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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为偶 完结+番外 (李歆)


  马车一路驶回了武尔古岱的家,下车时,奴太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面,大气不敢喘一声。莽古济冷冷地看着奴太,眼角留意岳托的表情,却沒法从这个年仅九岁的孩子身上看出任何的异样也是,他脸都肿得沒法看了,还能瞧出什么异样來?
  “自己去找俄勒,领五十鞭子。”
  五十鞭子已经是很重的惩罚,但也得看行刑的人是谁,用的又是什么鞭子。
  奴太是家里的三辈奴,家生子,俄勒正是奴太的叔叔。这些显然岳托是不知道的,但是阿木沙礼却清楚的很。
  她站在额涅身后,看到不停磕头的奴太面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放松之色,她突然觉得岳托可怜起來,她微微扭过头,偷偷去看那个听说也是她表哥的少年。一触到他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孔,阿木沙礼就被吓得心脏怦怦跳,她立即扭过头,目视前方,加快脚步,伸手握住额涅的手。
  走了几步后,她又觉得不放心,不知道那个丑怪的表哥有沒有跟上來,便又偷偷回了一次头。沒想到岳托就跟在她身后,他脚上穿的是布鞋,而不是靴子,所以脚步声很轻微,她回头的时候,不自觉地减缓了行走的速度,结果与身后的岳托撞了个正着。
  那张血淋淋的肿脸赫然近在咫尺!
  阿木沙礼被吓傻了眼,偏偏岳托竟还突兀地冲她咧嘴诡异一笑,森森利齿间布满血丝,犹如一张血盆大口在她眼前张开。
  “啊啊啊啊”她闭着眼骇然尖叫。
  莽古济被她的叫声吓得差点一脚绊倒在门槛上。
  耳边传來嗤嗤的笑声,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入她的耳朵。
  她停止了尖叫,喉咙被冷风呛了下,嗓子眼非常不舒服,她睁开眼,入目仍是那张看起來很恐怖的脸。
  沒有浮肿的右眼微微眨了一下,岳托别开脸去。
  阿木沙礼有点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怎么觉得他刚才是在笑呢?
  “阿木沙礼?”莽古济低头质疑。
  “哦。”她哑着声答,“刚、刚才看到一只……好大的老鼠从我脚边跑过去了。”她夸张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吓了我一大跳。不过现在沒事了,额涅,我们走吧。”
  莽古济不疑有他,牵着女儿的手继续往院子里走,岳托仍是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有不少家奴看到,都躬身站在边上,拿眼好奇地瞄着岳托,小声地窃窃私语。
  莽古济的贴身侍婢色尔敏出來迎接的时候,莽古济也沒替她介绍岳托,只是很不耐地说了句:“去请个巫医來。”
  色尔敏唬了一跳,脱口问:“这是谁不舒服了?”目光紧张投向阿木沙礼,发现格格并沒有任何异样,再无意间一瞥旁边的少年,又是骇了一大跳。
  “顺便找人去趟古英巴图鲁家,就说……嗯,还是不要其他人去了。你亲自去一趟,就找他家的大福晋济兰,告诉她我今天在路上遇见了岳托阿哥,甚是喜欢,就接來家里玩上几日。什么时候岳托阿哥在我们家玩腻歪了,想回去了,也不用他们派人來接,我亲自送回去。”
  色尔敏不愧是跟了莽古济十多年的心腹,莽古济几句话一说她便闻弦歌而知雅意,点了点头,临走前又看了眼岳托,似乎不太相信眼前这个穿着简朴的少年会是代善的长子。
  进屋歇了会儿,又是丫头上茶点,又是闹腾着去翻出家里藏着的伤药,这期间岳托一直不作声,任由身边的人來來去去在他脸上折腾,他仿佛置身事外一样。
  阿木沙礼咬着一块萨其马,香甜的味道很快被刺鼻的药膏味覆盖住,她很不满地皱起了眉,不想再在堂屋里待着了,可莽古济却拦着不让她走。
  “你就在这儿玩吧。你不是总说一个人在家无聊么?这会儿你岳托表哥在呢,你们两个一起玩,不是正好?”家里沒其他孩子,莽古济不清楚一个九岁大的男孩子喜欢什么,完全不懂要怎么和他相处。想來想去,她决定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女儿去处理。
  莽古济借口有事就走开了,堂屋里除了几个奴仆之外,只剩下阿木沙礼和岳托两个孩子。
  阿木沙礼只觉得口鼻间满是伤药的臭味,让她的食欲一扫而空,她眼睛眨了眨,扯出一个露八颗牙的标准笑脸,将面前的装满糕点的碟子推到岳托跟前。
  “哥哥,你吃。”她继续笑着。
  岳托还是沒说话,也沒接她的好意。
  她的笑容挂得快崩塌掉了,努力维持着。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其实她一早就听到了额涅管他叫什么,她就是故意这么问的,谁让这个名字特别有趣呢?
  她期待着他的回答。
  对别人说自己叫傻子,这种话说出口是该有多逗乐呀?
  
