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就叫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尹逵立即甩了甩头。
那陆景胜是堂堂山圻第一才子,他尹逵好歹也是堂堂山圻第一君子。
怎么可以有这样龌龊的想法呢?
每日面对尹湘湘那样的角色表妹,他都不敢有下作之想,怀里不过挂了个姿色平平的陆二小姐,自己怎么就胡思乱想了呢?
是在是堕落了,堕落了……
尹逵忍不住低头觑一眼怀里的陆依依。
咦,陆二小姐也不是姿色平平,至少比姿色平平好那么一丢丢。
嗯,两丢丢。
尹逵,你又堕落了。
君不见那君子的鼻祖柳下惠坐怀不乱……
尹逵想,还是及早摆脱陆依依这个大麻烦的好。
可是他的手刚抬起来,喜伯就嚷:“尹少爷,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那惊骇的表情仿佛被占便宜的是他自己似的。
尹逵无语问苍天:陆家的主仆怎么都这么变态?
他原本要抬手推开陆依依,现在干脆将陆依依搂了个满怀。
喜伯两眼都直了,站在桌子对过,指着尹逵嚷:“尹少爷,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尹逵道:“我说陆管家,我要推开你家二小姐你不让,那我只好搂着她咯!”
喜伯气得不行,可又不敢冲过来拉开尹逵,他害怕陆依依再次扔过一盘子鸡爪过来。
“你快放开我家二小姐!你快放开我家二小姐!”
尹逵依言将陆依依一推,再一松手,陆依依就如一滩烂泥软到地上去。
喜伯傻眼。
尹逵无赖道:“是你让我放开的。”
然后趁着喜伯冲过来扶陆依依的时候,他赶紧逃之夭夭。
逃出雅间时,脑海里猛然浮现尹湘湘的身影。
咦,他怎么觉得他刚才瞧见他最亲爱的表妹了?
他对尹湘湘真是旧情难忘。
怀里抱着别的女子,心里想的还是她。
尹逵自嘲笑笑。
醉仙馆的伙计屁颠屁颠迎上来:“尹少爷,您的雅间还给您留着吗?”
友人们早就撤了,留着雅间独自斟酌,他可没这样的闲情雅致。
“撤了吧。”尹逵道。
那伙计自言自语:“哦,小的还以为尹大小姐来了,尹少爷要和尹大小姐用餐呢。”
等等。
尹逵一把抓住伙计:“你刚才说什么?尹大小姐来过了?”
“是啊!”
“人呢?”
“不是去找尹少爷你了吗?”
“去哪里找的我?”
“就在陆二小姐的雅间门口,尹少爷适才不是在那里吗?”
完了完了,原来不是灵光一现,是真的出现过。
尹逵哀嚎着冲出了醉仙馆。
尹湘湘来过了,且看到了他抱着陆依依的一幕,呜呜……
他一世清白就这么被陆依依毁了。
湘湘,你听我解释!
湘湘,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事情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尹逵冲到醉仙馆门口时,尹湘湘的马车刚好离开。
尹逵马不停蹄就赶回了尹府,可是尹湘湘却没有回来。
她不是先他一步回来的吗?难道他的马儿比她的马车快?
尹湘湘并没有回尹府,她的马车在回尹府的路上撞到了人。
大水冲了龙王庙,撞到的不是别人,是陆景胜的跟班黄羽墨。
韩玉莲奉命下车查看被撞者的伤势,一见黄羽墨立即柳眉倒竖。
“黄羽墨,你碰瓷啊?”韩玉莲一把揪起黄羽墨的衣襟。
黄羽墨痛得龇牙咧嘴,见是韩玉莲不怒反笑。
“玉莲,是你就太好了,你快去救救我家大少爷!”
黄羽墨说着,头一歪,歇过一口气去。
“黄羽墨,喂,喂,你不要装死!”
韩玉莲拍着黄羽墨的脸着了慌。
尹湘湘从车上下来:“玉莲,撞着谁了?”
“大小姐,是……黄羽墨,他晕过去了。”
尹湘湘上前查看黄羽墨的伤势,貌似折了一只手。
尹湘湘立马抬起黄羽墨的手,三下五除二……
黄羽墨尖叫一声醒了过来。
好痛!
