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背靠丰沃的粮草,也不急着反攻;可突厥等不起了。
突厥的粮草虽然在掠夺的十个城池里根本用不完,可他们并不想打持久战,每半个月发动一次的攻城战,改为每五天便要攻打一次。
凤阳关的城门已经残破不堪,没办法,薛松等人只有迎敌,然而对手实在太厉害,每次拼尽全力,损失惨重,也只是勉强的扛住进攻。
没办法,薛松只得请命,让朝廷加派援军。他粗略估计,突厥起码有三十万兵力,但突厥士兵太过勇猛,朝廷须派五十万,方能有胜算!
老皇帝收到这急报,顿时焦头烂额。
大元久未征战,许多屯兵到了年纪都卸甲归田了。此时各州府驻守的大军也不多,满打满算四十万,还不算那些老弱病残。
毕竟他驱除蛮夷,不可能倾尽举国兵力。
且不说各封地的王爷,还有各州县衙门,都要厢兵驻守,京城十万禁卫军更不能轻易调动,毕竟皇城也需要保护。如此一来,征兵便迫在眉睫。
王锦锦知道征兵的事儿,还是在她生辰那天。
这天天气晴朗,她早早便拉着萧秋年外出闲逛,在东路吃了她最喜欢的云吞面,便在街口瞧见了征兵启示。
一户出一男丁,十四岁到四十五岁,要是没人就抵押六十两的银子,又或者拉牛马等东西抵押。
有几个家中只有一个男丁的,又给不起牲口和银子,便哭成一片。
王锦锦看得暗暗咂舌,用手肘捅了捅萧秋年,说:“这点四哥你不用担心,反正不会轮到你。”
她见萧秋年沉着脸不答话,以为他在担忧,忙又说:“放心啦四哥,花钱的事儿有我。”
萧秋年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
只是王锦锦被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吸引,没有注意到。
但见街上来了一群人高马大的士兵,个个穿着光鲜,腰佩宝剑,当首的提着铜锣,敲一下大声喊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凡年满十四,四肢健全,五官正常之人,皆可前往兵部衙门报道。录用者,军饷每年二十两,表现优异者,更可升伍长、百夫长、偏将、校尉……”
围观人群中有多嘴的问:“杀了莫顿,能当大将军嘛?!”
当首的士兵答道:“你要真有那本事,皇上封你当个异姓王都有可能!”
顿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有几个热血的便跑去兵部报名去了。
又有人窃窃私语问:“万一死了咋办?”
“能咋办?运气好帮你把尸体弄回来,运气不好死哪儿都不知道。不过朝廷会发抚恤金,听说五十两银子,还有许多大米布匹和盐。”
“哟,五十两,那也不少啦。”
“可不是么,省着点可以吃十来年了。”
王锦锦听了一会儿,觉得唏嘘,便拉着萧秋年走了。
今天她就年满十二了,而萧秋年十八。
王锦锦感慨的对萧秋年说:“四哥,有钱真好,有钱就不用去边疆卖命了。要是人人都不是穷人,这也就没有那么多从军的了。”
萧秋年脚步一顿,却反问道:“如你这样想,突厥来犯,谁又来保家卫国?”
王锦锦一想也是,便没有反驳。
只是她站在家人的立场,是绝对不允许自己亲人去战场的。虽然她从未经历战争,可战争有多残酷,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
两人在临河楼吃了顿饭,便要回家。
但走到王家门口,萧秋年突然对王锦锦说!:“我想起还没有给你买蛋糕,锦锦,你先回府吧。”
王锦锦皱了皱眉,道:“不用啦四哥,一次不吃也没关系。”
而且那饼,真的不是很美味。
“不行,每年的规矩,不能变。”萧秋年难得坚持一次,而他坚持的事,就无法改变。
王锦锦无可奈何,只好先回去等他。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直到快入夜,萧秋年才回来。
萧秋年将油纸包的饼递给王锦锦,不等王锦锦说话,便道:“我有事要去一趟宝堂斋,你先回吧。”
王锦锦拉着他衣袖,奇怪的问:“四哥,你今天怎么了?以前你都要和我上房顶看星星和月亮的!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去大伯母那儿?!”
她不等萧秋年开口,又说:“方才你到底去哪儿了?买个饼要这么久?你真当我是小孩子好骗呢?”
萧秋年拍了拍她手背,沉声道:“不要胡思乱想。”
“四哥……”王锦锦眼神突然瞧见他右手拿着的一张纸,抬手便去抢,“那是什么?”