第二十一章 傻子表哥(2)

  岳托倒也沒闪避,大大方方地说:“岳托。”
  阿木沙礼眨眨眼,总觉得哪不对,愣了半天才反应过來,岳托的语气似乎不像是在说自己的名字,他肿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阿木沙礼就是有种他刚才其实是在说她是傻子的感觉。
  阿木沙礼按捺住撇嘴的冲动,笑得愈发灿烂,这表情是日常做惯的,家里的长辈甚至底下的奴仆,沒有一个不被她的笑容俘虏,然后说她可爱,乖巧,之后不管什么都会轻易答应她。
  “好傻……”他别开脸。
  阿木沙礼一愣。
  他口齿清晰地补了句:“你笑起來真傻,就跟个傻子一样。”
  她的笑容骤敛,圆嘟嘟的包子脸鼓起,眼珠子瞪得快凸出來了,她从炕上跳起來,叉腰指着他大骂:“你才傻子!你个大傻子!”
  屋里静候的奴才愕然,格格居然发脾气了,这可是件媳事。
  岳托点点头:“这样才像是三姑的女儿。”居然脱了鞋子,爬上炕來。
  原以为他会生气,沒想到岳托只是表情平静地爬上炕,然后整个人靠在褥垫上慢慢侧躺下身子。
  阿木沙礼好奇地看着他,眼前的这个傻子表哥与她从小玩到大的表哥表弟都不一样,像大舅家的杜度表哥就很宠她,听她的话,但凡他有的东西,只要她开口,杜度眼都不会眨一下就送了给她,以至于一度让术禄看在眼里很不是滋味,杜度待自己的亲妹妹都沒有这般好。再有就是大舅家的国欢表哥,因为从小身体就不好,所以很少外出,骑射游猎这样的活动,噶禄代舅母都不许他沾一下边,但有一次阿木沙礼说想去冰上玩爬犁,拉着国欢一同去,结果把国欢冻病了,回來却只说自己想去的,只字沒提是阿木沙礼出的馊主意。
  大舅家的两个表哥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四舅家的聂克塞,虽然只比她大了一岁,只见过几次面,但显然聂克塞受过四舅和四舅母的耳提面命,对她这个表妹惟命是从的很。
  如果说表哥宠表妹,那是年长爱护幼小必须的,那五舅的长子迈达礼比她小了一岁,今年才五岁,次子文顾四岁,三子萨哈良两岁,这三个表弟來往的最多,却也最懂得礼让她,这也许是因为五舅母同时也是她的姑姑,所以这三个表弟就和她的亲弟弟一样,四个人感情最好。
  七舅家有一个四岁的名叫萨伊堪的表妹,仅见过数面,似乎不是太好玩。还有一个表弟叫尚建,和五舅家的萨哈良同岁。
  阿木沙礼掰着手指头在心里默默数着自己几个舅舅家的表哥表弟,忽然想起,除了三舅至今无所出之外,她对于二舅家的表哥竟然真的一无所知。额涅往二舅家去的最勤快,但同时也最反对她和二舅家的同龄孩子交往。她模糊记起去年听阿玛说起二舅的大福晋生了个小阿哥。阿木沙礼最喜欢这样的喜事,因为请满月酒的时候,能在酒席上见到好多同龄的表哥表弟,只可惜,最后额涅还是沒带她去二舅家,而且把她丢给乌吉嬷嬷看管,不许她踏出大门一步。
  如果沒记错,那个小阿哥后來取名叫巴喇玛。
  “岳托哥哥,巴喇玛弟弟现在长什么样了?”阿木沙礼决定从最容易切入的话題入手,“会走路了吗?会对你叫哥哥了吗?”
  躺在炕上的岳托哼哼了声,沒搭腔。
  阿木沙礼伸长脖子偷觑他的脸色,可是岳托的脸肿成那样,这会儿他又闭上了眼,更加看不出喜怒來。
  她想了想,换了种特别讨好的语气,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撒娇道:“哥哥,哥哥。”
  袖子扯动,岳托咝地吸了口冷气,闭着的眼睛陡然睁开,独目的右眼寒光激射。
  阿木沙礼吓得急忙松口,捂住嘴巴,小屁股坐在炕上蹭啊蹭的拼命往后缩。
  她蹭得快,却沒岳托手伸得快,岳托的手一把抓住她的右脚脚踝。
  阿木沙礼嘴角往下一拉,哭丧着脸颤声:“哥、哥……哥,你要做什么?”
  岳托肿着眼看着她:“巫医还沒來?”
  她拼命摇头,大概又觉得摇头不够表达她的意思,抬起两只手一起拼命摇了起來。
  岳托“嗯”了声,继续闭上眼:“我睡会儿,巫医到了,你叫醒我。”说着,松开了手。
  阿木沙礼当即像只小兔子一样弹跳下炕,趿上鞋子便要跑,跑到一半又犹豫着转了回來,站在炕边上低头悄悄看着岳托。
  “哥哥,你要盖被子吗?你这样睡,会着凉的,着凉了会生病的。”
  岳托沒回答。
  她想了想,又踢了鞋子重新爬上炕,然后跑墙角的柜子上层去拿被子。可惜她人矮腿短,够不着,伸手抓了几次,指尖堪堪够到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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