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情骂俏也好，相爱相杀也好，为什么还得牵累别人！
顾采薇也道：“巴姐姐，有什么话好生解释开了，再做决定。别一时冲动，以后后悔。”
巴云娘看了看青王，道：“还不走，还要让人看多久的笑话？”
青王好看的桃花眼，不自觉流露出许多欢喜，跟着她一起走出去。
也不知道这俩人怎么说的，反正到晚上宋铎设宴招待青王的时候，两人已经和好如初，坐在一处，青王脸上的笑意几乎就没断过。
顾采薇冲巴云娘翻个白眼，用口型道：“羞不羞？”
巴云娘的脸，霎时红了。
青王见状，凑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被她在桌下捏了一把，他却哈哈大笑起来。
吃过饭，两个男人去谈事，顾采薇又把巴云娘好一顿嘲笑，羞得巴云娘恼怒地把她按在床上，一顿挠她痒痒肉。
“好姐姐，饶了我，我错了。”顾采薇乐不可支地求饶。“我再也不敢打趣你了。”
巴云娘这才放过她，两人分别理了一下乱糟糟的鬓发，坐在一处说话。
“巴姐姐，银子的事情，你别在王爷面前提起了。”顾采薇正色道，“男人的心眼呀，比针鼻还小。既然决定跟着他了，那就要事事多从他的角度想想。”
男人的事情，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去谈吧。
巴云娘点头：“我又不是傻的，他自己有分寸。”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等俩男人谈完，各自带着自己女人回营。
“表哥，青王答应了吗？”顾采薇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
“嗯。”宋铎道。
“那他提什么条件了？”
“以后他的爵位，世袭罔替。他的儿子，若是想入朝，给他一个位置。”
这个位置，自然不是世袭的王爷之位，而是一个可以发挥的实职。
“他就没给自己求什么？”顾采薇问。青王倒是个怪人。
“他说自己并无所求。”宋铎道，“好了，别管这事了，已经谈妥了。这只是最坏的打算而已。”
他已经收到了成郡王的消息，心安了许多，也莫名紧张了许多。禁军兵符已经在手，如果顺利，完全可以不必大范围的流血，就能顺利解决这件事。
起兵，那是最坏的结果了。
“哦。”顾采薇又有些担心，“也不知道，他们将来会怎样。”不知为何，她觉得青王的感情来得太过炽热，让人有些不踏实。
“我看你是闲大了。”宋铎咬牙切齿道。
“没，没。”顾采薇听出这话的情欲味道，忙摆摆手，“今日你别想，亲戚还没走。”
“赶紧洗漱，睡觉！”宋铎没好气地道。
顾采薇冲他吐吐舌头，乖乖地去了。
也许是青王到底对感情不够自信，也许是巴云娘也不想他多想，两人很快匆匆告辞，说要回去筹备婚礼。
毕竟，青王是王爷，按照朝廷的规制，要走很长时间的流程。而青王私底下，还偷偷央求顾采薇给两人诊脉，问能否尽快有孕——他实在，有些迫不及待了。
顾采薇现在只担心，大婚之前，巴云娘就怀上，私下里偷偷嘱咐了她一些事情。巴云娘虽然听得面红耳赤，但还是郑重记下。
和巴云娘短暂相聚又分开的惆怅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勒宁最近心情很好，时不时来找顾采薇说话。
“你帮我问问，九哥派的人，什么时候能到？”勒宁唧唧喳喳道。
“你再大点声，让外面的人都知道。”顾采薇皱眉道。
“好吧好吧，我小点声。”勒宁撇撇嘴，上前拉住她的袖子，“你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嘛！”
顾采薇无奈，道：“应该快了吧，我昨日还听表哥提了一句，但是我也没敢多问。”
因为这和谈是私下进行的，所以宋铎吩咐邓博，要妥善安排，别露出痕迹，尤其是在陆家阳面前。
勒宁得到这句话，感到很高兴。
她还想缠着顾采薇说什么，宋铎却在此时掀开帘子进来，脸上怒气冲冲，吓得她赶紧溜走，回去还跟孟澜夸张地描述：“宋文扬又受什么刺激了？看起来真吓人。”
孟澜还说她，这几日安稳些，别露出痕迹。
“他也太迫不及待了！”宋铎在桌上重重拍了一记。
“谁？”顾采薇给他倒了一杯茶，端过来，轻声问道。
“他又下旨，催促我送你和几个孩子进京！”宋铎怒不可遏道。
