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您看,那珍嫔也实在是……”她说了一半却不说下去.
我未抬头“反正后宫的繁杂事务都是交给文贵妃你了的,你那么精怪的一个聪明人,办起来也不算为难吧,只要度掌握好了,本宫觉得你没有什么问题……”
她笑呵呵的接着道“这不是皇后与珍嫔过去的交情非同一般嘛,臣妾的分寸掌握不好,怕是要惹您不快活了不是……”
看过一本,合上收好,再翻开一本继续看“好与不好那可不是本宫说了算的”
我抬头看她“那是皇上说了算的,好坏,皇上心里清楚着呢……
再说,文贵妃就不怕再生出一个宁嫔出来?少一事总比多一事好得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她自然是听出了我话里的门道,有些僵“再说了这珍嫔性子可倔着呢,万一,臣妾是说万一她不服臣妾,臣妾该……”
“尽管去按规矩办事,你办不了的,顶头不是还有一个皇上在吗?心虚什么……”我轻语……
她笑笑,媚眼挑的风情万种“那臣妾清楚了,不叨扰皇后娘娘办公事了,臣妾退下了……”
我朝她点点头“刘成,送文贵妃……”
两人出去以后我才想到一个问题,虽说把珍珠的事情推给了文贵妃,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依着我对珍珠性格的了解,文贵妃怕是说服不了她.
而何况文贵妃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若是不动珍珠,怕就是要利用她,怎么说都是冲着我而来的……
目前来看也暂时顾忌不到这个问题,等燕文寒秋一回来,珍珠再闹,就都让文贵妃去找皇帝解决,我懒得参合其中……
而对于我来说,我并没指望燕文寒秋的滴水圣恩能给我留多少年的位置,我即为皇后,于情于理,该管的事情还是得管,可这其中除了自己的职责所在之外,我还要多为自己的处境考虑考虑.
帝王之爱好比流沙穿指,我不能保证一个月后,一年后,十年后,燕文寒秋对于我的感情仍旧如现在看起来这么无坚不摧,只要是爱就有褪色的时间,只要是人就会有喜新厌旧的人性弊端……
我信他?那不如信我自己……
愿不愿意是一方面,我需不要需要是另一方面,为了自己将来不会重蹈覆辙也为了我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有些事我必须去做,这是一个没办法推卸的责任、是母性,这一刻我深深的体会到……
我又仔细的想了一个晚上,能翻阅到的兵书典籍来不及都看完全,可对现行北邑国的军事制度了解不够深彻,我没时间一一阅读并研究,现在的局势是紧迫,我必须调转一个方向,然后指明前路让国家朝着这个方向走下去.
熬了一夜过后,我让刘成把兵部尚书招了过来,既然读书慢,那边找人简略的复述 .
兵部尚书出乎意料的年轻,是个才三十出后的中年人,我问他目前北邑国的兵事制度为何,他反倒问我了解此事是为何.
我一愣,好个有魄力勇敢的人,跟我对上的官员他还是第一个……
“本宫为何会问,那你要问丞相事出之因是什么了……”
他看了看我无语,显然是知道其中的因由的,可为什么还不准备托出实底,想来因为我是南梁和亲来的公主这个特殊的身份吧……
我不气,良将难得的道理我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是很清楚,不过这样的人也很难约束,因为不愿同流合污因为有远大抱负,这样的人往往都有些不驯的毛病的.
“尚书不愿意说也罢了,那这遣送流民的事情就等着皇上从边境胜利凯旋之后再处理吧,本宫乃后宫之人,朝堂上的事情也无能为力,怕是要愧对皇上临行前的交托了……
即然这样,尚书大人请回吧,劳烦您大老远的跑了一趟……”
我话音刚落,尚书抬头犹豫了下,他自然是知道当初燕文寒秋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令牌交给我的事,如今流民的安置问题成了重中之重,其中的利害他再清楚不过.
他不准备告诉我,我亦没有拿出令牌威逼,可见我并非有心参与.
可我若是真的撒手不管了,这么大个过失到底谁来背?就算他对我并不信任,甚至说是防备过甚,可这种关头上谁又敢为这种天大的事承担责任?
事情闹大了,单单一个防患于未然的借口能让燕文寒秋欣然接受吗?
