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神色一怔,“他为什么不能出去?”
“爷说不能出去就不能出去。‘
”姑奶奶今天就是要让他出去。“苏锦双手插着腰,一点不妥协,她就是吃准了百里墨夙内伤严重呐。
百里墨夙自然看透了苏锦的小心思,也不生气,反而眉梢嘴角都噙着一丝丝让人心生荡漾的笑意,”蛊毒这种事情,爷想着,你痛一点点也还好吧……“
麻蛋,苏锦一听这话就想骂人,面色起伏半天,咬牙切齿的,”有本事你自伤个给我看看啊。“
”你忘了,爷是主蛊,你是附蛊……“百里墨夙说,言下之意苏锦自然知道,也就是说,他想让她痛就痛,想让她伤就伤。
”活该你受伤,活该你不恢复。“苏锦一个白眼抛过去,一点不给面子。
百里墨夙笑,”是啊,爷是为了救你才导致这般。“
苏锦呼口气,这事她没理。
”让栾生留在这里,爷和你出去找人。“百里墨夙可能是见气苏锦气得差不多了,又道。
苏锦闻言一怔,上上下下瞄一眼百里墨夙,又看一眼其身旁的天马和行空,搞不懂这厮想做什么。
”你不待在你这金玉石砌的宅子里养伤,出去干嘛?“
百里墨夙点头,眉宇一挑,一幅孺子可教的样子,”知道关心爷,总算是有良心了。“
”我去,能别这么自恋吗?“苏锦无语,但还是对着栾生招扫手,”栾生啊,你留在这里,我和这位墨大爷出去找人。“
栾生倒是听苏锦的话,点点头,便又朝内走去。
”哼。“然后,苏锦一昂脖子,当先朝外走去,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倒是让兰瑟留下。
天马也听从百里墨夙的吩咐留下。
一走出去,苏锦也不是太怕,虽然太子洒下了天罗地网,可是她如今这打扮,其实也没有多少人能识得出来。
毕竟,大红柳绿的装束和这素色的粗布衣衫,加上又束起了流海,还是和之前有些差别,除非太子眼前,否则没人认得出。
”墨大爷,说吧,华茵在哪里呐?“一坐上准备好的马车,苏锦便问道。
百里墨夙闻言一笑,”你倒是聪明。“
”你可是南齐摄政王诶,受着重伤的去寻人?“苏锦白眼一翻,”谁信呐,怕是早就寻到了太子都寻不到的地方,知道了太子都不知道的事。“
百里墨夙闻言,如黑石般深幽魅惑的眼底,有光流转着,”你倒是聪明。“
”瘟疫来得这般突然,一直未寻到源头,只有太子那个自私的蠢货才会不深究根底,只想解决眼前恼。
“呵,对于自己未来的夫君这样鄙视……”百里墨夙摇头,只是说到夫君二字时,嗓音,似乎轻了轻。
苏锦没在意,嗤他一声,“装什么装,如今都传遍了,很快,我那个二妹妹就即将是太子妃了,我啊,方才之言不过是嫉妒,羡慕,委屈,所以,口不择言也没什么。”
“明明你不是在相府排名第三吗,为何又有什么二妹妹?”百里墨夙疑惑。
苏锦冷哼一声,“想知道啊。”又一偏头,“不说。”
“呵……”百里墨夙也不追问,而是对外吩咐,“天马,停车。”
马车骤然停下。
苏锦觉得奇怪,这么快就到了,这才走多久?当下撩开马车帘子,却见马车正停在一条深巷里,两边是高墙,前面一条不算宽敞的小道,看似没什么,可是以这个位置,却可以清楚的看到方才他们所离开的宅院。
“这……闹什么呐?”苏锦话刚落,便见着前方那处宅院里,天空中,数十黑影悄无声息的飞掠进那院子,而几乎在同时,栾生和天马带着兰瑟,又横空错开,瞬间没影儿。
这……
苏锦豁然偏头看向百里墨夙,“你……”
“人家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瘟疫,自然不能小觑,这下知道爷我已于仓皇中带着人离开,自然会放心多许。”迎着苏锦恍然大悟又颇多诧异的眼神,百里墨夙一点不谦虚。
“我去,难怪你要留下栾生,你是看中他的武功,让对方错以为你的属下武功都这般高,那你,自然是更加更加厉害,所以,只要你不找事,他们绝对不会趁胜追击。”
百里墨夙也不否认。
苏锦是真想给这厮颁一个最佳精明奖。
“所以,我们现在……”
“爷现在带你去对方老巢救人呐。”百里墨夙勾着唇角,艳光四射。
苏锦撇眉,“嘚瑟。”心里,却是几多震撼,这厮自己还受着伤呢,也没见做什么,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已经查到了瘟疫来源,更知道了华茵的下落。
如果说这里是南齐境内,是他的管辖之地,她到是佩服少一分,毕竟,作为当权者,自己的三分地,自然有所了解,可这里是大楚所制的地方,连太子都不得此间消息,他竟然……所以,他在这云州,到底是埋下了多少探子。
细思恐极!
