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锦丫头在通州县遭劫,摔下马车磕了头,现在害了失魂症,一直不得医治。”徐辉祖见状,连忙解围到。
“哼!这老四也太不像话了!都说他在北平治理的好,朕看也不过如此!”朱元璋拍了拍桌子,神色略带气愤地道:“来,锦丫头,到皇伯伯这来。”说罢又转身对身边的内监吩咐道:“李福啊,去宣刘太医来。”
徐妙锦还在那里楞着不知所措,以往的威风气儿已全无,徐辉祖忙摆手示意她朱元璋叫她过去,徐妙锦这才回过神来,怯怯地走到朱元璋下首。
朱元璋轻轻拉过她的小手,摸了摸她的头,慈祥地道:“锦丫头,有什么委屈,跟皇伯伯说,那老四太不像话了,我们锦丫头去他那待了几个月,回来竟失了魂,看朕不好好的罚他!”
“不关燕王殿下的事,是妙锦自己太不小心了,燕王殿下在藩国勤政爱民,陛下怎可因为妙锦一人一点小事就否定燕王殿下的全部功绩呢!”徐妙锦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像一提到燕王殿下,她就来了精神。
“锦丫头,你怎么跟陛下说话呢,这么没礼数!”徐辉祖压低声音,略带批评地地斥责道。
“哎,辉祖,无妨,无妨,这样说话,才像锦丫头的性子。”朱元璋笑了笑,摆手道。
徐辉祖见朱元璋这么说,也不好再斥责下去,便瞪了徐妙锦一眼,让她好自为之。
朱元璋笑了笑道:“童言无忌,锦丫头,那你今天就当着朕和太子的面,说说老四在藩国如何勤政爱民了?”
徐妙锦顿了顿,其实她是在想如何答话,历史上朱元璋屠杀功臣,但对自己的孩子却是奉行亲亲之道,其实他是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把戍守边疆的重任交给了众藩王。于是她不慌不忙地答道:“回陛下,妙锦女孩家,见识浅薄,但是我赞燕王殿下原因有四,一是在驰骋北疆,令蒙古人为之闻风丧胆,保卫我大明边疆;二是奋不顾身救我于危情中;三是能礼贤下士,与军同乐;四是没有藩王架子,能深入田间探访民间疾苦,就算他不是妙锦的姐夫,换做其他任何一人,但凡做到以上四点,妙锦也会夸他的好!”
朱元璋听了龙颜大悦,捋了捋胡须大笑道:“恩,确是不错!北疆有老四,朕心安矣。”又转头对魏国公徐辉祖道:“刘虎和高丽使团那件事你们处理的很好,朕自会予以嘉奖。”
徐妙锦微微抬头轻轻瞥了一眼站立在一旁的太子朱标,太子面上并没有露出半丝不悦之色,徐妙锦心中暗暗觉得,这太子朱标要不然就是城府太深,要不然就是真的宅心仁厚,不过无论是哪一点,如果他还能继续活到朱元璋驾崩,燕王朱棣应该没有可能谋反成功,藩王上位,朱允炆那小子应该是跟他老爹段位差太多了。
殿内气氛一片和谐,这时候内监李福过来传话,说刘太医已经候在殿外了,朱元璋忙宣了刘太医进殿。
刘太医帮徐妙锦把了把脉,又问了一遍当时燕王府的王大夫问过的问题,徐妙锦都一一地答了,之后刘太医便回了朱元璋的话:“陛下,郡主的失魂症需要静心调理,微臣这就去给郡主开几副方子,待魏国公出宫的时候去御药房取了便是,郡主脑中凝集的血块压迫神经,需要淤血散去方能痊愈啊。”
这刘太医好像确实有两下子,淤血压迫神经,好像现代医学术语,哎,不管他了,反正他没直接跟朱元璋说我是穿越的就好,要不然估计我现在直接就头身分家了,徐妙锦暗暗想道。
“那依你之见,这淤血多长时间才能散去呢?”朱元璋关切地问道。
“回陛下,依微臣之见,少则几月,多则几年啊!”刘太医鞠躬一辑,答道。
待到刘太医退下之后,朱元璋转过头来对徐辉祖嘱咐道:“先让锦丫头这几日先好好在家休息,等休息好了得空就去看看郭宁妃,后宫的女训学堂现在由她协管,锦丫头还是要回来跟众丫头们一起上课才是!”
徐辉祖鞠躬一辑回道:“多谢陛下费心,臣领旨。”
待到众人从乾清宫出来之时,晌午的日头已经落了,李福身边的小太监小顺子照旧送徐家兄妹俩出宫,待走过奉先殿汉白玉的台阶,只见一位衣冠楚楚的少年郎手里抱着一把古琴站在螭龙下面,正焦急地等待着什么人,夕阳西下,衬得那少年郎侧脸轮廓甚是俊美,那少年身着一件月白色绣银丝遍地云纹的交领长衣,腰间束一条白玉带,玉质通透如雪,更彰显主人不俗的品位,头戴网巾,绾髻上亦是束了一个如凝脂的白玉束发,极是儒雅,少年逆光站在阴影中,徐妙锦看不清他的脸,待徐家兄妹二人走近之时,那少年便迎了上来,拱手施礼道:“魏国公,让我好等!”