韩玉莲看得目瞪口呆:“大小姐,你居然会接骨。”
这可是她的老本行。
尹湘湘想起那个在帝都叱咤风云名叫刘凝波的外科国手,那个女孩子已经和她如今的古代生活风马牛不相及了。
“你的骨头断了,我已经帮你接好,但是现在还是必须送你去找一个接骨大夫,进一步固定处理。”尹湘湘向着黄羽墨道。
黄羽墨却顾不得自己的伤,乞求尹湘湘道:“尹大小姐,你快去救救我家大少爷吧!奴才担心我家大少爷要出大事……”
原来黄羽墨急匆匆是要回陆府搬救兵,才会无头苍蝇一样撞上尹湘湘的马车。
尹湘湘原本要丢下一句:“你家大少爷关我什么事?”
黄羽墨已经跪在地上对她咚咚磕头。
黄羽墨知道与其回陆府搬救兵,不如直接求了尹湘湘前去还更快。
“黄羽墨,你休想这个样子对我家大小姐进行道德绑架,我家大小姐和你家大少爷非亲非故……”
“人都有恻隐之心,尹大小姐……”黄羽墨脸上又是眼泪又是血,好不凄惨。
尹湘湘道:“人都有恻隐之心,不过我的恻隐之心是看在你这奴才的忠心上。”
黄羽墨才不管尹湘湘是出于什么初衷才答应去帮助陆景胜呢,只要他家大少爷平安无事就好,而尹湘湘去了,他家大少爷就有救了,谁让尹大小姐一身武艺呢。
黄羽墨对尹湘湘道谢,一起身又瘫倒。
自顾不暇了,还只悬心自己家少爷。
这就是古代的奴才。
尹湘湘在心里唏嘘,吩咐韩玉莲道:“你送羽墨去就医,我去找陆景胜。”
第040章 我还爱你吗(补昨天)
娄家金屋前,陆景胜捧着装了金子的箱子站在月下。
月白风清,陆景胜公子如玉。
娄家那扇紧闭的门一直没有打开。
金屋内,娄雪桉看着苏简简,目光血红。
苏简简坐在古琴前面,低眉垂目,双唇紧闭。
现在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死路一条,唯有沉默是金。
就在适才,娄雪桉拿着刀子冲出去要和陆景胜血拼的时候,她跪在地上乞求他,生生将他从门外拉了进来。
“我要杀你的奸/夫,你心疼了?”娄雪桉讥讽,每一个字都透着醋味。
“他的生死与我无关。”苏简简抬头隐忍说道。
“口是心非的女人,既然无关,你为何要跪在地上求我,拉我进来?”娄雪桉恨意满满。
一想到自己的婆娘为了别的男子跪在地上,他就觉头顶绿帽千斤重压下来。
“我那么做是为了你,杀人偿命,你是我的夫君,我不想做寡妇!”
苏简简说的是实话,奈何娄雪桉是不会相信的。
“为什么对我你也这般花言巧语?”
娄雪桉冲到苏简简面前,一把拎起苏简简,就像拎起一只小猫般。
“你往日里就是用这些甜言蜜语哄骗得那个男人团团转,他才连我的刀子都不怕,冒死站在金屋外,逼我休妻的吧?”
面对娄雪桉的质问,苏简简只觉滑稽得可笑。
可是她没办法和娄雪桉据理力争。
一直以来,她和他就像秀才遇到兵。
他们无法沟通,无论心里想的嘴上说的,还是行动上做的,他们两个永远都不在一个点上。
苏简简的无声更加激怒了娄雪桉。
他喷出来的酒气都变成了火焰。
“苏简简,你在我面前装这样委屈可怜的模样做什么?我是不会心疼你的,你在陆景胜跟前可以装可怜,可是我娄雪桉不吃你这一套,我不会心疼你,绝不会!”
娄雪桉仿佛和自己较劲,一抬手就给了苏简简一巴掌。
下手极重,苏简简只觉半边脸一麻,就有咸腥液体从唇角渗出来。
那是血。
苏简简的心悲凉到了极致,甚至,欲哭无泪。
“我和他从未单独接触过,何来甜言蜜语装可怜一说?你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苏简简在心里嘲笑自己,为什么还要做无谓的辩解,娄雪桉是根本不会相信的啊。
果然听娄雪桉冷笑道:“那你告诉我,门外站着的那个男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家门外?如果不是你给了他希望,给他胆子,他怎么敢站在我的家门口羞辱于我?”
苏简简哭着笑起来。
天知道啊,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劫数,所谓的孽缘吧。
若说陆景胜对她的爱是无缘无故,是与生俱来,那么他站在娄家金屋外的胆子不是她苏简简给的,而是娄雪桉给的。
娄雪桉不懂也不肯怜香惜玉,让陆景胜有了自信和底气来到金屋和他谈判休妻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