可她想要从萧秋年手里抢东西是异想天开,非但没抢到,萧秋年还顺势甩开了她,转身大步离开。
气的王锦锦只能原地跺脚:“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什么药!”
正文 从军行
萧秋年前脚去了宝堂斋,王锦锦后脚就跟了过去。
好在林氏这么多年也很喜欢她,她去宝堂斋的次数不少,底下的丫鬟婆子都认识她,见王锦锦来了,非但没有阻拦,还笑着迎过去。
“五姑娘来了,可你今日得在外头等一等了。”一个守门的婆子说。
王锦锦问:“怎么?”
婆子回答道:“四公子正与大奶奶商量要事呢,两个关着门,绿芜姑娘也不许人进去。”
“喔,这事儿我知道,我正要跟大伯母说。”王锦锦胡乱想了个由头。
那婆子也不敢阻拦,便让王锦锦过去了。
宝堂斋正院。
大门紧闭着,林氏的丫鬟的绿芜正守在门口,一脸凝重。她见王锦锦来了,才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笑容:“五姑娘,四公子正和大奶奶议事,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你要不去偏厅坐会儿?我让人给你拿一碟糖炒栗子来。”
“不用了。”王锦锦故技重施,“我来这里正有要事与大伯母说。”
绿芜一脸为难,皱眉道:“可大奶奶也吩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打扰她和四公子啊……”
王锦锦也有些急了,怕听不到重要内容,便对蓝烟使了个眼色,想要强闯进去。然而蓝烟还没有行动,屋内突然爆发出“啪”的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
顿时,王锦锦和绿芜面面相觑。
王锦锦神色一转,紧张的说:“绿芜姐姐,快让我进去吧,再晚一点儿指不定出什么岔子!”
绿芜为难极了,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只见满脸怒色,眼眶通红的林氏走了出来。
王锦锦怔愣之下,忙道:“大伯母好,也不知……”
“明珠儿,去去劝劝你四哥吧。”林氏闭了闭眼,似乎极其的疲惫。
王锦锦心下一紧,上前两步:“大伯母,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氏苦笑了一声,将手里的白纸递给王锦锦,随即什么也不说,便踉跄着离开。
王锦锦认得这张纸。
萧秋年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拿着它。
迟疑了片刻,王锦锦还是把纸打开了,她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硕大的“征兵”二字排在上首,下面又是密密麻麻的军营准则,自己通过征兵的条件,优待,等等等等。最后最后,便是萧秋年落款的签名,以及朝廷兵部衙门的印章,书“过”字。
这下王锦锦再看不明白刘就是傻子了。
她将那玩意儿仿佛烫手山芋的似得扔掉,冲进房内,便见萧秋年还跪在里面。
堂中放着大伯王文华的灵位。
萧秋年一直跪在那里,面上无悲无喜。
王锦锦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红了眼睛,问:“为什么要从军?你都已经是举人了,在王家帮助下,仕途坦坦荡荡不是问题,为什么还要以身犯险去边疆?在朝廷当文官不好吗!”
萧秋年闻言,回头朝她招了招手:“锦锦,过来。”
王锦锦应该是与他生气的,可萧秋年头一次如此温柔,倒让王锦锦鬼使神差的走到他身边。
萧秋年看着王文华的灵位,说:“你知道养父是如何死的吧。”
王锦锦“嗯”了一声:“就是因为大伯他不听家中人劝告,跑去从军,受了伤,留下病根,后来不治身亡。”
萧秋年摇了摇头:“这只是表面。”
他站起身,走到灵位前,沉声说:“杀死我亲生父亲的,是突厥人;他们也害死我的养父……虽然养父的死,疑点重重,但这些突厥蛮夷,尤为可恨!”
王锦锦却皱了皱眉:“为何说大伯的死疑点重重?难道大伯不是旧疾复发死去的吗?”
萧秋年冷笑一声:“我养父的伤,不去碰是不会有事的!”
“什么?!”王锦锦目瞪口呆。
萧秋年看了她一眼:“这件事你不要声张,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你放心,我会找他们报仇,但当务之急,先是灭掉突厥,报我生父之仇。”
王锦锦上前拉着他衣袖,还想规劝:“四哥,我知道你会武,可战场远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无数生死,你又怎能保证自己毫发无损?!你……你若是在边关有闪失,我怎么办?”说到后面,王锦锦几乎要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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