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担心什么?”二嫂伸过手来握住我的手,轻轻揉捏,“可是因为冬雪?”
我点了点头,抬眼看着二嫂,问道,“二嫂,庶出是不是很难嫁人?”冬雪在畅春节上认真准备,肯定是她知道出身对她的影响,所以才会背水一搏。如果她能养在母亲名下,那不也是嫡出了?可是冬雪和桃姨太是母亲的痛,我不可能因为她而向母亲提这样的建议,这太伤害母亲。
那么,冬雪就嫁不了人了吗?
“小妹好善良呢!”二嫂笑着,见我要开口,又打断我,“你的意思我懂。这天下庶出的小姐多了去了,若真的都嫁不了人,那那些庶出的小姐岂不是都要去做姑子?平常人家庶出的小姐都不用担心这些,何况是将军府里的。”
二嫂说的很是有礼,如果庶出都难嫁娶,那三妻四妾怎么能够源远流长?
“说来,这也是冬雪那丫头心思高。”二嫂又说道,“其实去年她得了十佳最后一名,也是有几户人家来求娶的,只是她都拒绝了。想她今年博了十佳第一,也是期待很大的吧。”
“去年求亲的人家不好?”
“也不全是,有一个,我和大嫂看着很是相当的,可冬雪和桃姨太不满意。”二嫂叹息,“父亲和母亲一直不在京都,母亲又对桃姨太……大嫂虽管着家,可怎么说桃姨太都是长辈,平日里都只有敬着她的份,这冬雪的婚事,我们更是不好多说。”
母亲,桃姨太和冬雪还有父亲,这本来就是很尴尬的关系。大嫂二嫂是晚辈,她们固然是站在亲婆婆这边,可是若怠慢了桃姨太和冬雪,又怕父亲开罪。幸好母亲对桃姨太她们不管不问,所以大嫂二嫂也必然是不亲不疏就好。可是,事无完美,桃姨太不用像别人家的小妾那样受主母压制,冬雪也不曾像真正庶出小姐那般活得卑微,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才练就了她们如今的清高和不识时务吧。
不管怎样,我只要没有害人之心,其它的,我改变不了也不想改变。
这么一想,我又觉得心安理得了一些,就揭过这一事,继续跟二嫂聊起怎么安胎来。起初,母亲他们对我这个举动很是惊讶,后来我说我喜欢研究医道,又悄悄找来很多医学典著来做样子,他们这才没说什么,反倒很是鼓励我,都说多一点爱好,也不是坏事。三哥还笑话我,说,早知道这样,就让我在畅春节悬葫济世,说不定还能博个美名,也就顺便把自己嫁出去了呢!
“小妹,你说的这个操,真的对腹中的孩儿有好处?”二嫂翻看着画册,惊叹连连。
“不仅仅是对胎儿有好处,最主要的是对你也有好处。俗话说得好,生命在于运动,孕妇保健操就是在不伤害胎儿的情况下,帮助孕妇增强身体素质,这样孕妇在分娩时就能更加顺利,减少痛苦。”
虽然我是学护理的,但我平时生活很随意,经常被人笑话没有专业素养,我也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的护士,可是来到古代,这里低下的医疗水平和匮乏的卫生观念,却激发了我的专业素养,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一个医务工作者,且越来越爱上这一职业了。
“可是,自古以来孕者宜静养,不管是稳婆还是大夫,从没人说孕妇也要多动的。”二嫂还是很难相信的样子,“而且,你这个操,很多动作都很怪异,真的不会影响到腹中的孩儿?”
“不会不会!这个是从实践中总结出来的,是科学,而且也是循序渐进的,绝对不会有任何负面影响。”我拍着胸脯保证,又跟二嫂说我也会陪着她练。
“那,”二嫂还是很犹豫,“你二哥说,天都来了一个神医,到时我给神医看看这个册子,若神医也说可以,我就练,好吗?”
“呃,”我很怀疑现代医学主张会被古代的大夫接受,可是看到二嫂不容动摇的样子,也只好点了点头,只希望那神医真的是神医才好,“是什么样的神医?”
“具体我也不知,但是都说这位神医是杏林圣手,有起死回生的本领,是谢家请来给珍贵妃保胎的。听说,这个神医在荆州曾开腹取子,救活奄奄一息的孕妇和孩子。”
“开腹取子?那不就是剖腹产!”我惊叹。在古代竟然也有这样的能人,如果是真的,那倒真能称得上是神医了。若是有幸能够结识他,那就好了。“二嫂,到时那神医来了,你记得告诉我,我也要见识一下!”
“看样子小妹倒真是喜欢医道呢!”二嫂笑道,“想不到我们将军府以后还要出一个女神医!”
