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小姐我有那么爱钱吗?”
“难道不是一直爱吗……”兰瑟一点不给面子。
“哦……好吧。”苏锦应付的嗯了声,她确实挺爱银子的。
“小姐,你怕是不知道吧,京中已经定了,要立相府二小姐为太子妃,这事……”兰瑟斟酌半天,这才看着自家小姐开口,那表情,滞了好一瞬又小声的道,“这事,虽说圣旨没下,可是这云州都听到了传言,想来,是铁板钉钉了,那小姐你……”
“哦,那我们回头若是回京了,可得好好恭喜苏婉了。”
兰瑟有些气滞到无语,“小姐,若是太子妃立了二小姐,那你以后的处境最尴尬了,顶着这么一个凤格的名头,却不是太子妃,那以后……”兰瑟这边担忧着,却见苏锦一点不上心且无所谓的样子,干脆一耷脑袋,“小姐,你是不知道,我听说,姜小姐听到这个消息,都已经连夜从荆州起程,赶回京了。”
“哦?”苏锦这下面上表情终于多了一分,眸子一眯。
兰瑟见着苏锦好像感兴趣了,忙道,“听说啊,华大夫之前把解药送过去,姜小姐明明大好了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可是一听到这消息,就着急得跟什么似的,驱马回京。”
“回京?”苏锦面上微微一笑,“京城距离此处天高水远的,消息却传得这般清楚明了,吓得姜馥雅都着急惊恐的回京了,呵呵呵……”苏锦抿唇,太子啊,倒是聪明,轻而易举就叫姜馥雅这个缠人的悄悄离开。
而听到这个消息呢,作为一直暗恋而非太子不要的苏锦,是不是也要有所动作。
而这一动,不就正好被太子给逮住。
好算盘!
那百里墨夙却在此时把她留着,不怕和大楚太子作对?
“那个,行空,你在吗?”苏锦突然起身开门,对着院子唤着。
她想着,隔壁屋里就是百里墨夙,那天马和行空必定是守在暗处的。
不过,没身影出现,倒是一道素日敌对,此时别扭的声音传来,“行空送墨长老出城了,要坚守一阵儿,还未回来,苏锦小姐可有什么事?”
是天马。
苏锦眸光一眯,“墨长老?”
“就是苏锦小姐在牢里碰到的那位。”
“他果然和你家主上交情匪浅。”苏锦语气平症,说话间打算回屋,只是刚一转身,又抬手摸着下巴,这天马,对她的态度,好像,突然之间就好了许多啊。
“哎,矮子。”苏锦对着空气中唤。
好半响,天马现身,对着苏锦拱手一礼,“苏锦小姐有何吩咐?”
我去。
这么一个看着精瘦身量矮小却分外男子气概的人,听她叫矮子都不反驳了,不生气了?
什么鬼。
“苏锦小姐如果没有吩咐,那属下,先告退了。”天马话落,欲退,却被苏锦手一拦,“得,你有什么话就问,这么温柔恭敬的,我可真是不习惯。”
天马闻言一喜,几乎是不带喘的忙抬头问道,“那敢问苏锦小姐那日在荆州,是如何破了二爷的阵法了?”
苏锦闻言,明眸一转,笑,“这个啊……”
天马伸长着脖子等答案,实在是对于这个一门醉心于于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术的人来说,这些,太重要。
苏锦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天马擅长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对上眼下这样一双火热而期待的眼睛,微微一笑,轻咳一声,“可是,我不想说呐。”话落,转身,关门。
天马呆呆的站在院子里,面上希冀的笑意僵着,好半响,反应过来自己被苏锦给捉弄了,当下一跺脚,几分懊恼的一闪,隐于暗处。
这个苏锦小姐真是……
“诶,对了,栾生住在哪里?”紧闭的门突然又打开,苏锦探出一个头在对着空气中问。
天马静了静,声音依然别扭,“出这院子,左走,过两处长廊小亭便是。”
“哦,那你们有人给他送吃的没。”
“……送了。”
“没有亏待他吧?”
“……没有。”
“你家主上不会打他什么主意吗?”
