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的那一刻,她就已在怀疑,是穆玄烈心有不甘,这才算计了他们。如今听他竟如色中饿鬼般急不可耐,不由一声冷笑。
穆玄阳也知自己一时情急,行为有失,可他并不后悔。
刚才陆如雪那一下,就像有人拿刀,朝他心上猛扎了一下,心头一股热血笼了双眼,连呼吸都停了片刻,眼里心里都只有那双红肿的柔荑,哪里还能顾得到失礼与否。
这会儿听穆玄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本就心里难受,脸上再没有一丝的温度,而露出狠厉之色,身上的弑杀血气冲体而出。也不向陆崇宇解释,而是一转身就要朝门口而去。
陆如雪也能感觉到,来自穆玄阳身上的那种心悸。这种感觉她只从韩松的身上感受到过。这感觉是杀人血浸后的淬炼,是生死一线间挣扎后的洗礼。
如危险信号,传递进陆如雪的心里。那种感觉令她恐惧不安,甚至引含焦虑。她知道自己怕了,让过挡在身前的陆崇宇,一把拉住了穆玄阳的手。
穆玄阳正一腔怒火无处宣泄,被陆如雪拉住,下意识的就想回身抽袖,可当手里的触感,传到大脑中枢时,一个指令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反手一握,竟将陆如雪的手,紧紧的篡住,顺势朝身边一带。这一切都出自一种本能,那是来自灵魂的声音,在时刻提醒着他。
陆如雪本就重心不稳,被穆玄阳这样一带,整个人朝他扑了过去。因为二人动作都很快,等陆氏兄弟反应过来时,看到的竟是陆如雪上赶着,扑抱住了穆玄阳。
这下惊得两人一时间全都慌了,竟不知要如何反应,甚至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
陆如雪刚才只是意随心动,下意识的做出此举,这会儿被穆玄阳扶着,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过于亲密。其实他二人早已相拥相吻多次,这般逾矩原也没什么。可那都是在私下里,没有外人在。
如今兄长在侧,堂兄在旁,她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羞红着脸从穆玄阳的怀中争脱。可她并不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女人往往会被内心的情感所左右,她也一样。
活了两世的陆如雪,已经足够成熟。所以心里明白,她和穆玄阳的关系,还要瞒住兄长们,不能让他们生起更多的误会,也不能于此时,为自己辩驳,不然就有此地无银之嫌。
“咳~!”轻咳了一声,化去一时的尴尬,这才复又抬头看向穆玄阳。
“即知此事系秦王之子所为,我们再徐徐图之就好。怎会让怒火冲了心神,乱了自己的分寸。难不成你还真要将他血溅当场不成?”
若是受害的只有陆氏兄弟,穆玄阳也会怒会气,但绝不会被人激怒至此乱了阵脚。
正因为受伤害的是她陆如雪,是他此生最在意的人,这才乱了方寸。听陆如雪一番话,如醍醐灌顶梦中初醒,了然于胸的点了点头,这才阴着一张脸转身朝门口而去。
要知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想拿剑,将那穆玄烈给劈了。至于后果,他却是未顾及细想。
陆崇宇还震惊于刚才之事,没反应过来妹妹和穆玄阳二人话中之意。这会儿见穆玄阳已转过屏风,这才一拉妹妹。
“你和哥哥说,你们是不是?是不是?……”“有染”二字陆崇宇怎么都说不出口。
陆崇武也是一脸的紧张,他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误会。堂妹绝不会去攀附皇亲。”
“哥哥说什么呢,刚才妹妹见穆三少爷有些冲动,这才一时急迫,拉了他一下,却不想失了重心没有站稳罢了!”
从陆如雪的脸上,陆崇宇未发现一丝的不妥来,就好像一切都从未发生一样。他甚至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不是他看错了,亦或是作了一个梦。
“穆兄为人光明磊落,又多次救妹妹于危难,若是你真对他动了情,为兄自会帮你!”陆崇宇这话说的违心,分明是要再试陆如雪一试。
“莫不是哥哥身上的药性未退,怎的竟是说起了胡话来!”陆如雪嗔瞪了陆崇宇一眼。不过也因为这一眼,陆崇宇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陆崇武也松了口气,“若穆三少不是皇孙,其实这门亲事倒可商榷斟酌!”
“连二堂哥也来打趣我不成,门外找茬的还没走呢,你们倒有闲心合计这些!”陆如雪提到穆玄烈,陆氏兄弟也怒从胆生,不再去纠结刚才之事。陪着陆如雪,也步到了门口。
这会儿穆玄阳已打开了门,正和穆玄烈争执。
“我就是好这口,怎么了?穆玄阳你又能好到哪里,你让奴才们横在这里,气怒辱骂不让我入内,还不是怕我们撞破你的好事。你又能干净到哪里?”