我也嘿嘿一下,或许是太闲的缘故吧,毕竟让我学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那样绣花写诗是不可能的,而漫长的人生,我总要找一件值得做的事,聊以慰藉。
“不过,你二哥说这神医很是难请。听说他脾气古怪,且如今又常住宫中,替珍贵妃调理胎位不正,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请到。”
珍贵妃?那不是谢宝儿的姑姑?在宫中时,就听说她胎位不正,那天谢宝儿在巫山上好像也说到请了大夫给她保胎,难道她真的胎位不正?胎位不正啊,那倒真不是闹着玩的……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的职业还是很重要的, :)
另外,插一句,我这文虽是架空,却是已前面那一个坑开创的盛世为背景,大家不妨也去踩一踩,我对那个坑写得也是很用心的,自己看着觉得好臭屁,嘿嘿!
第13章 十三.五百年前
母亲果然没有答应那天的提亲,甚至也没有和我提到底是谁家,我猜定是母亲不满意,也就懒得去问了。
不过这两天,接二连三有人上门提亲,可把母亲和大嫂累坏了。真可谓一家有女百家求,这古代的大小姐就是幸福啊,不出门也能找得到自信!虽然不知道都有哪些求亲的人,可我还是乐得云里雾里飘,做针线被扎了手也能叫得很甜美。
“小姐,这样行不行?”五月移动着遮阳伞,将我遮在阴影里。我画了图,求着三哥找人做的遮阳油纸伞,上面还是三哥画的水墨画。如今拿到后花园遮太阳,和着绿树青草,衬得打伞的人也高雅起来。
“就这样吧,你也来坐。”坐在草地上,吃着果子,特别的惬意。
“小姐,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想知道?”五月坐到我身边,又开始唠叨。
“想知道什么啊!该告诉我的时候母亲自然会告诉我,不用急的。”我还指望着母亲能多挑几年呢。来到这里这么久,我也慢慢明白,母亲再疼我,出嫁了我就要自己面对一切;且在现代找一个好丈夫都不容易,更何况是在古代,我还是趁着现在多享享清福吧。
“唉!”五月叹一口气,“没见过你这样的!你不知道,云影阁那边的,可是积极着呢!”
云影阁是桃姨太和冬雪的住处。这几天,也有几家向冬雪提亲的,母亲让大嫂直接和桃姨太商量,一切由桃姨太拿主意,可是听说都拒绝了。
“那是她们的事情,你以后听了也就听了,别跟下面的人道是非。”
五月嘟嘟嘴,“小姐你也太小看我了,难道我还不知道这些道理?就是平白和你说说罢了,没得倒让你得了机会训我!”
“哈哈!”我乐了,凑过去哈五月痒痒,“平常都是你训我,今日得了机会当然要报仇雪恨!”五月躲闪不过,也凑过来挠我痒痒,两人顿时笑作一团。
“嗯哼!”一时闹得忘乎所以,突然听到一声咳嗽声,我和五月停住朝后望去,却见三哥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笑。
五月羞了,爬起来理理衣服就退到一边。我也坐起身来,只是看着三哥笑。
三哥走近前来,也坐到席子上,突地收住笑,只看着我,故作严肃道,“小丫头,你可知错?”
“知错?”我一愣,继而猜到三哥定是唬我,就道,“妹有错兄之过,五月,快叫人来,打三少爷二十大板!”
五月知道我们开玩笑,却也顺势领了命下去了。倒是三哥,看到五月一本正经地退下去,演不下去了,直叫,“好哇,感情你们主仆都是老油子哪,惹出祸来,净想让别人背!”
“我们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惹出什么祸?”
“你还说,出了一次门,就惹出一身债!”三哥故作无奈的样子,见我不解,又直接道,“你说,畅春节时,你是不是训斥了人?”
畅春节训斥了人?我凝眉一想,没有啊,我多么与世无争一个人啊,怎么会训斥人呢!除非那人先惹了我,可是畅春节惹我的——我恍然大悟,那白子敬是三哥的学友兼同僚,上次还来府上做客来着,难道他在畅春节被我说了几句心存怨恨,这就找三哥恶人先告状?
“是他让我对对子的!”我大呼,“我没有招惹他,他突然让我对他对子,我对不出来,只好自己找台阶下了!”
“哦?你对不出来?我怎么听说,你聪明伶俐,又心地善良,不愿意让别人下不了台呢?”
“这只是说辞啊!三哥你最懂我了,你不能让别人这么冤枉我!”
“唉,我是知道你,可是人家不知道啊!”三哥又是一脸无奈地样子,“白兄还说,下次一定要向你讨教一番呢!”