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明白。”方莹苦笑。
陷害相爷亲妹妹这种事儿,以前,根本是连想,都不敢想。
虽然,五小姐确实想投毒给四小姐,并且是比苏紫草与木绣花练就而成的柔情杀,更狠更毒,见血封喉的诛心散。
可纵然五小姐如此罪大恶极,一码归一码,她与四小姐联手,将药掉包,并且再反咬给五小姐这件事,一旦经相爷发现。
四小姐会受到什么罪责,她方莹不知,可她方莹会有什么后果,她方莹却可想而知的。
五小姐,到底还是相爷的亲妹妹呐……
“觉得我心如蛇蝎,心狠手辣么。”蓦地,云朵沉寂片刻后,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方莹愕然抬头,入目的,仍是云朵背对着她的背脊,“四小姐,已经很心慈手软了。”
可方莹此刻的内心里,更觉得,这种下场落在性格那般娇纵高傲的五小姐身上,那么,四小姐这手段,就比蛇蝎……更狠辣了三分。
因为对于某些人来讲,一死,反倒是种解脱。
而受万人唾弃,被所有人抛弃的苟活着,便是,生不如死。
方莹恍惚觉得,四小姐的手段,都极其的有针对性,好像这对五小姐一套套的手段下来,都是一件又一件,剥夺了五小姐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就宛如,在拔着凤凰身上,那一根又一根的羽毛。
直到全部拔光,让五小姐如那落毛的凤凰,连鸡都不如,却还要,苟延残喘的活着。
“呵……”又似那一声好像从鼻子里发出来的低笑,云朵拿着白羽扇摇了摇,“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下去吧,没什么要紧事,别让不相干的人过来,我想静一静。”
“是。”方莹的双眼闪了闪。
不相干的人?
她四小姐现在可是全府避之不及的瘟疫,谁都怕她,更怕沾上她,就会没什么好下场。
如此,谁还会在这大晚上的,再过来找她?
那么,四小姐说的不相干的人,就定然是相爷那些跟过来的,原在闻香院,安插在四小姐身边儿的那些影卫了。
让她屏退影卫,想来,四小姐定是要见一些,或者说,是一个,不能为薄家上下,尤其是相爷,所知道的人。
女人,还是男人……
方莹目光流转着,无声退了下去。
一直退到外屋,将房门掩上。
整个屋子的里里外外,静的落针可闻。
可躺在榻上的云朵,分明听到了除自己清浅呼吸以外的,另一个人的呼吸。
那人似乎没有脚步声,但云朵却清晰分明的感觉到,那人正在逐渐靠近自己。
她能感觉到他迫近的气息,能嗅到,他越来越浓烈的熟悉香味——
然后,她感觉自己的腰,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给牢牢的锁住了。
这双手臂传来的惊人热量,正在一点又一点儿,侵蚀着她的身子。
逐渐蔓延——她的全身。
很快,他的胸膛,他的整个身体,都贴到了她的背上。
他喷薄的呼吸,就在她的后颈上。
那滚烫的触感,险些灼伤了她后颈的娇嫩肌肤。
云朵紧闭的双睫,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燕夙修贪婪的吸允着她几许错落在后颈上的青丝上,那醉人的清香。
他忘乎所以的闭着双眼,将一个又一个的亲吻,落到了她后颈的柔嫩肌肤之上。
“宝贝儿……朵朵……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他眷恋的吴侬软语,就像蛊惑人心的魔咒,缠绵在云朵的耳畔。
云朵似乎无法抵抗,沉醉在这魔咒里,“我也……很想你……”
情不自禁的情话一出口,恍如醍醐灌顶,让她顿时清醒。
她双眼嚯的睁开,眼里满是冰霜。
想她,为什么不来见她?
这,才是她该说的话。
可话到嘴边,她却说不出口。
因为她心里明明是知道的,他不来见她,是因为他的倾儿,不是么?
问了,又能怎样?
是想试探他会实话实说,还是满嘴谎言?
他说实话,那她就是自取其辱,他说假话,那就是把她当成一个傻子。
这两个结果是她想要的么?
都不是。
那么,还有什么可问的呢……
云朵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而燕夙修在听到她那情不自禁的一句也想他,着实是高兴坏了。
可转念间,一想到她刚才还在与旁的男人有说有笑的时候,他沸腾的内心,就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而他不一样的是,她有诸多想法不愿多问,他却要紧追不放,一问到底。
“想我,为何不来见我,嗯?”
