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样，她的灵魂还剩什么？
不过是一副臭皮囊罢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抽痛。
随即，避开对方的视线，道：“你想得到什么？”
“什么？”魏舒靖错愕。
云珍狠下心道：“你说你要留在我的身边，保护我。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付出，所有的付出，都是想要得到回报。你留下来，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珍，珍儿？”魏舒靖瞳孔微张，不敢相信地望着她。
云珍又道：“如果是想得到我的感情，想要我爱上你。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是不可能爱上你的，永远都不可能。所以，你还是走吧……再见面，大家还是朋友。”
话音落地，周围安静下来。
空气像是正在被搅拌的水泥，让人呼吸困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魏舒靖的声音艰难地响起：“这不是你的心里话……”
“是，这就是我的心里话。”
云珍打断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一切似的盯着他，“魏大哥，你选择回来，选择对我说那番话，应该已经或多或少猜到我的处境和心思。所以，在你的内心深处，也非常清楚，现在的我，根本就给不了你同样的回报。你也清楚，我不愿意你为我做这些……”
说到这里，云珍顿了顿，“所以，你为什么非要留下来，做着你不会开心，我也不会开心的事呢？五年前，你师父让你去擎苍峰学习至高武学，就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你性格纯善、洒脱，喜欢没有约束的生活，留在这里，只会让你苍鹰折翼，宝马断蹄。你为什么不按你师父之前的规划，走那条坦荡的路？”
不管是江湖，还是民间，你可以去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你留在这里，最终只会成为一把最锋利的杀人刀。
魏舒靖望着她。
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坚定，看到了决绝。他知道，这些都是她的真心话，发自肺腑的话。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松开了抓住她的手。
云珍吸了口气，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抬脚朝屋子里走去。
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魏舒靖的声音：“我差点被你骗过去了。”
云珍的动作，猛的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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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4.第114章 如果，只是如果
那晚，云珍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有了睡意。可是没睡多久，就被人叫起来，开始准备苏侧妃的生日宴。
早上，中午，晚上，每一顿都马虎不得。
时间紧迫，事情又多。很快，云珍便把其他事情抛到了脑后，一心准备餐点。
停停歇歇，终于到了晚宴。
由于早上和中午，苏侧妃都没有露出，所以大家都格外期待晚上。若是运气好，还能讨个赏。
晚饭已经做好了，赵煦亲自去主院请苏侧妃。其他的人，则期待又忐忑地等在餐厅。
半个时辰后，赵煦独自归来。看到这里，大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赵煦扫了眼桌上的美味佳肴，摇了摇头：“都撤了吧。”
话音落地，众人脸上露出失望。
不过很快，便动作熟练地把饭菜端下去。
人群中，也唯有云珍没有反应过来。以往苏侧妃生辰，她基本上都随师父外出游离。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种事。
至于魏舒靖，他的心思向来不多，很少去关心多余的事情。
……
近年来，苏侧妃的心思变得越来越让人难以揣测。
不过这些人里面，真正伤心的大概就数赵煦了。
毕竟，他每年也只有在苏侧妃生辰的时候，才能从赤峰山赶回来，来个短暂的相聚。而这次生日，他还专门跑去赤水郡，替苏侧妃挑选礼物。今晚的饭吃，他也是每道都尝过，过关了才让人摆上桌……
可尽管云珍将他的失望看在眼里，最后却什么都做不了。
