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那是什么表情,外祖母不会同意你们的,绝对不会!她若同意,我宁愿去死!”钱月说到这里,冷冷地笑了起来,“表哥,我从十岁开始,就希望能做你的妻子,希望可以替死去的表嫂照顾你。如今你弃我娶她可以,但要踏着我的尸骨,不信咱们走着瞧。”
柯时铭看着花无尽,沉静的脸,诡谲的笑,将一个平凡的他渲染得魅力非凡,他也因此变得更富有吸引力和攻击性,“表妹,不要任性,你知道我的,你的死改不了什么,你钱家要钱我给了钱,要物我给了物,如今你还想要我的人,未免太过了。你想死也可以,但要静悄悄的,不要激怒我,激怒我的代价你们钱家承担不了。”
他的声音仍是那么清朗动听,花无尽觉得她闭上眼睛,柯时铭是个好人,睁开眼睛,他便是个杀神。他的魅力其实叫做违和感,正是这种违和感,才让十五岁的钱月痴迷不悔。
虽然柯时铭的话比刀子还要锋利,然而钱月却没有哭,她擦干眼角的泪水,阴测测地瞧了花无尽一眼,踩着泥巴吧唧吧唧地上了岸,一次都不曾回头。
好戏谢幕了,花无尽瞧瞧还在观望的渔妇,大声说道:“戏好看吗?再看就收钱了哈。”
大家都笑了起来,各忙各的。
花无尽也没事人似的干了起来,然而心里却暗暗想到,出了这样的事,这里绝对不能再留了,明日就上路。
……
……
当天晚上,花无尽烧了一桌子海鲜,吃饭前,她说出准备离开的打算。
孟老爷子岁数大了,身体亏空得厉害,为与家人团聚,他早就萌生去意,花寻之虽喜欢此地,但也深知此地不宜久留。
柯时铭欣然同意,便是花无尽不提,他也要提出来的,早早回到许州,禀明父母,他就能早早地娶她回来。
事情就这样定了。
饭后,花无尽给租房的老人家结算了银钱,收拾好行李,无话。
111砒霜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离开渔村。
为了避开流民和太平教,他们沿着海岸线走,穿行于各座渔村之间,虽然路途曲折,但路上很安全。
走了一天半,于正午时分进入落州,打算在这里呆上半天一夜,翌日出发。
柯时铭说服孟老爷子和花寻之去柯家别院住下。
花无尽虽然抵触,却也没有合适的借口驳斥两位长者的决定。
柯家别院在城西,是一座四进的院落。大概柯家人常常来此,这里仆役不少,房屋宽敞,雅致、舒适而不奢华,一草一木都能看得主人对这里的用心。
水鬼帮在落州一带,柯时铭的妻子被水鬼帮的老水鬼所辱,那么基本上可以推断,这里是他妻子生前经常居住的地方。
花无尽一路参观,一路思忖,进了第四进。
她被安排在正房东次间,小溪与她同住。
这里是正房,如果没有意外,这里应该是柯时铭妻子生前的卧室,一想到这个,花无尽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房间里面摆着一整套的黄榉木家具,这样的材质虽比不上黄花梨和酸枝木家具名贵,但暖暖的黄色调铺陈,显得格外满的月季,韵律感,以及浓烈的色彩和淡淡的甜味让略微肃穆的装饰变得轻佻起来。
花无尽暗道,这大概也是柯时铭妻子的手笔吧,一切都是原样摆放,虽死犹生,柯时铭倒是一往情深。
虽说只有十个人,且只有三个女人,但柯时铭还是让仆人放了两张桌子。男人们一桌,三个女子带着两个孩子坐在一桌。
等大家都落座了,柯时铭端起精致的青花瓷小酒杯,道:“孟老先生,花先生,一路承蒙照顾,略备薄酒聊表心意,晚辈先干为敬,花娘子,陶三小姐辛苦了,大家请。”言毕,他一扬脖,把酒干了。
花无尽亦是一饮而尽,落州的米酒很有名,味道香醇,口感绵软,十分好喝。
她回味了一下,又细细地看了看精致的小酒杯,酒杯是青花瓷,杯壁很薄,与高几上的青花瓷斛似出自一人之手,绘制的兰花极有灵气,每一片枝叶……然而,杯底的这些白色粉末是什么?如果是毒药,那么砒霜是难溶于水的,所以才会有粉末残留?她脸色骤变,一把抓起手边瓷碗,狠狠砸向钱月,沉声怒道:“有人给我下了砒霜!快拿牛奶和蛋清来!”
