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秦王子有龙阳之好,是京中人尽皆知之事。这说着还朝陆如雪的面前,又近了一步。
这下不仅是陆崇武兄弟,气得面色铁青,恨不能当场反目。就是穆玄阳也阴沉了脸色,眼中狠厉一闪而过。
甚至反应比陆氏兄弟还快了一步,整个人朝前跨出两大步,直接挡在了陆如雪的身前。
“烈堂兄这还没喝酒,怎的就醉话连篇!这位小少爷,堂弟也是认得的。仍是陆府的远房宗亲,堂兄还是莫要再口出无状,扰人听戏!”
穆玄烈与穆玄阳同为皇上嫡孙,虽说燕王比秦王,更得皇上宠爱,可二人身份相同,也都承袭了爵位。见堂弟不给自己脸面,当场就有些跳脚。
“穆玄阳,别以为皇爷爷亲封了你一个镇国将军,你就登鼻子上脸,在我面前充铁汉扮清高!”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就是看中这位小公子了。若是你敢拦我,别说我不顾兄弟情面!”
穆玄烈这话一出口,他身后的几个护卫小厮,也都朝前迈了一步,大有和穆玄阳拼上一拼的架式。
陆如雪看着挡在自己身前,为她遮风避雨的这个背影,心中一股暖流划过,熨贴受用的很。
男人不需要自吹自擂,更无需长的多伟岸魁阔,只要在女人需要他的时候,他能站出来保护她,这样的男人就足已打动每一个女人的心。
此时,陆如雪知道自己在笑,可她不愿去掩饰,因为不论她做了什么,都会有个男人站在她的身前,保护着她。
陈老板一上楼,就看到这一幕,心里把这位爱惹事的爷,骂了无数遍。可脸上还是堆了笑,半行礼上前劝着。
“这怎么话儿说的,几位少爷都是京中,数得上名号的大人物,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的就因着一间屋子伤了合气的。都是陈某的错,没安排妥当,还不快给几位爷上茶,一群不长眼的狗东西!”
陈老板也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和稀泥,他可不敢劝穆玄烈,更不敢招惹陆府的客人。只得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听到,想着给穆玄烈个台阶,将事情给解了。
陆如雪也不愿召惹这种人,君子易防小人难惹。轻轻的拉了一下堂兄的衣袖,示意他这间屋子他们让出来就是,不要与那穆玄烈多话。
至于对方出言调戏,她只当是听人放屁,反胃恶心一时罢了。
陆府三人想息事,可这穆玄烈一向跋扈惯了,根本不接陈老板的话,而是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穆玄阳,等着他回话。
“烈堂哥认不认我这个堂弟,我亦无所谓,但这位小少爷,我穆玄阳保了!若是堂哥想与堂弟比划比划,堂弟也不介意!”
退,开玩笑,站在他穆玄阳身后的,可是他心尖尖上的人。想让他退,除非他死。就算是死,他也会拉着穆玄烈一起,绝不会让他伤陆如雪一根头发。
“你!好,好!你跟我作对是吧!别人怕你,我穆玄烈可不怕你!想打是吧!来啊!我奉陪到底!”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那小公子给爷绑了!”
太傅府一品府第,那又怎么了?他堂堂秦王的儿子,皇室宗亲,难道还怕区区一介朝臣不成。
到时他只需推说,是请了这位小公子去府中做客。他就不信陆太傅,会为了一个宗亲子弟,而来秦王府找他的麻烦。
穆玄烈也是笃定,穆玄阳不敢当众和他翻脸。可他算漏了一个人,那就是陆如雪。
“哈,真是让草民开眼了!我大周朝的皇族宗亲,原来竟专行那强抢豪夺之举,真是长了见识!”
“这位大人即敢当众,行此恶行,那就别怪草民,舍了这一条性命,也要护住自己这一身的清白!”
