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质问他一句,“你怎么才来?这些日子都去哪了?为什么没给她透露一丝消息?”
可迎上他那双熟悉的温柔的眼睛时,林羽璃挤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道:“你来了!”
“恩,我来了!”赵云琛缓步走上前来,站在她身旁不远处,望着她,淡笑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站在一旁被这旁若无人的两人塞了一嘴狗粮的夏子恒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他们的对望。
“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先把这几个月的账给我算一算。”夏子恒说着,看了看赵云琛,发现他身上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口,他这才道,“旁的暂且不说,就说你杀了我这宠物这笔账,该好好算一算吧!”
赵云琛微微一笑,“我会赔给你。”
“这可不好赔!”夏子恒冷笑道,“这是我养来看家护院的宠物,你把它们给杀了,难道以后要让旁人也跟你似的随随便便就闯进来吗?”
“我想,除了我,大概不会有别人闯进来。”赵云琛道,“如果阿璃不在这里的话,我也不会闯的进来。”
“你是在跟我炫耀你们心有灵犀吗?”夏子恒冷哼道。
“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先收拾干净行不行?”要不是看赵云琛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林羽璃早就不淡定了,毕竟他此时浑身都是血的样子真的是够触目惊心的。
“好!”赵云琛放下剑,由着林羽璃拉着他去了湖边。
夏子恒跟在后边摇头叹了口气,煞有其事的道:“重色轻友啊!真是枉费我好吃好喝的供养了你这么久啊!”
“放心,子恒兄的恩德,以后我们自会报答!”林羽璃说着,看了夏子恒一眼,嬉笑道,“现下可否向子恒兄借套衣服?”
“不借!”夏子恒傲娇道,“杀了我的看家宠物还想借我的衣服,觉得我太好欺负了么?”
林羽璃没理会他的牢骚,反正一会儿她直接去他房里拿就好了。赵云琛去了湖里清洗去了,林羽璃就蹲在岸边和他闲聊。
“阿璃,要不你先回避一下。”虽然两人是夫妻,但林羽璃衣冠楚楚的看他一丝不挂的模样,还是有些尴尬的。
“我为什么要回避?”林羽璃故作不解的歪头望着他,嬉笑道,“我们是夫妻,你身上哪里我没见过!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赵云琛,“……”
看他吃瘪的样子,林羽璃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果然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想当初她在汤泉宫的时候,吃过赵云琛多少瘪,每次她想要争辩,都被他这么一句“两人是夫妻”给堵了回去。现在终于也临到她拿这句话来堵他了!
“还别说,难怪你老是喜欢偷看我洗澡,从这个角度看去,果然别有一番风味呢!”林羽璃捏着下巴,微眯着双眼,一副色鬼附体的模样,甚至还痞里痞气的朝赵云琛吹了个口哨。
“阿璃,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法收拾你?”赵云琛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眼中满满的都是威胁。
“对啊!可不是怎么的?”林羽璃狡黠一笑,“此处就这一处竹屋,隔壁还住在夏子恒,这竹屋可是不隔音,那竹床更要命,平时翻个身都会‘咯吱’‘咯吱’的直响。将军大人你是个好面子的,应该不会做那些没分寸的事情吧!”
“有外人在的话,的确不会。”赵云琛淡淡一笑,缓声道,“但是……”
他话未说完,便听到那头夏子恒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应该是用了内力,所以才能从竹屋越过这广袤的湖面清晰的传到他们耳中。
他说:“大过年的,爷不陪你们夫妻两个在这耗着了!爷寻欢作乐去了!”
说完,林羽璃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搞什么?说走就走啊!这荒山野岭的,把她和赵云琛丢到一起,这是……
思及此,林羽璃转头看了看尚在水中的赵云琛,呵呵一笑,讪讪道:“我去帮你拿件衣服哈!”
“此处唯有你我,穿不穿衣服也无妨。”赵云琛意味深长的笑道,“反正就算穿了,一会儿也是要脱下来的。你说对不对,阿璃?”
“脱什么脱!这光天化日的,你好意思不穿衣服么?”林羽璃说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淡声道,“等着,我拿衣服去。”
说完,林羽璃便急匆匆的跑回了竹屋,她在屋子里反反复复的找了好几遍,最终悲催的发现,夏子恒那家伙真的不仗义的跑路了!真是的,怎么世上会有如此“有眼色”之人啊!
