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那倒是有些不一样的。老爹是属于假正经闷骚型的,李成秀是真没正经奔放型的,确实大不一样。——至少从表面看是这样的。
皇帝看着李成秀笑道:“说起来朕与你的父亲还曾有半师之缘,只是缘浅,你父亲在崇文馆讲学半年便被先皇外放,后来……”唉地一叹,“也是造化弄人。”
什么造化弄人,分明是人弄人!
虽然老爹从来不提及当年的事,但是李成秀可以肯定老爹必是被人算计了!
顿了顿,皇帝朝李成秀问道:“你可知道朕今天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李成秀一怔,指了满室的珍宝无辜地反问:“不是为了让儿臣来领赏的吗?”
“这只是顺便的。”皇帝说,李成秀使劲地眨着眼睛,请他继续,皇帝倒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朕想重新起用你父亲,只是朕几次宣召你父亲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了。”
“所以父皇就来收买儿臣?”李成秀睁大了眼睛,惊呼道:“父皇,太子正在前面抓贪腐呢,你却在这里贿赂收买儿臣?”
皇帝满头黑线:“朕有事差你,需要收买吗?”
“收买倒是不必。”李成秀小声地嘀咕:“但劳务费总得付一点点吧?”
“你说什么?”皇帝没有听清楚,但感觉很不好。
吐槽归吐槽,李成秀可不敢当真了,忙说:“没什么,父皇您继续。”
瞧那样子,像是没什么样吗?指不定在心里说了多少怪话呢。
皇帝摇了摇头,继续道:“朕还是皇子的时候便敬慕你父亲的才华,一直想要与你父亲共谱臣贤君明之谊……朕就是想问问你,你父亲是怎么想的,为何就是不愿意出山入仕?是觉得朕许他的官阶太低?还是觉得朕给他的封赏太薄?”
这一番话皇帝说得十分恳切动情,李成秀却是完全没有听到,她的注意力全被面前的那一颗硕大的羊脂白玉给吸引住了。那玉有一米多高,半米多粗,通体莹润亮白,没有一丝杂质。其形,从背面看不过是一个圆柱,从侧面看仿佛是一个矜持玉立的美女。更绝妙的是,这块玉石是纯天然,没有经过一丝雕琢的,它的形态完全是天然形成。
这东西,实在是太美了,怪不得李成秀眼皮子浅。
“好东西啊好东西,这么大的一块羊脂玉,少说也得值一两个亿吧?”李成秀喃喃自语,纤纤玉手就像抚摸着情人的脸庞轻轻地在白玉上来回地抚过,两眼专注又深情地看着它。
皇帝说话竟然走神了,天下间可能只有李成秀这一朵奇葩敢这么做了吧?
突然间,皇帝想到了那些传闻,传闻他这个儿媳妇很招打,招同学的打,招老师的打,还她爹的打……他这会儿也想抓起面前的如意敲她一记了,这丫头果然很招打!
公爹暴打儿媳,这传出去实在是不好听,不能干。
深吸了一口气,皇帝压住了想要暴打李成秀的念头,皇帝唤道:“太子妃?太子妃?太子妃!”
一声更比一声重,最后一声简直是暴怒了。
“啊?”李成秀被皇帝最后吼的那一声给震醒,惊愕地看着皇帝:“出了什么事?”
必须再运运气!
又运了运气,皇帝将自己的话再重复了一遍,说:“朕的意思是让你去劝劝你父亲,让他就不要再跟当年的事怄气了。”
☆、第192章:
“父皇所命儿臣定当遵从。”李成秀淡淡地一笑,说:“不过,儿臣倒是觉得爹爹并非是在怄气。”
“哦?那是因为什么?”皇帝追问道。
李成秀回答:“是因为先帝罢黜爹爹的那道旨意。”
“朕不是已经赦免于他了吗?”皇帝不能理解地道。
“父皇为的什么赦免父亲?”李成秀自问自答:“是因为他将是您未来儿媳妇的父亲,并非是因为他本来就没有罪。”
“你父亲想要翻案?”皇帝吃惊地道:“都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
皇帝陷入了深思,挥挥手让李成秀先回去,他要好好地想一想,但是李成秀却没有遵旨。
“你还有什么事?”皇帝见李成秀没动,不由得奇怪道。
李成秀不好意思地搓着手,红着脸道:“父皇,这个,儿臣好像也没有帮到你什么忙,那个,赏赐……您还打算给儿臣吗?”
“嗯?”皇帝一怔愣,好像没听明白李成秀的话似的。
这是打算装傻充愣了吗?
不管了,当作没有发现!