陆如雪话尽,即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竟真的横于劲间。只要对方再近前一步,她不介意血见当场。
她并不是真的寻死,只是借用这个方法,吓唬对方罢了。这种人不过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她的方法虽然粗暴了一些,可对付穆玄烈,最是有用。
可她是信心十足,陆氏兄弟和穆玄阳却是一脸的紧张,就怕陆如雪手一抖,真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甚至穆玄阳整个人回过身,伸手就要夺下陆如雪手中的匕首。直看到她眼神示意,这才将抬起的手,硬生生的给收了回去。
穆玄烈也不是没碰到过硬茬,不过那都是将人掳到了府里,关起门后的事。还没有人敢当众,就拿命来拼的。一时间,竟也不知要如何收场。
陆崇武和陆崇宇,早已气红了眼,脖子上蹦起了一条条的青筋。将陆如雪朝自己身后一带,竟和穆玄阳成掎角之势,眼见是要和穆玄烈以命相搏。叶赫兰旗说今天的第三更!朋友若是喜欢这部作品,方便之余,望能给叶子打赏、月票、推荐票支持!!!谢谢!(以文会友q群号:607596285)
☆、第一百六十三章 轻虑浅谋
因陆如雪假死相逼。穆玄烈也看出,陆府的二少爷,对这位宗亲很是维护。就知今天绝难成事。
恨由心生不甘的看了陆如雪一眼,一挥衣袖道声“扫兴!”即带着人退走。
若他真强行掳人,因此而出了人命官司,有自己的堂弟为证,只怕皇上也不会轻纵了他。
“小人多惜命”这话一点儿都没错。穆玄烈这种人平时蛮横,可若真与之拼命,他必然退缩。这种人活该一辈子,都只能仰他人鼻息。
陆如雪见穆玄烈转身,隔着戏台进了戏楼另一侧的雅室。这才紧了一下喉咙,压下翻搅的酸水。
同来还有一些人,虽也看不惯穆玄烈的作风,可都是沾亲带顾的兄弟,只能默默跟着一并退去。
见人散去陈老板暗松了一口气,忙催着戏班子开锣。倒是穆玄阳却并未离开,而是留了下来。
见陆如雪将抵在脖子上的匕首收了起来,穆玄阳心念数转,“这个小女子,竟也有这般冲动的时候。于这等凶器,还是不要贴身的好。”
陆崇宇更是一脸的怒气,一把正过陆如雪的身子,“妹妹怎的这般不爱惜身子,竟不顾性命,与那岂子混账东西拼命!若是真伤了,可是叫哥哥心疼死吗?”
“是啊!堂妹这事做的,着实有欠考量。就算不为着自己想,总要为祖母想不是!”
陆氏兄弟心里明白,穆玄阳怕是已认出了陆如雪的身份,所以刚才,才会挺身而出,替陆如雪说话。所以兄弟俩再讲话时,也少了几分避讳。
穆玄阳也恨不能上前,将这小女子圈进怀里,狠狠教训一番。可他腹有千言,当着陆氏兄弟,却半字都不能提,只能拿眼神召示着,他心中的担忧着急和不满。
看着眼前三人忧急而怨,却是暖着陆如雪的心,心下倒升起一股子欠然来。
“刚才一时情急,只求事半功倍,能少些麻烦。却不想引得二位兄长忧心!”
又朝穆玄阳施了一礼,算是谢他相护之义。余光扫过时,递了个愧疚的眼色。
刚拿出匕首前,她已权衡过利弊。若是让陆崇武替她解围,必然要得罪秦王府,为府中父兄前程计,她这般做来,最是合适。
且她男扮女装,更不好让陆崇宇出面,免得被人拆穿,反而落了把柄。而她出府又不可过久,更不愿与之多费唇舌。
所以此举非她轻虑浅谋,有欠思量,而是权衡再三,这才顺势而为。且她也笃定,那穆玄烈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软蛋。
见三人脸上仍挂着怒气,心知刚才之举,确吓到了他们,只得软言细语的又哄了两句。
“妹妹也是惜命之人,又怎会真与那秦王子相拼。且他之性命,又怎可与我相提并论。”
陆如雪说这话,倒也不是看轻断袖相惜之情。自古就有“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更何况她这个接受了现代思想的假古人。
她不喜的是穆玄烈,为人轻浮举止粗鄙,看着让人倒胃恶心。
因妹妹并无真的受伤,所以陆崇宇气了一会儿,也就放下了。想着不看戏了,就此回去,他怕穆玄烈又来找茬。
可看着陆崇武一脸的兴致未减,妹妹也跟着坐了下来,只得相陪。
这会子开场戏毕,正戏已然登场,四人也不再去想刚才之事,而是相对而坐静心听戏。
而另一侧雅室中,穆玄烈黑沉着一张脸,竟无一丝看戏的心情。怨毒的瞪向戏台对面间室的穆玄阳等人。
陆如雪用余光扫了对面一眼,只当那些人不存在,盯着戏台上的名伶,听着细腻委婉的曲调,虽听不太懂,可也入戏三分,品出几分滋味来。
其实陆崇武,还是有些心悸后怕的,可看堂妹一脸的泰然,全不在意竟还能静心听戏,也只得掩下心中忐忑,不想在堂妹面前露怯。
而在穆玄阳眼里心中,只有桌对面女扮男装的陆如雪,虽说佳人扮作了男子,容貌上有着些许的变化。可无论如何变化,都难掩那份气定神闲的自信和淡定。
这也是陆如雪最吸引他的地方,性若千面形如百变,性似烈酒回韵无穷。
对面雅室的几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陆如雪等人的气定神闲,除了穆玄烈,对陆府诸人也多了几分倾佩。要知可不是什么人,都敢和皇子皇孙叫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