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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鹤记 (春山一朵)


  一桌家宴,目的是给颜涓若接风洗尘。
  爷爷自顾自的吃饭,喝了一点点黄色扁瓶子的四川白酒,一两而已,看的出爷爷的确很高兴。
  吃过饭,已很迟了。
  颜涓生累到脑子缺氧,心跳缓慢。
  他现在最想的就是立刻把自己放到床上,睡过去。
  可是,最烦人的就是宴请吃饭,虚头八脑,没完没了。
  90岁的爷爷精气神真是杠杠的,也没有要散的意思。
  还是清高的姑姑先发话:“我看酒足饭饱,侄子跋山涉水的,一定是很累了,吃饭就到此吧?”
  “好。”
  “好的。”
  大家纷纷响应。
  唉,总算熬到头了。
  陪客的人陆续告辞。
  就剩下妈妈廖梅如、姑姑颜涵珍、颜老省长、颜涓若,还有两名等在外间大厅里的专职司机。
  “涓若啊,跟爷爷回去,有一样东西你爸爸说过让我转交给你。我啊,也是见到你才想起来,没有见到你,就一点也想不起来……”
  “哦,可是,今天我想回自己家住。”颜涓若说。
  “什么?回自己家?你小子,爷爷家不是你家啊,你小时候就是在爷爷家吃住的,忘啦?”
  “爸爸,有什么东西,我明天让人去取。”廖梅如说。
  “也没什么要紧的东西,就是涓若的爸爸画过的册页。我看那东西也没什么用,想扔掉,可是,又好像记得他爸爸最后一趟回家,说过让我把这册页交给涓若,要让涓若保管。”爷爷回忆说。
  颜涓若的爸爸在几年前意外的死亡,这在江洲以及南湖省是一件大新闻。
  虽然颜涵瑛与廖梅如当时已经离婚,但到底曾是结发夫妻,廖梅如消沉了一段时间。
  “涓若,坐姑姑的车吧?我们一起回你爷爷家。”颜涵珍说。
  “涓若,来,坐这辆车……”颜老省长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是,爷爷。”
  颜涓若坐上了爷爷的豪华版奔驰SUV。
  老爷子这些年,动辄带上他的家当,让司机开着去省内省外见部下,所到之处,政府接待办的人全天候陪同。
  这在当下是三令五申禁止的。
  但从枪林弹雨中杀出一条血路的老干部颜老省长,脖子一梗,说道:“来查我呀,我到要看看怎么处理我……”
  颜老省长每年春暖花开都要去一两个市,吃住十天半月,那花销是相当大的,阵仗也稍显腐败。到了冬季,他是一定要往南方养生的,什么红头文件他也不在乎。
  但廖梅如作为颜老省长的媳妇,一点都没办法,因为,她与颜涵瑛离婚了。
  要不是颜涓若这根独苗还活着,平时廖副市长根本就与颜老省长没什么交集。
  廖梅如坐上她的黑色保时捷,扬长而去。
  这辆座驾,还是前夫颜涵瑛送她的,作为唯一的赠物,她一直坐着。
  江洲人都知道这辆车的来龙去脉。
  颜涵瑛在离奇的死亡之前,曾是一家大国企的一把手。
  颜老省长的大院子在老街区,老政府旁边的一条巷子里,三月底,这条路上婆娑的大樟树,散发着特有的馨香。
  院门前的一角有十数根淡竹,长的十分苍翠。进了屋子,上下有三层,没有电梯,客厅不大,塞满了木架子的沙发,不好看,但尺寸大,结实的很。
  客厅通向前院的门口,有一盆老桂花树,这桂花树少说也有30多年了,颜涓若生下来它就在那个地方活着。
  姑姑颜涵珍打了个招呼,到二楼她的领地休息去了。
  颜老省长有一亩多地大的前院子,全分门别类地种着蔬菜。
  整个一个农家乐。
  这风格,让颜涓若觉得匪夷所思。
  在夜色下,这农家院还散发着恶心人的大粪臭。
  可恶的很。
  爷爷进了门,在客厅的大沙发上坐下来,喘了会气,说:“涓若,你去三楼东边的屋子里,五斗橱的第一格,取一个画册册页来。”
  涓若说:“爷爷,明天吧,我这就要去睡,倒时差,知道吗?我都睏死了。”
  “哦,看看,人老了,想不起来了,快,那你就在三楼那东边屋里睡。我呀,让勤务员把屋子打扫了,被子啊全是新疆的长绒棉絮的,好着呢。上去吧,啊,上去就睡觉。明天就在这里吃饭,哪儿也不许去。后天啊,跟爷爷玩去……”
  “哦。”颜涓若得到指令,三步并做两步上了楼。
  颜涓若上了楼,本想倒头就睡,但他一直有一个想法,他不相信他的父亲会失足坠楼,其次,凡事不会因为坠楼而告终结。
  父亲的死离奇,一直是个谜。
  廖梅如无法接受颜涵瑛是坠楼而死的事实,但她一直坚持不让司法部门介入彻查,她叹息说道:人各有命,让他安息吧,人不能死而复生。
  所以爷爷说,涓若的爸爸在最后一次离家前,叮嘱爷爷一定要把一个册页交给他,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颜涵瑛喜欢收藏字画,他没有留什么值钱的字画给家人,却强调他曾经因为喜欢画画,画了一个册页,临走时惦记着这个册页,让颜老省长记住,颜涓若回来时,一定转交给他。
  什么值钱的册页,要收藏字画,名家名作有的是,就是在世的当代大画家,以颜涵瑛当时的财力与人脉,根本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什么对一本他从前的写生册页耿耿于怀?