李成秀伸出小指头,轻轻地将羊脂白玉一指:“儿臣已经选好了,儿臣要这块羊脂白玉。”
……
又愣神了三秒,皇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给你,给你,快些抬走!”
给了?
“谢谢父皇,谢谢父皇!”李成秀大喜过望,赶紧拖着宝贝就走。
李成秀欢天喜地回到东宫,一进门却看到了武旦一张晚娘脸,李成秀表示不满:“摆着这么副晦气脸干什么?”
“这是什么?”武旦的目光被李成秀身后太监抬着的大家伙给吸引了。
“啊!不许打主意,这是我的!”李成秀跳过来挡住了武旦的视线,让太监赶紧把东西抬走。
武旦表示很无语:“好似我要抢你的似的。”然后拉了李成秀进屋坐下,说:“你回来得正好,我有事跟你商量。”
“干什么?”李成秀警铃大作,紧张地道:“真要打我那羊脂玉的主意?告诉你,没门儿啊!那是我要孝敬我爹的,你要敢打主意,我跟你拼命!”
当即便拉开架式,让武旦看看她的护宝决心。
“送你爹?”不想武旦却欢喜地道:“好好好,送你爹好!”
“嗯?”李成秀奇怪地看着武旦,媳妇儿往娘家拖东西,身为婆家人居然不生气?
武旦不仅不生气,反而还有些迫不及待,催促李成秀说:“正好,我现在得闲,就陪你一起回去吧。”
“这不正常啊!”李成秀瞅着武旦问:“说,你有什么企图?”
“我能有什么企图啊?”武旦无语,李成秀哪里肯信他?指着他一个劲儿地使眼杀,武旦吃不消,只好老实交待:“是有那么一点点事。”
果然是有事!
“什么事?”李成秀喝声问道。
武旦讨好的笑着说:“我是想请你帮我劝劝岳父。”
“岳我爹做什么?”李成秀追问。
“劝岳父出山。”武旦回答。
听得这话李成秀不由得一愣,今天是怎么了,皇帝和武旦都提这事儿?
武旦说:“我在朝中势单力薄,实在是需要一些帮手,现在朝中空出了几个位置,正好是个机会。”
“可是爹爹已经有二十年不在官场了。”李成秀说。
“这个不妨事。”武旦道:“岳父虽然已经有二十年不在官场,可当年他的余威尚在,他若能在朝,对我是很有帮助的。”
“可是,爹爹还有污名在身。”李成秀问武旦:“你可有找爹爹商量过?”
武旦满脸郁卒地回答:“我昨天就去找过岳父,岳父派人出来跟我说,他和岳母出门访友去了。”
这话李成秀有些没听懂:“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上门去求教岳父,岳父在家却派了人出来跟我说他和岳母不在家。”武旦郁闷地解释道。
“啊?”李成秀张大了嘴巴:“也就是说你连我家门都没有进了?”
“是啊!”武旦没好气地白了李成秀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啊?”李成秀好笑地看着武旦:“你做什么惹着我爹娘了?”
“我哪有做什么啊!什么都没有做啊!”武旦说着一顿,想了想问李成秀:“莫不是岳父对这次芙蓉园春宴有什么意见?或是哪里我做得不合他心意?”
“你觉得呢?”李成秀白了武旦一眼问。
武旦说:“我觉得就算是如此,也不该给我吃闭门羹啊!”
“就是嘛!”李成秀说:“肯定有其它的原因。”
“派人打听打听?”武旦向李成秀请示。
“我让人把那羊脂玉给我爹送回去,顺便打听一下。”李成秀说,武旦欣然同意。
李成秀派了大妞和九生回送羊脂玉回去,傍晚的时候回到了宫里,武旦已经等得有些心焦了,李成秀打发走闲人,单独留下大妞和九生的时候他急得都在屋里磨起了转。
“可打听清楚了?岳父是为何不让本宫进门?”只等闲人一走,武旦便急不可耐地问,完全不顾一个堂堂太子的体统。
“哼!”大妞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朝武旦哼了一声,转头对李成秀说:“我听连伯说,当时老爷听到太子上门气得跳脚大骂,说是他没有姑爷!还说前几日老爷总是嚷嚷着要抄刀闯宫杀太子救小姐!”
“啊?”
老爹这是闹的哪一出?
还有,大妞你把话说清楚行不行?
当然不行,因为大妞打听来的信息就只有这么多了。
索性,还有一个九生。
“九生,你那里打听到了什么?”李成秀和武旦都知道真相的最后希望落到了九生的身上,九生被二人看得颇不自在,红着脸扭捏半天就是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