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事我们可以再从长计议,不需急在一时。”徐茂公耐心劝道。
“是啊,皇上。”程咬金与单雄信附声道。
罗成从头到尾都只是傲然而视,目中无人的态度更加让李密的怒火烧得旺盛。
“此次你们失败而归,并没有拿到玉玺,应受军法处置;军杖三十,各降三级,罗成除外。”李密侧目罗成,碍于他取了宇文化及的脑袋立了头功,无法拿他怎么样。
俗话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连日来的奔波换到的竟是这种对待,众人心中不禁愤然而起。
受了军杖,众人才刚踏出宫门,一个曾在秦叔宝手下做事,现在是李密的亲卫兵的侍卫跑过来将李密如何设计想要侵犯池恩夕,以及下令想要处斩秦叔宝,最后三人弃王出城之事告诉他们,众人义愤难当。
罗成更是眼中精光暴现,他握紧拳头,额头青筋暴跳,赤手空拳就要冲进宫里,众人拦他不住,也随后进去。
李密见众人折而又返,再看罗成气势汹汹,眼里净是上阵对战时才有的狠戾,不由得心惊:“你们……你们想反了不成?”
“我就是反了,要不是钦佩各兄弟的义气忠肝,你以为我会留在这里帮你打江山,你做梦,你根本不配,我今天就要杀了你为夕儿报仇,为表哥出气。”
语毕,罗成快速跃起,才眨眼间的功夫,李密已被他插住脖子,只能发着吱吱的声响,说不了话,满脸通红,很快又瞬间变白,眼看着就要毙命。
“切莫伤了皇上。”王伯当念李密对他有知遇之恩,仍是将他伺为君主,不忍他被加害。
徐茂公忙不迭地劝道:“罗兄弟,此举万万不可,即使他不仁,但我们曾发誓要永远都效忠于他,现在虽是他违背了当初所立下的诺言在先,但我们不能不义在后,如果我们杀了他,那我们和他又有何分别。”
“是啊,罗兄弟,军师说得很对,杀了他只会脏了我们的手,现在叔宝刚离开,我们马上去追他也许还来得急。”程咬金与单雄信也觉得他此举不妥,连忙劝道。
罗成想了想,大家说得不无道理,但不杀李密又实难消他心头之恨;他竟然敢对她做出这种事,简直就是十恶不赦,就算是杀了他,也难泄恨。
在李密即将断气之际,罗成接受了兄弟们的说词,放开他,临走时不忘再补送了他一脚,李密顿时整个人扭曲在一起,连叫痛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皇上……皇上你没事吧?”王伯当跑过去扶他。
李密强忍着剧痛,手巍巍地指着罗成,艰辛地说道:“朕、朕……要杀了你……”
“哼,你现在就像只丧家之犬,连捏死只蚂蚁的力气都没力,你凭什么认为你还有能力杀我。”罗成不屑一顾,冷冷道。
“你……”李密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李密你就不要再说大话了,要不是在众人的拦阻下,只怕你现已命丧黄泉,哪还有机会在这里你你我我的。”程咬金讽刺道。
“咬金!”王伯当暗示他不要再说了。
徐茂公痛声道:“我们有眼无珠,怎会拥你为王!李密,你听着,今天是你毁约在先,不是我们不义在前,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各走各路。”
李密气炸,众人意欲离开,不见王伯当跟上,顿转身问之。
“伯当,你怎么不走?莫非你还想留下来?”
王伯当看了看李密,突地叹息,说道:“你们走吧,他对我有知遇之恩,纵有千般不是,我也不忍离他而去。”
“伯当,你这是何苦呢?”与他情同手兄的单雄信深知他的为人,但又不忍他出众的才华浪费在这种人身上,不免劝道。
王伯当见李密犹如溺水般的小孩紧拽着自己衣角不放,不免又一阵心酸,唉声道:“以前,我空有一身学富五车的学识,却无人赏识,是他给我机会,让我有机会把梦想变成真实,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心血,我的汗水,我不忍离开。你们走吧,我只希望以后就算我们分离两地,大家仍是兄弟。”
众人见他心意已决,只能感到痛惜。
“会的,我们永远都是义云肝胆的好兄弟。”
王伯当目送众人离开,这才对李密惋惜道:“皇上,你真不该啊!”
