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在此处好生调养着,等把寒气暂时压制住了,就没问题了。”赵云琛淡声安慰道。
其实他并没有完全告诉她,她的这种血脉越纯,她表现的则会越畏寒。而这种纯度越高的血脉,对于她本人来说并不是好事。虽然这种血脉会给她带来无上的荣耀,但同时也会带来灭顶之灾。
上一个血脉如此精纯的正是她的亲生父亲,现任西疆的王。当初他被送来大鸿做质子的时候,大约是血脉尚未觉醒。
而等他在大鸿生活了几年之后,也同样的出现了林羽璃这种情况。于是便把西疆皇族给带来回去,成为西疆的王。
西疆的王虽然有着无上的荣耀,但同时,他失去的东西却比这个要多得多。因为他们需要献祭,终其一生,他们都不能离开西疆。
每年都要由大祭司取其心头血来饲养西疆的圣物,以压制它的暴虐,使西疆人民免于受其所害。同时它们也可以为西疆提供庇佑,保佑他们长久的安宁。
因着这一牺牲,献祭之人平时生活的却是相当滋润的。他们虽然是王,真正掌权的却是大祭司,终其一生,他们都会成为饲养在华美牢笼里的宠物,直到生命的消亡。
西疆的历代皇族,这种血脉的传承可谓一代不如一代。最初的时候,他们一代人里会有许多个血脉精纯的人,而大祭司会挑选最为优秀的那一个登上王座。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血脉的纯度已经越来越低,为了保证血脉的纯正,西疆便规定了需在王室之间通婚。
甚至为了更好的延续血脉,会有兄妹之间通婚的习俗。往往那样生出来的孩子智力会有所欠缺,甚至身体也会有缺陷,但他们的血脉纯度较旁人的高。
所以对于大祭司来说,也是乐见其成。反正他们不过是他饲养的宠物,没有什么真正行事的权力。
近百年来,西疆的皇室不堪压迫,也同大祭司的势力展开过斗争,但无一例外的都以失败告终。
因为大祭司掌控着他们的命脉,为了更好的控制他们,在他们尚未出生的时候,便已经对他们的母亲下了蛊。
几次的争斗,导致皇室的人数骤降,连西疆的国力也衰微了许多。所以才有了向大鸿运送质子,以保西疆安宁的事情。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上一次送出的血脉纯度那么低的质子竟然会中途觉醒了血脉,而且他和外族女人所生的孩子也完美的继承了他的血脉。
这件事让西疆人重新看到了希望,所以,他们也开始试着把珍贵的皇族人和外人通婚,甚至还会和别国联姻。
如果他们生下的孩子没有什么精纯的血脉,那么他们便可以平安的成长,跟普通人一样。
但若是血脉精纯,则会被他们千方百计的弄回西疆,留作培育下一代精纯血脉的种子。
而此时,拥有精纯血脉的林羽璃,就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她的血脉纯度甚至超越了她的父亲,这让大祭司很是兴奋。
所以可想而知,林羽璃一旦回去,必然会被当做实验对象,那么她的命运,她的一切都将毁了。
因着她的这种血脉,以及西疆皇族之间血脉的感应,所以无论林羽璃躲在哪里,他们都能轻而易举的找到。
拥有这种血脉的林羽璃,对于西疆那些人来说,就好像是在一片黑暗里的探照灯那么显眼。
现在夏子恒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此处山谷底下有个热泉,因而才能保证这里终日高温不消。在这些热泉的帮助下,林羽璃可以压制住那种精纯的血脉,让她暂时断了同西疆那些人的联系。
赵云琛大体上和她说了这些信息之后,林羽璃懵了足足有一分钟才把这庞杂的信息消化干净。
开什么玩笑?也就是说,她一下子变成了两个国家的通缉犯了?而且还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生猛!她觉得自己此时就像一只群狼环伺的小绵羊似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你需要暂且留在这里,因为一旦离开,你的处境会很危险。”赵云琛叹道,“以我的能力,根本护不住你。”
“这里就安全了?”林羽璃看了看这一片苍翠,安全是安全了,但是还不是跟圈养着一样吗?
“这里是夏子恒找的地方,相对来说,是安全的。”赵云琛正色道。
“夏子恒找的地方就是安全的了?”林羽璃表示有点怀疑。
“旁人或许不行,但他行。”赵云琛说着,微微一笑,“因为他曾经和你是一样的人。”
“几个意思?”林羽璃惊诧道,“他也是西疆的?”