“那怎么办？”顾采薇紧张了，总拖着也不是办法，万一皇上再抽风，她不敢再想。她现在简直都想配点毒药，让人毒死他得了。
前几天，她还遇到了陆家阳，后者看她的眼神，总有些意味深长。
“陆家阳，会不会跟皇上告密，说我根本没病？”顾采薇担心的问。
“他已经这么做了。”宋铎冷笑。“不过他的信，已经被我换下来了。”
顾采薇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宋铎却没有这么乐观，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陆家阳在军中，有没有他不了解的势力，他并不彻底清楚。
“记住离他远一点。”宋铎不放心地嘱咐道，“即使在军营里来回走动，身边也一定要多带几个侍卫。”
顾采薇点头应下。
宋铎现在，有些盼望九王子的人赶紧到了，最好能尽快定下协议，各自安内。
只是他和顾采薇都没有想到，两天之后，九王子自己亲自带了十几个人，乔装打扮，来到宋铎道军营中。
“他倒是好胆色。”邓博跟宋铎回禀时不由道，“他倒是不怕，我们索性扣押了他。”
“他现在，还有退路吗？”宋铎道，“给夫人身边，再加一倍的侍卫，提防伊屠顿。”
“是。”邓博郑重应下。
“这件事情，交给隋易。”宋铎想了想后道，你给我全力盯住伊屠顿，防止他在军营中生事，同时别让陆家阳知道这件事情。”
邓博一一应下。
第六百零七章和谈
九王子一行人乔装打扮，被安排住下，勒宁和孟澜，先去见了他。
“九哥——”抱着孟念的勒宁喊了一声，泪水就滴下，低头站在九王子面前。
“来，把孩子给我抱抱。”九王子冲她笑笑，伸出手来。
勒宁原本以为他会横眉冷对，不想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待自己比从前更亲切。她迟疑了一下：“九哥，你会抱孩子吗？别把念儿摔到……”
九王子：“……”这个妹妹，还是如原来一样，心直口快，看得出来孟澜现在对她不错，她在这里过得还好。
孟澜从勒宁怀里接过孩子，抱到九王子身前，手把手地教他怎么抱孩子。
九王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孟澜一眼，也没说话，有些生疏地抱了抱孟念，然后从腰间解下一把匕首，道：“这是舅舅随身最久的一把匕首，送给念儿，你记住，你身上也流淌着咱们匈奴人的血，将来要做个血性汉子。”
孟澜替他接下。
几人心有灵犀地都没有提起从前的事情，围在一起逗着孟念。
九王子没有跟这么小的孩子相处的经验，抱在怀里软软的一团，让他几乎不敢动。
勒宁看不过去，接过儿子，口无遮拦道：“九哥也该要个子嗣了。”
九王子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转而试探着问起了顾采薇的境况。
“她当然很好。”勒宁给儿子擦拭着嘴角的口水，“宋文扬看得紧，寸步不离，两人感情也确实好。九哥，你就忘了她吧。现在这么多事情，你还有心思想着她？而且，到底她因你而伤，无论是宋文扬还是顾采薇，心里都记恨你，若不是他们也遇到了麻烦，肯定不会接受和谈的。”
“我伤了她？”九王子不解。
勒宁便把顾采薇失了味觉的事情说了，九王子半晌沉默不语。
兄妹叙旧之后，又谈起了匈奴的事情。
“左瑾都这样，你还留着她作甚！”勒宁听说他没有废黜左瑾的九王妃之位，眼睛瞪得溜圆问道。“她那个人，心肠坏透了。”
“这个你不用管。”九王子道。事实上，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对左瑾的复杂情绪中，究竟含了什么。同病相怜？也许吧，现在破罐子破摔的左瑾，倒有几分对上他的胃口。
孟澜待了一会儿，想着把空间留给兄妹二人，便把孟念抱出去了。
“他待你好吗？”九王子问勒宁。
“好，比从前更好。”
现在的孟澜，比从前更真实，也因为对她愧疚，对她真的分外好——虽然，她一点儿也不想要他的内疚。
“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和宋文扬和谈？”
“是。”
“她呢？”
“我不知道。大概也希望吧，”勒宁眼中流露出几分与往昔不同的柔软，“她也是母亲，也是妻子，不会希望自己的男人和孩子，活在战争的阴霾之下。九哥，我现在不想荣华富贵，就想一家人，好好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