“……不会。”应该不会吧。
“哦,好的。”苏锦头往内一闪,门复又关上。
不消半会儿,兰瑟收起碗筷往外走去,苏锦也紧随而出,看样子,自然是去找栾生。
只是,离开时,还是朝隔壁屋子看一眼,这百里墨夙真奇怪,这一进房门,就安静得像是屋内没人似的,方才她和兰瑟说的话,他如果没偷听,她都不信了。
暗处,天马眼看着苏锦一脸轻松快意的出了院子,这才身形一闪,站在百里黑夙屋外,“主上,苏锦小姐去找栾生了。”
“随她去吧,咳……”
“主上……”
“无事,静等时机,不用担忧。”
“……是。”天马应声,同时,身形在原地一闪。
……
苏锦到了栾生的房门口,刚要抬手敲门,门已经打开,是栾生,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眸色如水,浑身气韵平静又温和。
“我去,太厚此薄彼了吧,百里墨对你这般好。”看一个人好不好,观他气色与他身处的环境就知道了。
栾生站在站口,看着苏锦一个劲儿的往里瞄,也跟着和往里面看,“没有人闯进来,你放心。”
我当然放心,苏锦看栾生一眼,拖腮,眸光滴溜溜一转,“百里墨夙可不是个好客的主儿,却对你这般好……”
“他对你没有杀意,我也不会伤害他。”栾生却道。
苏锦挠头,怎么他俩沟通就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呢。
“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栾生又道,很是认真的,似乎,他每说一句话,都是在以生命作着承诺。
这种感觉让苏锦心底突然微微有什么一变,看着栾生,认真又温和的,“我不需要你保护的,你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去做,不必为了我而停下。”
栾生顿时有些受伤的模样,“可是,你对我最好。”
我哪里对你好了。
苏锦无语问心,可是没有答案。
再见栾生这模样,挠挠头,“好吧,那个,当初,是谁告诉你,我要杀你的?”
栾生闻言,当下拧眉,似在认真思索,不过一瞬息功夫,方才还平静如水的眼底光泽一变,倏然暗沉而血红,紧接着周身那平和的气息也突然就变成了萦绕不退的杀气。
苏锦见势不好,当下抬手,在栾生身上一点,“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同时的抬手安抚性的拍着栾生的背。
“娘。”方才还杀意尽露的栾生突然往地上一坐,更反手抱住苏锦的胳膊,好似迷症般,眼泪顿时哗啦啦往下流,“娘,我逃,我逃,你不要扔下我……我逃……我逃……”
哭声哀痛,依如那夜破庙。
苏锦……方了。
大哥,你这身高七尺的大男人啊,这说哭就哭的……能不能打个招呼啊。
还有,她这胳膊,拽得也太紧了。
再有这一声娘……
苏锦面色有些发青,可是身子却没有动,眼看着栾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落在她的衣袖上,好久,方才抬手,拍拍栾生的的头,安抚性的道,“好孩子啊,你逃了,你已经成功逃了,以后,不会再有追杀你,放心吧啊……”这宛若慈爱老者般的语气,却在面前一只长臂突然伸来之后,语声顿住。
然后,苏锦便见着那修长如玉的手再是一抬,栾生就这样软软的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暗处,两个黑影落下,接住栾生。
“扶他回房。”百里墨夙对着那两人吩咐。
苏锦的胳膊得到轻松,这才努嘴,“说吧,你看上栾生什么了,对他这般好,给吃给住的。”
百里墨夙轻掸袍子,眉梢挑得老高,“难道在你眼里,爷不够大方与仁慈。”
“你仁慈,那你把那百两欠据还给我啊。”苏锦不乐意的转身。
总觉得,这百里墨夙对栾生好了。
“说起来,你的字……”百里墨夙突然幽然一笑,从怀里拿出之前苏锦给他留下那幅画,“正义的勇士?嗯?”
苏锦拉拉裙摆,想起这茬,转身,点头,也不否认。
“爷今儿心情好,教你写字。”
百里墨夙却突然道,说这话时,好像心情一下子好得很,一把拉起苏锦便朝外去。
“我去,写什么字啊,姐就是写得丑,没救了。”苏锦挣扎着,可是,哪里挣扎得过,几两下便被百里墨夙给拧回了之前的院子,直接开门。
“百里墨夙,我真是想让你回炉重造,打包回家。”苏锦觉得这百里墨夙纯粹就是个神经病。
百里墨夙幽眸睨她一眼,“过来吧,爷教你。”说话间,还真的在一旁桌案上铺开了纸和笔,研起磨来。
动作优雅清俊,浑身气质得天独厚,无人争锋。
可是,苏锦这下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百里墨夙这厮……太反常了。
“过来吧。”百里墨夙在召唤。
苏锦后退一步,同时,眼底余光不着痕迹的朝着屋外窗户处暗暗看去,然而,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个小动作,别人没看到,可是却被百里墨夙收在眼底,眼光如浮光一闪,小狐狸,倒是警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