“确切的说,他的生父是西疆的皇族,只是有一次在夏家商队途经西疆的时候,阴差阳错之下,和他母亲发生了关系。”
第二百二十章 为他人做嫁衣裳
赵云琛的面色有些微妙的尴尬,他一个大男人,在背后毕竟谈论别人的家事,还是有些别扭的,更何况,那还算是家丑!
“我天!他爹也被绿了?”林羽璃惊呼一声,而后发现自己的关注点有点偏,遂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原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赵云琛忍俊不禁的笑了笑,无奈道:“既然他都有压制血脉的方法,那你也一定有。不管有多难,我一定会找到这种方法的!”
“那么麻烦做什么,直接问夏子恒就是了!”林羽璃浑不在意的道。
“没那么简单。他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控制住的,而且个人情况,体质不同。适合于他的,未必适合于你。”
“这可真就麻烦了!”林羽璃愁眉苦脸的叹道。
毕竟谁也不喜欢被人整天惦记着,还是那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惦记!
原本她的志向只是成为夏子恒那样的豪商而已,怎么这么难啊!看夏子恒现在满世界的溜达,一副很是逍遥的模样,原来也有这么不为人知的身世啊!
而后林羽璃想到了夏子恒那高强的武功,她眼前一亮,抓着赵云琛的手,激动的道:“云琛,你有没有什么武功秘籍之类的,让我学学,等我练成盖世神功,凭他什么大祭司,还不是跟碾死个蝼蚁一样简单?”
赵云琛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别说我没有,就算有,习武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更何况,你的根骨不佳,不是习武的材料。勉勉强强学一些强身健体还算可以。”
林羽璃,“……”
这也太打击人了吧?不过赵云琛说的好像也没错,这几个月以来,虽然她自认习武很勤奋了,但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进展。大概她真的不是那块习武的材料吧!
想到这些,她有些失落。然后她又想起来之前的几次,每次赵云琛跟她发生了关系,都会让她喝避子汤,原来是怕她将来会生下个和她一样的孩子,会变成那些人的目标。
本以为变成个女人已经够悲催的了,现在还要变成个被人惦记的女人。真是郁闷啊!
赵云琛所谓的抓回去做实验对象,会不会就是不停的用来怀孕生孩子?就像西疆王那样,做种马?
其实如果她是个男人的话,她倒是蛮乐意做种马的。但现在,呵呵……
“好吧,我会好好的待在这里的。”林羽璃乖顺的道,“可是要多久才能成功压制血脉呢?”
赵云琛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之前的这些还是从夏子恒那里,包括他的调查结果得知的。
毕竟那些可谓是西疆皇族秘辛,再深入的内容,不是那么轻易能探查到的。
林羽璃垂头丧气的抱着头,赵云琛告诉她的这些消息让她的心情很是糟糕,这种郁闷已经盖过了与他久别重逢的喜悦。
他终归是要离开的,现在就等于放个小小的年假而已。而她则真的变成了等在家里盼夫归的深闺怨妇了,怎么绕了一大圈,还是要回归这种苦逼的日子呢?
“乖,一切都是暂时的。”赵云琛摸着她的脑袋,柔声安慰道。
林羽璃虽然心中惆怅,但也不想这短短的几天都在这种抑郁的心情中浪费了。且不管以后如何,现今正是过年期间呢!要开开心心的才行!
夏子恒从离开此处开始就发现了有条尾巴跟着自己,不过他也不慌,只是不紧不慢的找到着人早就准备好的马,而后骑马飞速的离开了这里。
来人若想进去怕是不太可能的了!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赵云琛!而赵云琛之所以能进到谷中,则是因为里面有个林羽璃!
他在临行之前便已在两人身上下了特有的蛊,这样两人无论相隔多远,终究还会走到一起。因为两只蛊虫是相互吸引的,正是这种吸引力,指引着他,轻而易举的找到林羽璃。
回到住处,夏子恒百无聊赖的来到林羽璃之前住过的地方,取出棋盘,自己与自己下棋。
心里堵得慌,这种郁闷简直无处宣泄。更郁闷的是,他发现他对其他女人根本提不起什么兴致来。唉!怎么有种阴沟里翻船的感觉呢!
现在他既没有下棋的心境,也没有下棋的棋友,索性温了壶酒,仰躺在卧榻上畅饮了起来。
忽而外面传来了一丝响动,夏子恒神色一变,然而片刻之后,他又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冷笑道:“来都来了,外面怪冷的,进来暖和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