  ☆、19,茶聚 梅瓶

  颜涓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睁开眼,看到外面是阴天,顿时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门外传来姑姑颜涵珍的喊声:“涓若,起床啦,姑有事找你谈。”
  “哦。”颜涓若答应了一声。
  颜涓若到了一楼客厅里,屋里却没有人。遂扯了一声嗓子:“姑……”
  姑姑其实也懒在床上没有起床。
  披了衣服溜到三楼敲侄子的门,是她早已计划好怎么带着侄子好好玩一天。
  要知道,颜涵珍与她唯一的哥哥颜涵瑛,是多么好的亲兄妹。
  如今,哥不在了,她怎么可能不对侄子好?心疼还来不及。
  二十分钟后,两个懒虫坐在客厅里,老省长不知去向。
  他昨天不是说要在家里做一桌好些招待孙子的吗?
  年纪大,就可以说话不算数?
  “要不,姑请你坐馆子。”
  “必须的呀。”
  “春宴茶社、桃花坞水榭还是一枝春酒楼,你挑一家?”颜涵珍问道。
  “拜托,姑,你说一家就是,我哪里知道江洲有什么好吃的早茶?”
  “你呀,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还早茶?早上的一顿省了,干脆我们直奔樱园怎么样?有好吃的烤鸭,姑姑我请你吃大餐。”
  “姑姑真好。”颜涓若说。
  “那当然,你那个妈妈,谁知道整天在忙什么。上次啊,我们的秋妃学术研究会,她连影子都没现一下,弄得原市长很不高兴。”
  “原市长是哪个?”
  “就是许老太呀,”颜涵珍说:“你没看到她,这个死许老太,一头白毛梳的苍蝇都站不住脚,你猜怎么的,第一个讲话,居然还代表廖副市长讲话,估计哦,你妈也不知道……那官派头……”
  “姑,你比人家年轻漂亮,又是学有专长,为什么不弄个会长当当?”颜涓若问。
  “就是说吗?每一届都由现任副市长当会长,许老太也就是个顾问。人家会长都没来,她到是积极,不就是顾问吗?还真的既光顾又过问。唉,这一次唐国钧没有让你带论文回来吗?也是怪了,这一块,唐老斋很积极的好不好?唉,鞭长莫及哦……”
  “什么鞭长莫及?”颜涓若问道。
  “我们走吧,到樱园我给你讲故事,你呀,也算是地道江洲人,不知道江洲有多少好听的故事……”颜涵珍说。
  “走吧,姑。”
  “走吧,大帅哥,今天姑我可是面上有光,传说中的江洲第一帅哥小尾巴似的……”
  “姑,什么情况?”颜涓若看她喜形于色的样子,心中起疑。
  “什么什么情况?我呀,今天非要喊上一大帮姐妹,这群花痴,总是嘀咕哪家的侄儿最帅,哪家的儿子最俊,还高大威猛,玉树临风,仙风道骨……涓若,你这一出场,把她们全震住了,个个闭嘴……瞧瞧我侄这范儿……要说,我哥,唉,没福气。没事,不是还有我呢蛮……我也姓颜,一笔写不出两个颜字……”颜涵珍是个标准话痨,叽叽歪歪。
  迷你奔驰**art开在老城区,颠的厉害,灰尘直飞。
  “我勒个去,姑,我能反悔不?这饭还没吃,灰尘吃饱了。”
  “你看看,变修了吧,要让爷爷修理修理你,这是中国灰尘,充满了家乡味。”颜涵珍自带幽默。
  她一向开心得什么似的。
  世上再没有第二个这么开心的老姑娘。
  一个不婚主义者,把日子过得像相声似的。
  从老城区,车拐到湖滨路时,景色好了起来。
  远眺中的穹窿山,呈现出深沉的黛色。天气晴朗,但天空铅灰。
  3号地铁线路正在开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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