剑锋和剑鞘可不是一般的奴才,就算穆玄烈带的人多,可仍没能闯进内室,这会儿只能言语相激,尽可能的将脏水,倒在穆玄阳的头上。叶赫兰旗说今天的第三更!朋友若是喜欢这部作品,方便之余,望能给叶子打赏、月票、推荐票支持!!!谢谢!(以文会友q群号:607596285)
☆、第一百六十六章 峰回路转
同来的一些人,都闭口不言,这种事他们只在一旁看着就好。无论是穆玄烈占了上风,还是穆玄阳得了胜利,对他们都没有任何的损失。可若是被二人战火波及,那伤的可就不只是颜面了。
毕竟两个皇孙,若是在京师重地之内打了起来,必然是要惊动皇上的。
“刚才见那台上的戏子,虽为男儿身,可却能将女儿家的娇态,演的入目三分,真不愧为当世名伶!”
“不过身为戏子,能将曲中人物,演的入目三分,那是本事。可小弟怎就不明白,这世间竟也有那种人。放着大好儿郎不作,偏要在脸上涂脂抹粉的扮作女儿身。难不成是想和人家名伶,争什么花名,斗什么技艺不成?”
陆如雪明摆着就是在指桑骂槐,入眼众人,只有那穆玄烈,混身散着一股子脂粉香。是个娘炮二货,行事间竟连个戏子都不如。
“小弟拙见,不知穆兄觉得可在理?”末了还问了穆玄阳一句。
若不是碍着自己女儿家的身份,又有自家亲人在场。陆如雪恨不能一口唾沫,直接吐在穆玄烈脸上,又何必与之多费唇舌。
“你放肆!”穆玄烈也不是傻子,被人拿话挤兑,自然恼羞成怒。本就涂白的脸色,更似挂了层霜。一指陆如雪,恨不能这一刻就骑在她身上,好好蹂躏一番。让她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子。
“小兄弟说的在理,依为兄所见,这穿绸的未必是君子,穿布的也未必是小人。全看这衣裳里裹着什么样的人,装着什么样的魂!”
清冷如水的陆如雪,穆玄阳喜欢。带丝泼辣浪气的陆如雪,更令他为之着迷。他的女人自有他相护。甚至说话时,连头都不偏一下,直将那穆玄烈盯死在了当下。
“好,你这是摆明了要护着他们这些外人,跟自家兄弟作对是吧?”穆玄烈为人是有些城府,但行事却过于刚愎自负,这一点上绝无法和穆玄阳相比。
“堂兄说的哪里话,弟怎会与兄为敌,不过是谨记皇祖父教诲,布五教于四方,兄友弟恭内平外成之圣训,不敢忘而!”
穆玄阳边说,还边朝皇城的方向,抱拳施了一礼。一副恭听圣训遵令行止的样子。直气得穆玄烈七窃生烟,却硬是不敢再进前一步。
穆玄阳是怒,甚至心怀恨意,但陆如雪眼中的担忧和恐惧,足已令他清醒。这里是京师,就算他是皇孙,也绝不可当众与穆玄烈为敌,毕竟那穆玄烈的身份和他一样。
若是两人真的打了起来,不仅会陷自己于被动之中,甚至殿前论理,不但会牵连到陆氏兄弟,更难掩陆如雪身份。这绝不是穆玄阳所乐见的。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论以穆玄阳的手段,他自信穆玄烈的下场,断不会比那汤诸方好多少。
正在双方一时僵持之际,就听隔壁雅室传出一男子,略带凝重的声音,“说的好!”
门开处走出一弱冠之龄的男子,肤白星目竟和穆玄阳的长相,有着三分的相似。一身织有八吉祥朵花纹的大红袍圆领襕衫,头戴翼善冠,腰系玉带,脚蹬一双皮制的皂靴。
除了衣衫上的织纹外,竟和陆如雪当初见鲁王时的装束差不太多。只是坠于腰间的玉佩上刻有龙纹。
要知龙纹乃是御用之物,就算是身为皇子的鲁王,都不可以以龙为饰,此人竟敢佩龙纹饰,可见其出身必然不凡。
果然,穆玄阳和穆玄烈一见此人,都急步上前行礼。“臣弟,见过皇长孙!”除了几位皇孙外,陆崇武等人也都一一上前行大礼。
“即已换了常服出宫,自是无需多礼,诸位免礼,请起!”上前伸出双手,先将穆玄阳和穆玄烈给扶了起来。余光有意无意的扫了陆如雪一眼。
陆如雪身上药性尚未尽去,原就有些不自在,被这皇长孙穆玄炆扫了这么一眼,感觉连心里都有些别扭起来。起身后朝陆崇宇的身后,退了小半步,将自己藏了起来。
好在这穆玄炆只是扫了一眼再没细看,而是同穆玄阳打起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