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经过夜珍珠一家人在村里放风,整个村子都知道知县大人莅临本村,正在判罚时疫一事,顿时不管是支持还是不支持夜珍珠的村民,都闻讯赶来,归燕堂内外,人头济济。
当然,绝大部分村民还是感念夜萤的恩德的,也支持夜里正,但是,这些村民恰是良善的那一部分,没有人牵头,他们一时也不敢出声。
而且,此时黄知县明摆着偏向另一部分要求赔偿的村民,那部分村民本就受了夜珍珠的撺掇,再加上一心想讹夜萤一笔赔付,个个都张大了嗓门嚷嚷,这少数村民的举动反而压制住了多数村民的真实想法。
黄知县放出话来,问大家可否有意见。这些少数派村民已经被夜珍珠收买,大家都乱哄哄地嚷道:
“知县大人英明,明察秋毫,夜大郎是做里正的上佳人选!”
“我们都服夜大郎!他做里正极好!”
这些起哄的村民中,有些正是看过夜珍珠提供手信的人,那书信上签名的人正是黄知县,落款盖的也是知县的公章。他们早就知道黄知县会为此事前来撑腰。
虽然之前还有点半信半疑,不太相信夜珍珠的能量,现在见黄知县真的前来,他们倒是死心塌地地按着夜珍珠的计划走了。
“好,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本官便任命夜大郎为柳村的新里正。”
黄知县得意地一摸下巴上的短须,见无人反对,心内一阵舒坦。
里正不是官府里的正式职务,一般来说,是由村里推举德高望重之人,再经官府同意后,便可任职。
当然,象黄知县这样直接任命也是可以的。
毕竟,这是没有品阶的职务。
不过,一般官府还是要选村里有德才之人担任,毕竟,里正虽不是官职,却是官府在村里势力和管理的延伸,一般任命里正,也是十分慎重的,象黄知县这般随意的还是很罕见。
然而,这时候支持夜大郎担任里正的声音,已经盖过了三两声反对撤销夜里正职位的声音。
夜萤心里一阵憋屈,看来,夜珍珠的确是买通了黄知县,这一回是要把她和她的“势力”一网打尽了。
“多谢黄知县明察秋毫,拨乱反正,若不是知县大人英明,柳村的乱象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这时候,一个洪亮而充满喜悦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家定晴一看,此人红光满面、喜气洋洋,不是夜大郎是谁?
新官上任,而且是突然天上掉了一顶官帽,夜大郎不高兴,谁高兴?
黄知县之前并未见过夜大郎,这还是第一次见着呢,但这也不妨碍他睁着眼睛说瞎话:
“夜大郎,本知县看你气宇轩昂,一脸正气,定能做好柳村的掌舵人,本知县希望以后你要吸取前任的教训,不要偏袒任何一方,为人处事要正直公正……”
夜大郎喜气洋洋地点头称是,无不从,连称:
“知县大人教训得是。小人自当从命!”
然而,黄知县的每一句话,都象一把刀一样,戳在夜里正的心头。
黄知县每肯定夜大郎一句,就等于否定了夜里正的每一项品德。
这岂不是变相地说他夜里正不厚道、不公正、偏袒一方吗?
夜里正听得脸色发青,夜萤也沉郁着脸,眼看小人得志,摇头晃耳,犹如跳梁小丑,好不丑陋。
黄知县喷着唾沫说完这些话,边上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过来,附耳对黄知县说了些什么,黄知县频频点头,然后又清了清嗓子道:
“方才本官已经判令夜萤赔偿柳村村民在时疫中的损失,现在本官已经着师爷计算出柳村在此次时损中的全部损失,计是3500两银子,村民死亡12人,计是需赔偿1200两银子,全部合计是4700两银子。
夜萤需要三日内把银子交付本县,现在,先将夜萤收押大牢,待赔付银两交齐后再行释放。”
黄知县话还没说完,就听一个清脆妩媚的女声道:
“知县大人,夜萤边这是把柳村的账结了,可是这里还有一些村民来找夜萤讨说法时被打,要怎么算?有一人被箭弩伤及,有性命之危,另有一个被伤了骨头,怕是要成残废了,其余被烧伤十数人,这些人夜萤怕也是要赔偿量罪吧?”