有些人，有些事，只要不是当事人，你都替别人决定不了什么，就好像魏舒靖。
昨晚费尽心思的那番话，最终还是被魏舒靖一语戳破。
是，她是故意那么说的。
故意用那么不近人情的话，去刺激他。就算是恨也好，怨也好，只要别为她付出那些……只要别留下来，怎么都好。
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这些年，她跟着苏侧妃学了很多。
她记得苏侧妃曾经告诉过她，伪装最害怕的是什么？
越是厉害的伪装，越是攻于心计的人，越是害怕遇到那种心思简单的人。因为所有的巧舌如簧、欺瞒算计，在心思单纯面前，都会像暴/露在太阳底下的泡沫，瞬间破裂。
……
那一晚，他们没有达成统一的意见。
她没能劝服魏舒靖。
魏舒靖也没能说动她。
可她知道，以魏舒靖的性格，肯定会留下来。
留下来啊……
云珍缓缓地吐了口气。
无意间，跟魏舒靖的视线撞上。
那双眼睛干净、澄澈，似乎全世界他就看到你一个人，是那般地令人着迷。
最后，让云珍近乎狼狈地避开他的视线……
她希望时间能让他放弃在这种没有结果的执念。
可如果……
如果有一天，她能摆脱一切，能够换得自由身……
如果那个时候，他还在原地等待……
可是，也只是如果而已。
……
“你有心事。”
晚上，云珍给赵煦换药。就在她第三次拿错药瓶的时候，赵煦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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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5.第115章 喜欢你
云珍楞了一下。
赵煦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道：“阿靖怎么回来了？”
云珍望着他。
赵煦道：“我记得在碧落山的时候，他说他的试炼还有两个月。怎么现在就回来了？额，我只是有些好奇……”
最后，在云珍的注视下，赵煦又补充了一句。
云珍转过头，从药箱里找出正确的药瓶，然后拧开瓶盖，动作熟练地将里面的/粉/末倒在赵煦的伤口上。
赵煦忍不住“嘶”了一声。
云珍听到吸气声，动作这才缓和下来，接他先前的话：“奴婢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原因？少爷若是想知道，完全可以自己去问。或者，奴婢去替您跑一趟？”
私底下，云珍很少自称“奴婢”。若她自称“奴婢”，便说明她心情不好。
赵煦听后，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算了，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明知道阿靖对她不一般，他才不会傻傻地将她往阿靖面前推，给两人制造更多的相处机会。
想到这里，他便把话题转开：“今年，我或许可以在山庄多待一段时间……”
……
魏舒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从那晚过后，云珍有意无意地在避开他。心里有些苦涩，但这结果，也在他的预料中。
他不想给她任何的压力，任何的负担。他只希望在她觉得可以的时候，能够第一个想到他。
就算到最后，她选择的是其他人，他也不会心生怨恨。只要那个人是真心爱她，他们会幸福，那他就会默默地祝福他们。
不过在此之前，请允许他用他的方式来守护她。
“魏少侠。”
这日，魏舒靖在后山练剑回来，在半路上遇到了孙翠娥。孙翠娥像是在那里等了很久，见到他后，便立刻喊住了他。
魏舒靖听到声音，停下来，遥遥地朝对方点了点头，然后准备离开。
“魏少侠，请等一下！”
就在这时，孙翠娥大喊了一声，跑到魏舒靖的面前，将他拦了下来。
魏舒靖停下来，不解地望着她。
孙翠娥见他看过来，之前还大胆拦人，这一刻脸上就浮起了可疑的红晕，整个人都变得局促起来。
“孙姑娘，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这时，魏舒靖道。
面前的这个人，他有点印象。
好像在山庄的时候，总是能碰到她。
不过，他一向只关心武学跟他在乎的人。至于其他不相干的，他都是一扫而过，不会太在意。
“等下——”
孙翠娥见他要走，心里一急，就去抓他的袖子。不过，就在她快要碰到的时候，魏舒靖闪身避开。
孙翠娥手里落空，僵硬着身体站在原地不动，脸上闪过尴尬。
魏舒靖看到她的反应，眉头一蹙。
“告辞。”魏舒靖朝她点了点头，抬脚离开。
“魏少侠，我，我喜欢……喜欢你……”
身后，孙翠娥终于鼓起勇气，冲着魏舒靖的背影喊道。等喊完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顿时脸烫得可以煮鸡蛋了。
她呼吸急促地望着对方，满心期待，又忐忑万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