魏国公徐辉祖定了定神,才看清逆光而立的人面庞,连忙鞠躬一辑道:“不知十七殿下在此,可与下官有何事相商?”
徐妙锦这才看清楚那少年的长相,笑容温润,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身姿如竹,真道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十七殿下,那就是未来的宁王朱权啊,马上风姿卓越横扫北疆,马下能文能曲文采横溢,竟也是这般仪表堂堂。
“魏国公客气了,只是锦妹妹临行前,曾托我做一把伏羲古琴,琴早就做好了,只是今日得知锦妹妹入宫,便想着亲手赠与她。”朱权如水般明亮的眸子看了看徐妙锦,竟也叫她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那妙锦就谢过十七殿下了。”徐妙锦微微一辑,接过琴道:“妙锦只怕要让十七殿下失望了,自在北平遇到盗匪,摔下马车磕了头,害了失魂症,妙锦现在琴艺退步的很,恐怕要辜负十七殿下的琴了。”
“锦妹妹竟在北平遇如此危险!现在可有无大碍?”朱权关切地问道。
“多谢十七殿下关心,人倒是无大碍,只是好多事情记不得了。”徐妙锦,此刻是谢依琳附体,微微低下头,心中暗暗想着,这徐妙锦在应天府到底欠了多少人情债!
☆、第18章 论六百年前的八卦党
第十八章论六百年前的八卦党
二十一世纪的南京城,是个怀古的好地方,在保存完好的明城墙上散步,怡然自得。谢依琳曾经和好友一起爬过中华门到东水关那一段明城墙遗址,她清晰地记得当时城墙上空无一人,只有她和好友漫步在宽阔的城墙上,二十一世纪新修的大报恩寺塔一路照耀着她们,当时谢依琳记得好友曾经在抱怨,说大报恩寺的新塔很丑,还一路盯着她们看,谢依琳便与好友打趣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永乐大帝的光辉一直照耀着你!”没想到当初一句开玩笑的话,今日却成了谢依琳心头一块心病,在现代,谢依琳是个成熟独立的女性,但是也会因为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而感情用事,其实越像她这种独立女性,内心反而越渴望能有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为她挡风遮雨,宠溺着她,可以让她不用那么辛苦。而对燕王的真情流露,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吧。
九月的应天府,热闹非凡,各路外国使节携各种稀世珍宝,进京朝圣,准备为洪武皇帝贺寿,秦淮河边的驿站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好一个太平年月。
晌午过后,徐妙锦一人坐在池塘边的望月亭中抚琴,她自觉这些时日琴技进步了一些,但是照燕王侍妾林氏的琴技,还是差远了。
“哟,四妹妹,你这琴技也退步太多了吧。”徐妙锦只听得一阵轻蔑的笑声传来,便知是她二姐徐妙清,徐妙锦心中暗暗想着,这偌大的中山王府里难道就没有一块清幽之地可以躲着这二姐吗!
“二姐,你就少说两句吧,四妹妹她……莫不是失了魂……”徐妙月跟屁虫一样地跟在徐妙清后面,徐妙锦对这个三姐也是无语,她明知道二姐烦,还天天跟在她后面,这三姐也是够没主见的。
“什么失了魂,搞得好像被施了什么法术似的,明明没病,偏要装病!”徐妙清回头瞪了一眼徐妙月,徐妙月再不敢说下去了。
“哟,二姐三姐今日这么有雅兴来听妹妹弹琴啊,二姐刚刚说谁装病呢,莫不是数月不见,二姐的医术比宫里的刘太医都厉害了?原来二姐不愿做大家闺秀,竟想着做医婆?”徐妙锦没好气地回道。
“你这臭丫头,竟敢与你二姐顶嘴!”徐妙清被她气的脸色直发青。
“哎呀,好了好了,二姐姐四妹妹别吵了。”徐妙月又开始做和事佬,另两位便转过头去不看对方,场面颇有些尴尬。
徐妙锦觉得好笑,这二姐姐为何总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姐妹间和睦相处不好吗,犯得着每次见她都要奚落一番吗,实在不懂她的脑回路。
徐妙月见空气凝结,气氛尴尬,便走到徐妙锦身边,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琴,神色羡慕地道:“这就是十七殿下亲手做的伏羲琴啊,真是精巧!”
“十七殿下亲手做的琴?给我看看!”徐妙清闻讯而来,推开了原本站在琴旁的徐妙月,一只手轻轻抚着琴,不禁感叹道:“十七殿下真是独具匠心,巧夺天工!这么好的琴给这臭丫头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