算了,这样的人,适合作朋友,绝对不能做敌人。
诶,不对。
“那一会儿兰瑟他们在何处与我们会和。”苏锦问,总觉得此中有诡异。
“嗯,你要是听话,就会很快会和,若是不听话,爷将那小丫头带去南齐打发了,也不错。”
我靠你大爷的。
苏锦一听这话就恨得牙痒痒,好想咬死面前这条腹黑狼。
竟然将她的心思都算得这般准,亏她当时还想着,那宅子里安全呢。
而百里墨夙看着面前这张气愤得开始黄里透着红的小脸,面上笑意更像是朝晨所开的花,美得……妖娆夺魄又迷人。
可是,苏锦只想打人,挥了挥小拳头,“哼,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算你赢一次了。”说完,苏锦这情绪也收得好,直接歪靠在一旁,闭眸,睡觉。
“你这心,可真大。”百里墨夙眉心抽抽,说没情绪就可以没情绪。
苏锦闭着眸子,懒得再看百里墨夙,“不然干嘛,你要给我表演个脱衣舞,解闷儿?没关系,你若真这样想,我可以给你伴奏啊……来啊,快活啊……”
“跳舞,你确实跳得不错,下次可以给太子表演。”百里墨夙一听着那美好的声音哼起那妩媚缠词,便抚额道。
苏锦当即不唱了,睁开眼,瞅着百里墨夙,“墨大爷,你没兄弟姐妹吧。”
百里墨夙看着她,笑,“没有。”。
“呵……”苏锦冷哼一声,“我想也是,就你这不怜香惜玉的性格,谁愿和你作朋友呢,兄弟姐妹……有也会敬而远之呐。”
“好像,你也没什么朋友。”百里墨夙幽幽叹,“你的恶名天下都传尽了。”
苏锦也不受打击,反而满不在乎,“总有人欣赏我的优点。”
“谁?”
“呵呵。”苏锦冷哼两声,偏头,想套我话,梦呐。
马车外,行空驾着马车,大气都不敢出,他其实想和苏锦小姐说,他家主上是不怜香惜玉,可是对她,却不知是惜了多少次了。
同处一室,同住一屋,还给她治伤,让她和主上同乘一辆马车,那可都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天马想都不敢想。
不过,眼下他当然不能说,估计以苏锦小姐对自家主上的偏见,说了也不信。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在郊外一处树林停下。
“到了?”苏锦反应快,一把撩开车帘子就跳下车,那着急的样子,就像是和百里墨夙在一起,多么糟心似的。
当然,这动作反应太明显,百里墨夙目色有些黑。
“主上,属下最之前跟的那些人就是在此处消失的。”行空对着马车上下来的百里墨夙恭敬道。
百里墨夙四处看一眼,示意苏锦,“找入口。”
苏锦抬手指指自己,“你当我神啊,这四下空空,全是树的,我一个人,怎么找得到。”
“这里看着是树,可到底是不是树,你看不出来?”百里墨夙意味兴然的样子让苏锦真的好想打死他。
“破阵吧。”然后,百里墨夙声色淡淡的。
三个字,苏锦冷哼着吹口气,“你可真是不余遗力,难怪不让天马跟来。”言罢,苏锦走向一旁,直接对着一旁树杆一踢,只听沉沉簌簌的声音一响,那足够四人方可环抱的树桩竟然开了一个孔,半人高大,却赫然是一条入口,而里面幽黑一片中可闻听风声鼓动。
行空此时面色是怔的,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苏锦,他之前跟到此处时可是寻了半天都没找到入口,其后还告诉过天马,天马还在研究中……没想到苏锦小姐只是这般四下一看,好像随便一踢……
百里墨夙却是一点不意外,随手一拍马背,眼看着马车朝另一边急驰而去,这才当先负手朝那树洞口走进去,行空回神过来,紧跟其上。
苏锦当然也跟上。
三人甫一进去,又不知道苏锦是碰了哪里,洞口合上,枝叶簌簌,无任何痕迹。
而在方才三人消失的地方,几名黑衣人落下。
“马蹄印是朝着北边而去的,看来南齐摄政王是真的意欲离开云州了。”
冥一听着一旁禀报的话,又四下扫一眼,这才一挥手,“撤吧,去禀告太子,四下也无苏锦小姐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