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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为偶 完结+番外 (李歆)


  那丫头显然也对岳托的彬彬有礼甚有好感,忙行礼道:“奴才歌玲泽,岳托台吉不用对奴才如此客气。”说罢,招手唤来一个未留头的小丫头,嘱咐她好生伺候,不得偷懒,然后脚步轻缓无声的往偏厢过去。
  这一去倒是没多久,那叫歌玲泽的丫头再回来时,却是脸色不太对劲,仿佛路都走不大动了,进门后只扶着门框,凝目远远望着盘坐在炕上的岳托,凄婉道:“有位苏宜尔哈姑,请台吉移步去偏厢门口。”
  岳托虽觉得疑惑,却没有问出来,只整了衣衫,由歌玲泽领着来到了产房门口。
  产房门口时有仆妇端着水盆紧张的出出入入,岳托看着水盆上漂浮的一层血红之色,忍不妨眼皮突突跳了两下。正要开口质问时,门帘一动,苏宜尔哈一身狼狈的从门里钻了出来。
  “大阿哥!”苏宜尔哈抬头一见着岳托,鼻子翕动,再也忍不住伤心,老泪纵横,“穆图尔贺福晋怕是不好了。”
  岳托脑子一懵,眼前的苏宜尔哈一身素色料子,袖口衣襟沾染了红艳艳的颜色,他想无视那些刺目的红,可是鼻端的血腥气却是越来越浓。
  苏宜尔哈还在碎碎念的哭:“怎么那么命苦,怎么和你额涅一样命苦,好端端的生个孩子却要遭这样的大罪……”
  岳托只看见她的一张嘴一开一合,她最后说了些什么却是一个字都没听得进去,见她哭得没完没了,他胸口没来由的一阵烦闷,忍不住吼道:“你闭嘴!给我说清楚!”

第三十八章
  阿木沙礼这一晚睡的并不踏实,大约是白天和兰豁尔姐弟相处了一些时候,晚上便做起了噩梦,竟是梦到了当年自己拼却性命生下了一团血肉模糊的肉球儿。不等她撑起眼睑看上一眼,苦熬力竭的她已是昏沉沉的晕厥过去,等醒来时,帮她接生的廖婆子已经不见了。她体虚的养了一个月,莽古济才带着她动身回家,可是从她醒来到现在,她都不敢去问上一句,她生下来的是男是女,孩子是死是活……
  她没有勇气去问,甚至连提都不敢提。这么多年,只把这段不堪的往事深埋心底,凝结成一个不能触动的疮疤。
  “海兰……海兰……醒醒。”梦里有人这么喊她的名字,一声一声像是在她心口上割刀子。
  她拼命挣扎,四肢却像是被人弹压住了,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醒醒了……”
  梦里有双手捧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递到她眼皮底下。
  她骇怕得犹如见鬼般,大声尖叫。
  “醒醒……”
  她猛地睁开眼,眼前光线晕黄,但床铺干净整洁,房里点着檀香,淡淡的香气袅袅娆娆。
  国欢斜坐起身子,将满脸惊恐的妻子拥在怀中,柔声安抚:“别怕,醒来就好,别怕……”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哄孩子。
  她的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她疲惫的闭上了眼,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我怎么了?”她哑声问。
  “没什么,只是魇着了。”
  国欢扶她重新躺回床上,她睁开眼,眼睛酸涩,眼角微疼。
  “你这么早就起了?”她留意到他身上居然已穿上了大衣裳,而且并不是居家的常服,“你今儿要出门?”
  国欢在她身侧躺下:“我哪都不去,你再睡会儿。”
  她是真的觉得身心皆疲,国欢醇厚的嗓音带着不可抵挡的催眠作用,没多久,她的呼吸便渐渐平缓下来。待她睡了,国欢方才小心翼翼的从床上起身,行色匆匆的离开正房。
  东厢房那个已被当做摆设书房内,达春带着一满脸络腮胡子,形容狼狈的男子正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书房门推开的那一刻,那男子身子一颤,冲着一步步走近的国欢扑通跪地,磕头哽咽道:“奴才有罪,求二爷饶命。”
  国欢眼神阴鸷的睥睨而视匍匐在脚下的人,那人额头磕在地砖上,砰砰作响,半点儿也没有作假。
  达春怜悯心起,嘴一张正欲替他说句好话,没想到国欢突然侧过头来。达春与主子目光一触,只觉得全身血液冻结了般,四肢冰冷,他吓得一哆嗦,不禁也一并跪下了。
  国欢走近一步,一句话都没有跳脚就踹翻了那个磕头不止的男子。那男人在地上翻了个滚儿,被踹的胸口火烧般的疼,他却不敢叫出声,怕主子更加气恼。
  “我什么时候允许你滚回来了?”
  “我……”
  “怎么?出去了这么些年,连奴才的本份都给忘光了?”
  那人五体投地的跪倒,抽泣道:“奴才不敢。不是奴才不听话,实在是奴才记挂主子,在叶赫待不住了。”