林羽璃咬的牙齿咯吱作响,而后她愤愤的跑了出来,冲着那片密林喊了声:“夏子恒!你丫的真走了?”
“他走了,我很确定!”身后忽然响起了赵云琛的声音,林羽璃猛然回首,却见他正不紧不慢的拿着一块布巾擦着身子。
林羽璃顿时头皮一紧,随即呵呵笑道:“大哥,裸奔可不是个好习惯。”
看样子刚才赵云琛就是这样不着寸缕的过来的,而她却丝毫没有发现。她试着回想了一下那种画面,简直太魔性了!
“既然此处唯有你我夫妻,穿不穿衣服也就无所谓了。”赵云琛说着,煞有其事的望了她一眼,浅笑道,“你说是不是,阿璃?”
是什么是?是你大爷啊!她可不想在这深山野林里和他做哪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更何况,这里也没有什么避孕药,万一怀了孩子怎么办?
思及此,林羽璃觉得,她必须义正言辞的拒绝他!做好了这些思想建设,她猛然抬头,却冷不防的撞入一双满是柔情的眸子里。
第二百一十九章 他曾经和你是一样的人
那双眼中满含着笑意,好似漫天的星辰落了进去,碎碎滢滢的摄人心魄,让她也跟着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阿璃……”赵云琛轻轻的招了招手,淡笑道,“过来。”
林羽璃便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乖顺的坐到了他身旁的位置。赵云琛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只是轻抚着她的头发,手中捻着一缕已经剪短了大半的秀发,心疼的道:“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林羽璃循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头发,浑不在意的道:“没什么,头发而已,反正早晚会长出来的。”
她知道赵云琛之所以露出这副表情,是因为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然他们也会剪发,但每次剪发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挑选黄道吉日,还需沐浴斋戒。便是平民家庭,也没有谁能随随便便的一剪子就把头发给“咔嚓”了。
但当时林羽璃因为要扮成乞丐逃出城,留着那一头长发是很不方便的。乞丐吃了上顿没下顿,哪有那闲钱去专门的“栉工”那里去理发。
栉工是古代专门的理发匠,不管是平民还是贵族,都会特地挑选时日前去理发。
形势所迫,当时林羽璃的头发是随随便便的就剪了的。这些赵云琛都知道,故而才流露出如此愧疚和心疼的表情。因为林羽璃此时所遭受的这些,说起来,都是因他而起。
静下心来,林羽璃也开始打量起赵云琛,他比从前黑了几分,似乎也消瘦了一些,而他的身上又添了新的伤疤。有的尚未痊愈,看起来至少有一两个月了,还有几个是在他胳膊上,看样子,是刚才跟巨蟒搏斗的时候受的伤。好在伤口不算深,此时已经不流血了。
“你这些日子,去哪了?”林羽璃摩挲着他肩上的伤疤,低声道,“知道我很担心你么?”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连条信息都不传?”林羽璃有些怨愤的瞪着他。
“因为我被人监视的紧,我怕把你给暴露了出来。”赵云琛正色道,“况且知道你和夏子恒在一起,他暂时能保护你的安危。”
“那你怎么又忽然来找我了?”林羽璃疑惑道,“你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还没有。”赵云琛如实的回答道,“只是担心你,所以想来看看你。”
“哦,所以你是特地千里迢迢的赶回来陪我过个年再回去呗?”林羽璃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要跟你一起去。”
见赵云琛还欲说什么,她赶紧急声道:“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乱!”
“你的病情在这里还能得到控制,北宛苦寒,不利于你身体的恢复。”赵云琛道,“所以阿璃……”
“所以我为了控制病情就得待在这荒无人烟的鬼地方?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林羽璃叹了口气,凝望着赵云琛,正色道,“没有了自由的生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别胡说!”赵云琛声音微沉,“我会找到彻底根治你的办法。”
“我听夏子恒说,我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林羽璃有些无奈的叹道,“这是什么怪病啊!”
“其实,确切说来,这并不是病。”赵云琛想了想措辞,这才道,“因为你的父亲是西疆皇族中人,你的血脉会不同于常人。”
“怎么个不同法?”林羽璃有些懵逼,唏嘘道,“就是会冻的要死这种?”
“差不多,表现出来的症状就是畏寒。”赵云琛的眸色有些深邃。
“这……好厉害的遗传病啊!”林羽璃真是欲哭无泪了。人家什么家族遗传是多么多么厉害的血脉,她这遗传了个怕冷的病?有这种病的家族怎么还敢四处撒种!简直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