钱月躲闪不及,青花瓷在额头炸开,鲜血横流,登时昏死过去,倒在一旁小丫鬟的怀里。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
花无尽大汗淋漓,一把抓过丫鬟端着的茶壶,水不算热,她口对壶嘴儿,仰着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一壶水下肚,将中指伸进喉咙眼儿,不出片刻就“哇啦哇啦”地吐了起来。
柯时铭一撑桌子,飞身过来,拿过花无尽的酒杯,捻起粉末尝了尝,吩咐管家道:“先拿蛋清,再找牛奶,派人马上请大夫。”
管家答应着跑出去了。
孟老爷子、花寻之、莫白和小溪聚拢到花无尽身边,各个面如土色。小溪眼里含着一包泪,却不敢哭出声音,两只小拳头死死地攥着,狠狠地盯着钱月,莫白拉紧了他,怕他冲动惹出事体,自家姐姐反而无法专心解毒。
花无尽吐光胃里的水,接过柯时铭及时递给她的一壶,喝下去,再吐。
少时,管家先找来了蛋清,花无尽一饮而尽,还吐。
如此往复,花无尽脸蛋涨得通红,汗水一道道从额头和脸颊上流下来,衣服湿了一大片,发髻松了,头发散落着,一缕缕的粘在脸上,形容狼狈得如同疯子一样。
花厅里弥漫着胃液的酸臭味儿。
奴婢们跪倒在地,惊惧地偷瞄着柯时铭,显然害怕至极。
钱月醒了,白着一张脸,用丝帕捂着额头,嘴角噙着笑意,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陶怡笑得恣意,她很乐意看到这样的花无尽,如果花无尽此刻躺在地上抽搐着等死,她一定会更开心的。
“嘭!”
“啪啪啪……”
柯时铭拍碎了酸枝木的硬木圆桌,盘碗碎了一地。
“是谁?”他的声音粗哑,暴戾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奴婢们捣蒜般地磕起头来,有几个念念有词,“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大爷,表小姐身边的丫鬟事先来过。”
钱星哆嗦了一下,去看钱月,钱月毫无反应,但她身边的小丫鬟红袄变了脸色,身体筛糠一般抖了起来。
似乎不用再问了,答案如此明显!
柯时铭右手一抖,一支雕花竹筷飞了出去,筷子穿过红袄的脖子,发出“噗”的一声……
“小姐,你说不会有……救奴婢!奴婢不想……”红袄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扯着钱月的衣襟慢慢倒在地上,鲜红的血遍染月华裙。
不到盏茶的功夫,红袄瞪着眼睛抽搐了几下,停止了呼吸。
“表妹,果然是你!”柯时铭笑着看了过去,幽深的眼里满是杀意。
钱星骇然,先是退了两步,随后又抢上前来,挡在钱月身前,“表哥,表哥饶命,不是小月做的,一定是那丫鬟自作主张!表哥,我娘只有我们兄妹了,表哥你冷静些,花娘子不过是外人,小月是你亲表妹啊表哥!不要啊,千万不要!呜呜……”他哭着跪到地上,涕泪滂沱。
柯时铭犹豫了。
112面具
这时候,花无尽停止催吐。她发现及时,处置得当,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喝下管家送来的牛奶,她有些虚弱地坐到椅子上,准备看看她的这位爱慕者,到底会不会为她杀了钱月,如果他真的杀了钱月,她便真的考虑一下与他的婚姻,如果不杀,便正好以此为借口摆脱纠缠。
“哥,你不用求表哥,小月很想死在表哥手里,死在表嫂亲手布置的花厅里。小月就是想要表嫂看看,表哥现在可以为了一个贱人狠心杀了他的亲表妹了!她才死了五年,表哥就把她忘了。”钱月扔下手里沾满鲜血的丝帕,起身去拉钱星,“你起来啊,不用跪他!小月不怕死,小月只可惜那贱人没死!不过没关系,只要小月活着,就绝对不会让她做表哥的妻子,绝不会!”说到这里,她尖声笑了起来,额头上流下来的血流了一脸,平凡无奇的五官变得狰狞,丑陋得让人无法直视。
提及死去的妻子,柯时铭怔忪了好一会儿,下意识地看向花无尽。
花无尽哂笑。
柯时铭垂下眼眸,再往钱月的方向逼近一步。
“表哥!”钱星绝望地叫了一声。
柯时铭不为所动,再走一步。
“大爷,大夫来了,请的是得济药房的陈大夫,花娘子不会有事的。”管家人未到,声先至,很快便与一个瘦高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陶毅惊喜地叫了一声:“陈大夫,是你?”
陶怡一跃而起,扑过去,抓住陈济生的袖子问道:“世,世,他呢?”
陈济生皱起眉头,一甩袖子,避开陶怡,道:“陶三小姐,在下是来救命的,等病人无碍,咱们再来叙旧。哪个中了砒霜?”听小厮说中毒的是姓花的人,他心里急切,生怕花娘子就在这里,而且果真是那个中了砒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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