况且,我是个皇后,一个燕文寒秋亲自授予了那面如同尚方宝剑般令牌的皇后,这说明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意义在何呢?
半晌,他缓缓开了口“皇后的意思是如何,可否说出来让微臣受教一番……?”
他肯松口我自然高兴,并不愿意与他计较,如果圣恩是流沙穿指那我何不把这欲留不住的青烟化成一道海市蜃楼般的彩虹一样呢?
爱既然难保长久,我便让爱化成长长久久的信任与尊重,居这个位上的人能获得如此的对待也就算是功德圆满了,不是吗?
“依尚书对于国内军事的了解觉得在收纳军队、列伍出征这一环节上可否有些改进?最好能与时俱进,兼而有之,一举两得……”
他想了想,谨慎交待“军队的收编制度是从开国历朝沿袭下来的制度,都是按照按郡县的分配,根据当时县衙门在案记录的户籍来征兵的,服役年龄是十八至六十岁.
应征充当兵的人,平日务农,农闲教练,征发时自备兵器、资粮. 除每年农闲受训外每人一生要服两次兵役,每次三年。一次在地方上,称“正卒”;一次在边疆或京城,称“戍卒””
我点了点头,这实际上是一种兵农合一的兵役制度。证调服役的人,定期宿卫京师或戍边;战时出征,战事完毕, 即回到各自的郡县去回归原本的生活
“《国策》上的:兵散于府,将归于朝就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尚书一愣,大概未曾想到我这个皇后竟也读得《国策》这么深奥的东西.
“皇后娘娘说的正是……”
“北邑国之前的状况外战内争的环境本宫已经听过皇上说过了,想来征兵一制也应该有所影响到的,不比当初的精练了.
连着这次突如其来的洪灾一事,本宫突然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能与时俱进,兼而有之,一举两得,今天呢,就找到兵部尚书大人了解些情况,也好本宫思量下自己的念头有无漏缺,是否只是纸上谈兵之策也或者是个因地制宜之举也说不定……”
他看了看我,略微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既不信任也没有看重我,可我如果想给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造一片盛世繁华的太平盛世,就要得到这些人的信任和支持,既然不是文家的盘根错节,这关系这人脉值得一搭……
“连着户部尚书大人,丞相大人,太傅大人还有您,请到正殿一去,本宫有事情跟你们商量……”
他点头应是,慢慢退了出去……
我又仔细把计划在心里盘算了一遍,这属实是我的一己之见而已,我没有治理国家的实际经验,就算穿越过来之前看过类似的科教节目,也在来北邑之后又看了《国策》,可我心里丝毫没有一个确确实实的底……
于此,我只能跟这些整天跟治国安邦的人商讨交流,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而心下里有了计较的我更知道这次单独处理这么大一件事的意义在于什么 ,我能不能达成我的愿望,这就是关键的一个里程碑,想到这,下意识的把手覆在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上暗下决心,这一仗我一定要打得漂亮……
我到大殿上时该来的人都来齐了,丞相杨志,太傅刘恒毅,兵部尚书沈基,户部尚书谭晓年。
我小心翼翼走过去,在案前停下身,让李德胜把带来的资料呈在案上面摊开……
“北邑开国的制度沿袭,国家上下一都,三省,六府,三十六郡,省以下的官员都是有吏部直接委派的,所实行的兵事制度就是根据户籍登记的形式按照每年农闲受训外每人一生要服两次兵役,每次三年的章法来执行.
这一点本宫甚为赞同,本宫对于选兵的这个环节有了自己的意见,而在现在这个闹灾的当口上,此法或许能可谓一举两得……”
案前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不知所言.
“据报,流民足有几万人不止 ,而对于这场灾害的后续工作显然更是重中之重,安流民等同于安天下民心,这个道理无需本宫多说,各位都是在朝的高官自然懂得其中意义,本宫要说的是如何去安排这么庞大的流民?
如何把一个包袱转换成一个为己所用的动力和资源……”
说到者丞相杨志看了看我“皇后请讲……”
“那本宫先问你们,每年国库的收入安排支出几成,存留几成,预留又是几成?”
丞相杨志想了想“按十成来算,五成支出 ,预留二成,存留不过三成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把安置流民的支出都算在五成之内也未必就够用,况且人活着不可能只过一天两天,后续的生活如果不予安排,恐怕之后的动乱是早晚的事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