第三十八章
  “讷苏肯!”国欢往椅子上一坐,气场全开,“给我……收声。”
  他的声音极冷,语速不快,却透着杀伐之气,这一刻的国欢身上文质彬彬的柔和气息一扫而空,倒与他的阿玛有了几分相像,以至于讷苏肯刚刚鼓起的勇气顿时烟消云散,当真不敢再发出一丁点声音来。
  国欢冷漠的从讷苏肯身上移到达春身上,达春只觉得那目光如刀,似无形化作有形,忙磕头如实禀告:“人已经去了四贝勒府了。”
  国欢目色越冷。
  讷苏肯抖得不行,明明还没入冬,他却像是跪在冰天雪地中一样。当初他被罚去叶赫时,国欢尚未娶妻,也没此时成熟,少年时的国欢在他的印象中是温文尔雅,面上常常挂着和善的笑意的主子,虽然时而性情古怪,经常爱做一些不合规矩的事,但大体上并不算是太难伺候的人。
  他原以为自己在叶赫那么多年,替主子打通商道,也算居功不菲。去年大金打了下了东海沿岸,开始建造船只,海运的商路也由此打开,他想着这几年叶赫与大金关系日渐交恶,特别是在大金与天朝划地为界,频频发生战乱时,叶赫与大金立场已是十分鲜明。这个时候,他留在叶赫已没什么太大的作用,若是能够回到主子身边重新受到重用,成为心腹,再不济,也可以试试那个油水丰厚的海运差事。
  他没想到的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这才隔了五年,主子的性情竟会变得如此难以揣测。
  又或许,其实自己从来没弄懂过……
  “那边怎么说?”国欢面无表情。
  达春答道:“四贝勒说,不管怎样,人不能死在他家里。廖婆子说如果仅仅是这点要求,她便有七分把握……”
  讷苏肯一听“廖婆子”这三个字,整个人便犹如风中的秋叶般抖个不停,牙齿互撞,咯咯作响。
  国欢目光冷厉的移到讷苏肯身上,似乎想从他身上抠出个洞来,良久,他幽冷的道:“早知今日,当初便该直接将你碎尸万段。”
  “二爷饶命!奴才错了!求二爷饶奴才一条狗命吧!奴才知错了!”
  这回不等国欢出声,达春已飞扑上去将大喊大叫的讷苏肯压在身下,同时伸手去了讷苏肯脚上的鞋,塞进了他嘴里。
  国欢起身,走两步,站到讷苏肯跟前。
  讷苏肯也知道自己莽撞了,这回是真不敢有任何挣扎了,只如烂泥般瘫在地上。
  达春目露同情之色,却不敢替他求情,生怕引火上身,但眼睁睁的看着讷苏肯去死,不免又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哀。
  国欢将两人的神色一丝不漏的尽收眼底。
  “这张脸是不能留了。以你的罪过,死不足惜,念在你往日服侍的份上,割鼻刺耳……”
  这听起来不过是奴才犯错时主子做的惩罚,但仔细一想国欢的第一句话,达春和讷苏肯皆是在惊讶过后升起一股喜色。
  “奴才谢主子不杀之恩。”讷苏肯痛哭流涕。

第三十八章
  国欢面现疲惫的挥手:“滚!”
  讷苏肯连滚带爬的出了书房。
  达春小心翼翼的打量主子神色,半晌方道:“即便岳托台吉认出了讷苏肯,他也不会联想太多,毕竟,这都已经过了五年了。”
  国欢冷哼:“他要没想多,又怎会故意把咱们有妇病圣手的话透给四贝勒,挑得让四贝勒来问我们借人?”国欢不是单纯的人,相反,也许是读书读的多,他所思所虑的比大字不识的女真莽夫们多得多。一件小事搁在旁人眼里也许不算什么,但在他心里,却已是绕了几个弯的事出有因。
  “难道岳托台吉能从讷苏肯身上猜到廖婆子也是我们的人?”
  “他只是猜而已,但是四贝勒却能帮他堵的我们不得不交人出去,这人一交出去,他还需要再猜吗?”国欢只觉得一招错满盘皆落索。
  “那……如何是好?”难不成真要去杀了廖婆子灭口不成?可廖家几代为医,主子的身体尚需依靠廖家调理。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与八叔为敌。也罢,他既肯示好,对我说出刘济良是他的人,这得一报还一报的,廖婆子给他就是。”皇太极索要廖婆子并不是为了岳托福晋难产那么简单,只是他明明手里已有刘军这样的高手,为什么独独要算计一个女医?
  难道真是为了那些可笑的流言蜚语?
  国欢不信四贝勒竟会如此愚昧蠢钝!要知道就在三个多月前,大金汗写下了“七大恨”的告天书,随后正式向大明宣战。大金与明的第一战便是攻打抚顺,旁人或许只知皇太极对顺利攻下抚顺有过献计之功,他却很清楚那所谓的计策是起到了怎样的决定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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