大家正被黄知县算出来的四千多两银子倒吸了口气,夜里正虽然刚被撸了职位,但是听到夜萤竟然被判赔付那么多银两,也不由倒抽一口凉气,一时间都顾不上为自已丢官的事生气了。
没想到,夜珍珠又跳出来为她的手下索赔。
夜萤一家人看着夜珍珠,都后背一阵发寒,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心性凉薄至此,屡次对夜萤落井下石。
“唔,所言极是,本官受理此案了。”
黄知县却是欣然受理。
底下顿时一片哗然。
第六百七十三章为暴徒讨说法
当然,喧哗的自是夜萤这边的家人和下人居多。
田喜娘简直是气极败坏了,她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夜珍珠道:
“珍珠,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没有良心,为什么要把我们萤儿往死路上逼?
人在做,天在看,我就不信老天爷不收你!”
似乎为了应和田喜娘这句话,这时候,天上“喀啦啦”打了一个炸雷,夜珍珠身躯微微哆索了一下,心道:不会这么灵吧?
不过,夜珍珠随即又安慰自已:才不会呢,不过是恰好罢了。夏天的天气,三岁孩儿的脸,说变就变,见天打雷的时候多了……
“婶婶,人在做,天在看,这句话你对夜萤说吧,柳村发生时疫死了那么多人,难道不是她整出来的?所以喽,你看,现在黄知县为民仗义发声,一解民怨,也是替夜萤洗清身上的罪孽。
婶婶身体不好,我劝婶婶还是控制一下情绪,不然再气中风了就不妙了。”
夜珍珠不疾不徐,淡定从容地道,眼神里却不时掠过幸灾乐祸之色,分明是故意做出这等形状来气田喜娘。
若是换成往时,田喜娘肯定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别说中风脑溢血了,估计都脑血管崩裂了。
夜萤是了解田喜娘的个性的,此时几步上前,扶着田喜娘,生怕她一气气出人命来。
“不用扶我,我好着呢!”
谁知道,夜萤的手才要搭上娘亲的胳膊,田喜娘却甩了甩手,拒绝夜萤道。
“啊?”
夜萤还当自已听错了。
“萤儿,放心,娘没事。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娘怎么能有事吗?
娘再没本事,不能撑起这个家,但是娘也不能成为你们的拖累啊?
放心,你说的道理我都记着呢,娘会好好照顾自已的,不会上坏人的当,生气气坏自已,气病自已那才傻了。”
看到夜萤疑惑,田喜娘却是展颜一笑,镇定从容地道。
当然,如果十分熟悉田喜娘的人,还是能听出她嗓音微颤,带着些许第一次说硬气话的激动。
“娘!”
反倒是夜萤听了田喜娘这话,嗓音哽咽了。
“萤儿,钱没了可以再赚,咱们家过去不也穷得叮当响,该怎么赔就怎么赔,只要你们好好的就成。”
田喜娘还是那句话,以家为大,以子女为先。
这时候,她已经把对钱财的计较放在了后面。
夜萤倒也没有想到,田喜娘真的蜕变了。
虽然有钱,虽然平时也象个葛朗台,但是现在她已经变成比以前更好的田喜娘了。
“娘!”
夜萤叫了一声娘。
田喜娘听到这一声饱含深情的娘,不由地全身一颤。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女儿这一声“娘”和以前唤的不一样。
的确,这声娘,和夜萤以往应付敷衍式地叫全然不同,真正饱含了作为女儿的深情。
是的,感谢夜珍珠,不逼一逼,夜萤还找不到自已的“娘亲”。
此时的夜萤,对田喜娘这个“娘”,第一次有了高度的认同感。
夜珍珠见婶婶一家并没有她料想的倾家荡产后的难过颓靡,田喜娘也没有气得跳脚,中风而亡,顿时十分失望,她冷冷地道:
“哼,你们别上演母女情深了,知县大人,既然您方才说准了我的告诉,那不知道知县大人该如何判令啊?”
这语气,高高在上,若是不知道这二者身份的,没准会以为夜珍珠是居于高位者,而黄知县才是居于下位者。
村民们被夜珍珠这气派弄得一楞一楞的。
原本在他们眼里,夜里正就是天了。但是今天,这个天被捅破了:知县来了。
知县老爷才是青天……
他们中的许多人,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见到知县一面。在他们眼里,知县其实比天还大。
谁知道,他们的三观立马被夜珍珠刷新了。
原来,夜珍珠比知县老爷,呃,似乎更大?
不过,大部份人还是认为,夜珍珠用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说话,知县大人肯定会生气,即便现在手中没有惊堂木,只要喝一声:大胆,拿下,立即就会有十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把夜珍珠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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