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人。
只见那个人的整张脸，都被大火给毁了，皮/肉/翻/飞，疤痕交错，丑陋至极。根本就从不能从那张脸上，找出半点原先的模样。
此刻，她就像是一个人彘一样，被困在罐子里。
虽然手脚还在，但也跟没有似的，全身能动的地方，就只有脖子，和那张只能发出粗哑可怕声音的嘴巴。
“……她是，孙翠娥？”
半响后，云珍开口。
苏侧妃没有回答，但云珍看到在她问完之后，罐子里的人留下了两行泪来。
不知过了多久，云珍开口：“娘娘，那场大火是个意外。如果您要惩罚，就惩罚奴婢吧。”
可是苏侧妃听了之后，却轻笑了一声：“我现在不就是在惩罚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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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4.第124章 如你所愿
惩罚她？
云珍身体一僵。
苏侧妃放开她，绕到罐子的另外一侧，眼神睥睨地看着罐子里的孙翠娥，开口：“其实，也不是惩罚，反而算是一种奖赏。这几年，你不是一直不愿在无辜的人身上试药吗？我看你每次拿自己的身体试药，也是心疼得很。所以现在，就好心帮你找了一个。这人之前出卖过你，这次又犯了大错，正好合适。”
话音落地，云珍和陶土罐子里的孙翠娥，同时瞳孔睁大，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
试药？
苏侧妃是想让孙翠娥当她的药/奴！
拿活人当药/奴，那简直，简直就是……
“珍儿啊珍儿，我培养了你这么久，难道你要让我失望？”说到最后，苏侧妃的声音扬了起来。
云珍明白，苏侧妃这是在警告她。
她深吸了口气，避开罐子里孙翠娥的视线，转过身，朝苏侧妃行了个礼：“奴婢谢娘娘赏赐。”
“哈哈哈哈哈……”
苏侧妃听到她的回答，笑了起来。
“好，很好！”苏侧妃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会随时让人过来查看，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说完之后，大笑着离去。
留下云珍和孙翠娥，待在这快令人窒息的密室里。
她知道，苏侧妃这是在利用孙翠娥来折磨她，惩罚她。惩罚她接近赵煦，惩罚她让赵煦受伤，惩罚这一切。
同时，也在警告。
警告她要明白“主仆关系”，警告她跟赵煦保持距离，警告她对孙翠娥的不忍……从而，剥夺她的感情，剥夺她儿子的感情。
苏侧妃是个控制欲/望极强的女人。她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之下，不管是她一手打造出来的武器云珍，还是她的亲生儿子赵煦。一旦出现违背她意愿的事情发生，她就会毫不犹豫、哪怕是用最残忍的方式，也要将它掐死在萌芽阶段。
这，就是苏侧妃。
“呜呜呜……”
陶土罐子里，传来孙翠娥的声音。
云珍抬起头，视线跟她对上。
这一刹那，她看懂了孙翠娥眼睛里的乞求。
她在乞求她，给她一个痛快。
可云珍知道，她不能这么做。
苏侧妃想要折磨她，何尝不是想要折磨引发火灾的孙翠娥？
“对不起。”
最后，云珍挪开了视线。
她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
赵煦身上的伤，渐渐好了。
伤得最重的右手，也快拆绷带了。
可是，赵煦的心情却没有跟着好起来。
因为，自从那天过后，云珍就再也没有来看过他。
最初，他以为是他休息的时候，跟云珍错过了。随后，问了元宝，元宝说，他也快有半个月没见到她了。
赵煦一听，立刻就要从床上起来。
“少爷，你做什么？”元宝拦住他。
“我要去见母妃。”赵煦道。
他早应该想到的。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母妃不可能不拿珍儿问罪。
就在他挣扎着起来的时候，碧鸢进来了：“少爷，娘娘找您。”
……
“你问珍儿？”
主院，苏侧妃看着赵煦。
“是。”赵煦盯着她的眼睛，点头。
苏侧妃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那你随母妃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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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5.第125章 她早就变了
密室里，云珍将一种白/色/的/粉/末，倒在了孙翠娥的脸上。
“啊啊啊啊——”
顿时，密室里响起孙翠娥痛苦的惨叫声。
哒，哒，哒。
这时，有人进来。
“娘娘让我问你，药试炼得怎么样了？”碧鸢走到她旁边，道。
