住了。”
公孙理解齐容的心思,胸有成竹道,
“皇上稍安勿躁,依照娘娘的情况,还需三日,便可排尽毒素,安枕无忧。”
三日,别说三日,现在就是让宝七在多受一个时辰的苦,都等于在齐容心头扎刀,让他疼的心尖颤,可是有没有什么办法,他是多么希望那个人把毒下在自己身上,他一生受尽波折,毒里来,毒里去,也不怕多这一分毒了。
齐容没说话,公孙却依旧看出了他的心思,正色道,
“皇上对娘娘的心意,老道理解,但是皇上切不可忘,您自己的龙体,也禁不住折腾了。”
公孙话中有话,齐容却是心有凄然,不过公孙的警告,还是让齐容清醒了一些,他自己的身体,他最清楚,他又何尝忍心,将来徒留宝七一人……
齐容没有继续往下想,转而把思绪调到他处,眼神中透着一抹寒光,
“这毒药产自何处,先生可有结果?”
公孙拂袖,踱步道,
“这毒药,杀人于无形,恶毒有余,却又在时间上尽显温和,实则,是包着一层糖衣,这些日子,我查遍资料,方知这毒来源已久,可随着数百年的推移,本来也几尽消失,没想到几十年前,燕国曾有一位皇子,便有中过此毒的征兆。”
“当时,众人皆以为这位皇子是操劳过度,体虚所致,直到临终,都不知原是中毒之故,而后,燕国的另一位皇子成功登位,便是燕文君。”
“燕文君对这位兄长,可谓是极尽敬重礼待,每逢忌日,都要亲自祭拜,从未遗落。”
齐容眉心死锁,
“先生的意思,是燕国?”
公孙微微摇头,
“皇上,且听老道说完。”
“这燕文君,便是后来引发四国混战的君主之一,期间他与曼罗的关系可谓复杂微妙,合而又分,分而又合,给其他国家,造成不少被动局面。”
齐容心道,国家战乱,结盟毁盟,这也算策略之一,那位燕国君主,的确是个枭雄,随后继续听公孙道,
“可是有一件事,恐怕这世上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这件事,也几乎算是宫廷秘闻,当年的知情者,几乎都被斩尽杀绝,老道我,也是有幸得以逃脱。”
“这燕文君,也是燕国的先帝,是他的父皇和曼罗女子的私生子。”
齐容:“!!!”
“那一代的曼罗和燕国,本有联姻,后来,却无故取消,引发了矛盾,曼罗那位联姻的公主,最终在曼罗自杀身亡,临终还劝慰当时的曼罗王,不要迁怒燕国,呵呵呵,一代佳人香消玉殒,这背后的故事,却无人说得清。”
齐容拧着眉道,
“你是说,这燕文帝,其实是他父皇和曼罗公主所生。”
公孙很是确信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