这声叹息,包含着许多许多的情絮。
李密知他做错了,但心高气傲的他仍不懂得及时低头。王伯当见此,不由得又是一叹,就算他肯低头又能怎样,他们是永远都不会回来的。
众人当天就收拾好行装,带着老小家幼出城,城墙外又再一次上演分离的不舍。
徐茂公继续云游四海,单雄洛前往洛阳,程咬金带着妻小回历州,罗成命燕云十八骑护送母亲以及百多个小妾及未婚妻窦线娘至边关。他唯一担心的是,怕李密出尔反尔,暗出毒手,他不能让她们无辜受害。而他自己则要去找秦叔宝他们,只是天下之大,他该往何方。
站在三叉路口,他徘徊了很久,最后闭上眼,任由马儿自行飞奔,他将决定权交给了老天,要是有缘,天涯海角,他相信还是会追到她的。
然而,不知是上天捉弄,还是本该如此;天南地北,一个向东,一个向西,两人再一次错过。
第六十三章:说书的老先生
春天时节,恰是赏游的好时光,风儿微微地吹拂着,让人倍感舒适。
江南一带,沿途很有水乡泽国风味,经常能看到湖泊泉池养着莲花,各式各样的都有,还有少女软语的娇声谈笑,莺耳的银铃声听起来很舒服。
三人来到一座小镇的市集中心的客栈租房落脚,在二楼靠边沿的桌台坐下,跟小二点了几样小菜,便开始喝着茶等着菜来,顺便欣赏由此处望去的美丽景色。
远边有着连绵不断的几座山峰,山顶上有一层金色的云海罩着,随着日光的照射,闪着一束束光影,让人有种走上山顶一定会有乘风归去,彷佛成了神仙似的错觉;近处是种满莲花的湖泊,景观上很写意。
望着如此美丽的景色,池恩夕只觉得心情舒畅,要是能在这种地方待一辈子,她也甘愿。
不稍一会,小二便把上好酒菜,三人边吃边聊。
这时有个瞎眼的老人家带着一个手里拿着琵琶的小姑娘围了过来,老人家谦卑地问道:“客倌,听曲吗?要不让老朽的小孙女小红给各位唱唱几个小曲,可好?”
秦叔宝看了小姑娘手里的琵琶,想起了上次养病时恩夕曾为他弹过,还弹得甚是不错,不由得轻笑。
“老人家,我们不需要。”贾玟最不喜欢听这些文人雅致的东西了,一听到唱曲,她连忙拒绝,就怕姐夫真的会让他们唱。
“那……要不要听说书的,老朽不才,年迈眼瞎,正好靠这个混口饭吃。”老人家又道。
池恩夕问:“说书?你会说什么书?是不是都是那些大侠怎么打败某某成名的?或者又是哪个灭了那个谁谁谁的山寨因而成名的,要是那样,我可不想听。”
“那客倌想听什么?”老人家似乎对她感兴趣。
她想了想,道:“不如你跟我说说隋炀帝杨广的事吧?”
老人家微愕,就连秦叔宝、贾玟也料不到她竟然想听的会是这个,不由得也是一惊。
“不知这位姑娘想听的是哪一段?”老人家和蔼可亲地问她。
“老爷爷,你能把你所知道的那些全都给我们说说吗?”一直以来,她总觉得杨广并不坏,可惜她来得有些晚,而历史书上有关他的记载又是各居一词,说法不一。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这时代的杨广都做过些什么事,竟然会让大家都这么恨他,骂他是暴君。
“恩夕,你怎么突然对杨广的事感兴趣了?他都死了这么久。”见她对杨广甚感兴趣,秦叔宝只觉心中有些不痛快,不解地看着她。
“没什么啦,我一向不都是对隋唐的历史挺感兴趣的。”池恩夕柔声地说着,手下意识地摸着侧包,那里面有杨广送给她的超大夜明珠,价值连城。
“既然小姑娘想听,那我便给姑娘讲讲杨广这一生到底都做过些什么。”老人家抚着白须,和颜悦色的笑容挂在他布满皱褶干巴巴的脸上。
池恩夕坐到贾玟的旁边,让出了位置,给老人家爷孙俩人坐下,帮他们倒了杯酒,静静地聆听着故事的诉说。
贾玟一脸不屑,对于杨广,她可不认为有什么好讲的,既然天下人都说他是暴君,那他一定是个坏人,对于坏人,就没什么好讲的。
对于曾是旧主的杨广,秦叔宝虽同样不耻他的暴政,但怎么说,故人已亡,无须不敬。
老人家苍老锵劲有力的声音悠悠响起:“话说杨广,他乃是隋文帝杨坚的次子,其母是鲜卑族女子。他二十岁时,身为隋朝二王子,被任命为江南征伐军统率,他领兵东征西讨,先后平定南陈,统一全国;在历次边境作战中又成功降服南越,降和东突厥,收服吐谷浑;成功地取得了战争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