他抑制不住的有些负气,张口便在她的蝴蝶骨上,重重一咬。
云朵身子微颤,轻吸了一口冷气,脸上扬起微笑,满目,却都是寒冰。
“你跟了这么许久,难道没有瞧见,最近我被几只臭老鼠给缠住了么?”
燕夙修,我如何是不见你,而明明是你自己,不想见我。
现在你倒是反过来对我兴师问罪了,还真是可笑。
耳听云朵提及此事,燕夙修这才想起,非常不愉快的一些事情来,箍着云朵纤腰的双臂,不由得一紧。
“薄久夜……没对你如何吧?”
一提此事,燕夙修就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齿,可话到了嘴边儿,他却又问的小心翼翼。
☆、第三百三十三章 玩火就得负责灭火
一提此事,燕夙修就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齿,可话到了嘴边儿,他却又问的小心翼翼。
甚至,有些胆战心惊。
因为,他怕撄。
云朵已经忍不住哂笑,“太子殿下应该最想问,我有没有,跟薄久夜旧情复燃吧?”
说我不曾给予你信任,可你更是丁点儿的信任也不给我偿。
原来我在你心里,始终还是那个不干不净的女人,也是,哪里能企及你那冰清玉洁的倾儿?
呵,我们左不过是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我……”燕夙修惊觉,自己这样问,会伤到云朵的自尊,有些懊恼的拧了拧眉,“抱歉朵朵,我只是……”
对自己有些没有信心。
后面这半句,他实在又有些说不出口。
这样既会显得他很幼稚,又会显得很无理取闹。
他不想在她的心里,留下这样不好的印象,感觉,像个小孩子一样。
因为他知道,女人更喜欢,成熟稳重,充满自信的男人。
“无妨。”云朵的口吻,是那样的轻描淡写,可谁会知道,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是费了多大的力气。
燕夙修悄悄松了一口气,嘴角微扬起了笑靥,一吻落在云朵肩头,“宝贝儿,你真好。”
云朵垂下眸,嘴角扯了扯,“薄云惜在勾-栏院发生的那件丑事,是不是你做的?”
思前想后,她实在想不出,谁跟薄云惜有那么大仇怨,还有那个能力,能将深处在八皇子府的薄云惜给钓了出来,还害的成了那般下场。
自然,这不可能是她做的。
当时她还在重伤昏迷之中,根本没有能力能做成那件事。
而她手底下有能力为她出气的,也只有花无心等人,可花无心当时一直在想办法怎么接近闻香院,根本就分身乏术,没闲工夫做这种无聊之事。
那么,估摸着除了他太子燕夙修这么无聊,且有这个能力,就再没有旁人了。
燕夙修的脸色,有些冷凝起来,“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但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干干脆脆的,彻底除了她,如若不然,也不会让你发生今天这种事。”
顿了顿,燕夙修话锋一转,责怪的又在云朵肩头一咬,“怎么能做这种傻事,用什么计策不好,非得用苦肉计?不许再有下次了,听见没。”
天知道,在他听见薄久夜狠心判处薄云惜时,他的一颗心提的有多高。
薄久夜为何突然如此重视起了云朵,他不想知道,他只想知道,她这么做,有多少是在测验薄久夜的意思,而薄久夜最终处置的结果,又会讨得她的几分欢心!
所以,他刚才才会那么忐忑和没有信心,怕她真的还对薄久夜,残存了几分留恋。
何况,她和薄久夜之间,还有一个儿子。
这是她和薄久夜,怎么也斩不断的羁绊。
而他和她,什么都没有。
一念至此,燕夙修突然有些焦急起来,恨不得快一点儿,让她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女人。
到那时,他非要将她禁锢在东宫,既不能再让任何人垂涎,也不能让她再有任何离开他的机会!
云朵目光闪动,望着纱帐外的雪白墙壁出神,“嗯,这种傻事,只要做一次,就够了。”
两人说了诸多,尽是一些不怎么愉快的话题。
燕夙修有些不满,两人这样的良辰,可是得之不易的。
蓦地,他眸光婉转,将身体贴的她的背脊,愈发的紧密了。
他的脑袋伸过她的肩头,将自己的侧脸,与她的侧脸,贴到了一起,一双手,不规矩的,开始在她身上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