云珍没有回头，而是专心地趴在陶土罐子旁边，近距离地观察孙翠娥的反应。不过最后，结果好像并没有让她满意，她又倒了另外一种/粉/末下去，孙翠娥惨叫一声，痛晕过去了。
“还没有成功。”
云珍不满意地皱了下眉，从地上站起来，这才回答碧鸢先前的问题，“娘娘等着急用？”
“倒也不是急用，只是让我来看下你的进度。”碧鸢淡淡道，“毕竟，孙翠娥送到你这里也有小半个月了。要是不行，我们也好再给你备个药奴。”
“不必了。”
云珍抿着嘴角，走到旁边的要柜子前，在那些瓶瓶罐罐里面，挑挑选选，“我相信我可以做到。”
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认输的倔强。
碧鸢看了看她，扫了眼陶土罐子里痛晕过去的人，道：“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专心配置新的毒药吧。”
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
云珍站在药柜子前面，皱着眉盯着面前的瓶瓶罐罐。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云珍低声道。
接下里，她又对孙翠娥用了几次药。
不过看样子，没有达到她预期的效果，眉宇之间，浮现出一股平时很难见到的戾气。
就在云珍重新检查药材成分的时候，在她身后某个注意不到的角落，那个角落的墙壁上，有块很小的洞。
此时，那个洞被人从墙壁的另外一边关上。
“啪嗒——”
赵煦脸色苍白地摔倒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苏侧妃站在他的面前，慢慢地收回落到墙壁上的视线，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眼见为实。现在，你总该相信母妃之前的话了吧？”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认识的珍儿，绝对不是这个样子！”赵煦按住胸口，冲她低吼道。
刚才云珍跟碧鸢在隔壁密室的谈话，一字不漏地落到了赵煦的耳朵里。而云珍在向孙翠娥试药的时候，脸上的那种淡然和漫不经心，也被赵煦看在眼里……
可是，可是这又怎么让他相信？
相信面前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是真的？那个善良心软的珍儿，也会有如此狠毒的一面？
不，绝对不可能！
这些，都不是真的，全都不是真的！
他的慌乱，落到苏侧妃眼里。
苏侧妃眼睛里的笑意，越发深沉了。
“煦儿。”
苏侧妃蹲在赵煦跟前，伸手要去摸他肩膀。可是，赵煦却像是被毒蝎扎了一下似的，慌忙避开。苏侧妃一愣，随即冷笑道，“你刚刚看到的，全是真的！或许，五年前的珍儿，善良、心软、天真，可是现在的她，早就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你知道不知道，这些年通过她手里流传出去的毒药，到底杀死了多少的人？她为了炼药，用了多少的药/奴……”
“别说了！”
赵煦大声地打断她，“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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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6.第126章 演戏
“煦儿。”
苏侧妃再次伸手，“你认识的那个珍儿，早就不在了。现在的她，不过是我们手里的一把刀，一把杀人的刀。我们……”
“不——”
赵煦一把推开她，从地上爬起来，目光愤怒又痛苦地望着她，“不是我们，是你！是你把她变成这样，是你把她变成了这样！我恨你，我恨你！”
说完之后，跌跌撞撞地朝外面跑去。
苏侧妃坐在地上，睁大眼睛望着赵煦离开的方向。
许久之后，她抬起手，捂住脸颊，呢喃道：“恨我？你，恨我？”
可是，你恨我又怎么样？
她做这些，都是为了他。
想要将一个人从另一个人心里磨去，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命令，命令他跟那人断绝来往。
可是，这也是最愚蠢的办法，治标不治本，随时都可能会像泥土下的野草，随着春天的到来而重新复苏。
所以，还不如用另外一个办法，连根拔起。
只要毁掉那个人在他心里的形象，让他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那个人的狠毒，让他相信那个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存在着另外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有彻底毁了他对那个人所有美好的期待，那才能真正做到永绝后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